从没有哪一刻,会像现在这般,让皇甫泽感到无助过。
那是他的母妃,从小就很疼他的母妃,因为生自己时大出血,以至再也无所出的母妃。
当初母妃让自己娶静儿,自己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这么多年来,不管母妃有什么要求,合理的不合理的,自己都会替她办到。
他不相信,母妃会不知道他有多喜欢静儿。他也知道,当初母妃让他娶静儿是想利用静儿的爹爹让二哥能登上皇位。既然如此,他喜欢与不喜欢静儿都不会影响大局才是,为什么?
如果母妃亲口说,她有什么需要的,他不是也不会拒绝,会替她办到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甚至都不敢回自己的府里去,他不晓得现在他该已怎样的脸面去面对欧阳静,他不敢去猜测欧阳静知晓这一切后会是怎么样的反映,他不敢去赌呀。
如妃早在奴婢的禀告下知道了,她的心里也是不忍的。但每当想到欧阳静的父亲时,她都压下那一丝丝的心软。她相信,不管自己做什么,泽儿都不会责怪她的。最多,泽儿生气了,自己好言安慰两句就是。
可,那是泽儿么?站在院中等候的如妃怀疑自己看出了,那个一脸悲伤,一脸落魄,两眼血红无神的人真的是她的泽儿么?“泽儿”如妃担心的开口唤了一声。
皇甫泽似没有听见般,擦身从如妃身边走过。他没有去质问他的母妃为何要这么做,已经无所谓了是不是,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是呀,事情已经发生了。
哎,这一声叹气声。让如妃如中定身符般不能动弹,“泽儿,泽儿,你不要母妃了么?”
皇甫泽听见如妃的话,身形一楞,有些忧伤的说:“不是泽儿不要母妃,是母妃不要泽儿才对。”
“不是这样的,泽儿,你听母妃说....”如妃迫切的想要挽留,可皇甫泽并未给她这个机会,一步一步如履薄冰般离开这个曾经让他以为很温暖的地方。
虽然秋荷在如妃那很委屈,走进三皇子府时,她却很是得意,故意蹒跚着,一脸娇羞的向对面的欧阳静走去。
“给三皇妃请安。”
请安?怕是来炫耀的吧,欧阳静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怒,轻轻的点着头,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忍是希望是自己猜错:“这么早就出门溜达回来了?腿是怎么啦,受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春柳,去把我屋里的金玉露拿来,给秋荷姑娘用上。”
“谢三皇妃好意,怕是使用不上的。”秋荷故做娇羞状,眼睛偷偷的瞄了瞄欧阳静,见她一张粉脸刹白,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意,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吃鳖,终于找回了一场,又怎能不让她开心的。
“这金玉露可是好东西,怎么会用不上?”装,继续装,欧阳静微笑只觉得一股子的火在心中,再不发出来,估计都会为疯不可。
“这伤是因为昨晚....昨晚...”深吸一口气,故意不说完,越发显得羞不可耐。
“昨晚三皇子造成的?”欧阳静突然平静了下来,一脸了然的模样,让秋荷看不明白,她到底有没有生气,“那到是要恭喜你了,最好,能一举中的更好,你说是不是,嗯?”
秋荷脸都白了,这欧阳静怎么每次都不按牌理出牌,她的本意是,欧阳静生气的骂她一顿或是责打她一顿才对。她怎么能这么平静的面对?
秋荷哪里知道,暴风雨来之前的风平浪静呢。
“妾身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都敢爬上床了,还说不敢,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叫敢?妾身?真是好笑,这次又是如妃还是三皇子允许你这样称呼的?”好,皇甫泽,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无意。
秋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嗦嗦的施了一礼,提着胆子,“是昨晚三皇子...三皇子说....”成与不成就在这一刻了。秋荷也真是豁出去了。
啪,秋荷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欧阳静。
欧阳静讥讽的扬起嘴角,慢慢的把脸凑到秋荷眼前,“既然三皇子允许你称妾,那么,我现在打了你,你完全有理由去三皇子面前哭诉,说不得三皇子一心软,连这三皇妃的位置都是你的了,你说是不是?”
“怎么,难不成你还留在这等我请你吃顿饭?还不给我滚!”秋荷狼狈的捂着脸离开,在欧阳静看不到的地方,扬了扬嘴角,哼,你越生气就表示越在乎,那我成功的可能就越大。
这一天,欧阳静都没有什么精神,也未吃什么东西,只是静静的坐着,等着。
真到很晚很晚,皇甫泽才踏进三皇子府,脸上的的胡须都已经冒出来好长好长,头发也乱糟糟的,走到欧阳静屋外,伸手敲门,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返身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托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天晚上,两个人,一个坐在屋内,一个坐在屋外,或许都感受到了彼此的存在,却不知该怎么去面对,去解决,隔着一道门,却是千山万水般,让人难已跨越。
太阳不会因为谁的忧伤而停止不前,照样灿烂的露出笑脸,笑看人间的酸甜苦辣。
而等了一晚上的皇甫泽,终于鼓起勇气,再次伸出手去,还没敲,门已经开了。
两个人,一道门槛,相对无言。
“你...”
“你...”
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再次异口同声。
“先进来吧。”
欧阳静转身朝屋内走去,见到他,其实她很想生气,很想大声质问他为什么。昨晚,她不是不知道他就是门外,她给自己一点时间,好让自己可以静下心来,或许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样子。看他一身的狼狈,两眼充血的出现在她眼前,仅剩的一丝恼怒全被担忧取待。
“静儿,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欧阳静不怒反笑。
喝了口水,努力压下心中奔腾的火气,欧阳静再次开口:“皇甫泽,你长脑子了没?还是脑子里全长的是霉呀,到现在了,你还不打算说说是怎么回事吗?非要等我生气你才高兴是不是?”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点点头,欧阳静气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忍了一晚上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控制不住的上前踢了他两脚:“好你好皇甫泽,你当我欧阳静是三岁的小孩子是不是,既然你不说,那要还在这里做什么?滚,听见没,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从今以后!”
“静儿,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别哭....”
“滚,有多远滚多远,我不想听这几个字。等到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来找我,现在,马上,立刻,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