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听到的话,半晌,“大师,您知道我……”
林秋水看着故作神秘的二人,心中久久回荡着方丈的话:非本世人,非本世人……
“老衲早已算到,待出关之日会有高人迎接,却不及料想……”话故意说一半,嘴角微微上扬,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锦盒,“老衲与施主有缘,这镯子便送与施主了,或许在危机时刻可以帮到施主……”
双手接过锦盒,打开,里面是一个金黄色的镯子,在昏暗的禅房中尤为突兀,散发着灿灿金光。
媚儿正欲推辞,方丈摆摆右手,“伱们出去吧,我要休息一会,禅修留下……”声音略显疲惫。
“是……”禅修低头应道,无奈媚儿和林秋水只得退出房间,再无心观赏,直径走回房中。同样的默默不语的两人,却各自在想着不同的事情。
接下来的朝拜平平淡淡的过去了,每个人似乎都怀着一颗虔诚的心向佛祖请愿,和睦的外皮下究竟是怎么狰狞的面孔谁也不知。
日子在浑浑噩噩中一天天过去,今天是回宫的日子,同来时一样浩瀚的队伍,步伐却更加深沉。
马车上的洛媚儿静静的蜷缩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往日黑眸中的光彩被暗淡代替。皇甫凌微蹙眉头,从一见到她就这样,她又在耍什么性子,还是有什么心事。疑惑的目光瞟向林秋水,难道和她有关?
低头静坐的林秋水察觉到一道火辣辣的目光盯着自己,缓缓抬头,看到皇甫凌俊脸时,脸上露出百合般恬静的笑容。只要他眼里有她就好,即使是这疑惑的目光她也心甘情愿为其沉沦。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趴在窗子上,悄悄的从缝隙中钻进来,在书桌上调皮的玩闹。书桌的另一头一身明黄的皇甫凌却眉头紧皱。
从黄寺回来后宫中便离奇出现命案,之所以称之为离奇,那是因为死者的身上找不到一丝伤口。
“死状还是一样吗。”沉冷的嗓音从头顶响起。
“是的,皇上,死者身上无丝毫伤口,现场也并无任何挣扎的痕迹,但却同样全身血液被吸干……”空气中安静的只剩呼吸,飞空单膝跪地,低首,等待主子的决定。
半晌,“你下去吧。”
独坐在书房,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五日前,也就是刚回宫那天在太后寝宫偶然听到的谈话。“母后,秋水说的是真的,当日在禅空大师的禅房内,秋水亲耳听到的,洛媚儿她真的不是人,禅空大师还给了她一个镯子,那可以证明秋水没有骗人。”
不只是有意还是无心,去寝宫请安的皇甫凌还未踏入大厅的门槛便听到大声的“私语。”从小到大皇甫凌去太后的寝宫都没有通报的习惯,可最近意外的收获好像特别多。
房内一阵安静,接着太后略带无奈道“秋水,母后知道你不喜欢媚儿,可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这关系到皇家的颜面,倘若媚儿真的是妖,哀家相信凌儿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的……”
回想结束,黄袍巍然起身,眼中透露着一丝看不懂的神情,疑惑,动摇转而悲痛。有哪个女子会在深山野林中被道士围堵,更有哪个女子会美的这样仿佛天际边的精灵般,像妖精一样美丽。
头痛,像要炸开了般的痛,皇甫凌双手抱头蜷缩着身子蹲在桌边。近几天只要一想到媚儿就会无缘无故的头痛,似乎脑中有条虫子在到处乱窜。或许是太累了吧。
太阳顺着山谷缓缓的升起,懒散的挂在东方的天空,金黄的慌忙包裹了华丽的宫殿。
洛媚儿着好衣衫,开门走了出来,沐浴着清晨的阳光,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浅绿色的衣裙摇摆似仙,巧笑嫣然绚烂绚烂了整个夏日,醉人心神,相比之下绚丽的百花竟失颜色!
“小云,陪我出去走走。”铜铃般的嗓音响起。
“是,小姐。”
回来的五天皇甫凌只来看过媚儿一次,或许男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好的,想想自己从穿越到现在稀里糊涂的成了贤妃,已经过去3个月了呢,短短三个月就把自己交给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拥有无数妻子的男子,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傻傻的跟随,终究只换来这空守着华丽的宫殿,自嘲的苦笑。
早在进宫时她就该明白,她跟随的是一个肩负天下的男人,帝王的爱太过沉重,他的地位不允许他把全身心放在她一个人身上,或许于他来说,媚儿只是调剂一下单调的生活,或许她终究会成为他生命中的过客。
抬臂望望戴在右手腕的镯子,是的,她既非本世人,为何留恋不去!
身体机械的走着,神绪早已飞往天外,待再回神才发现身处一个御花园内。短短几日内,迫于政治原因,皇甫凌又陆续娶了数名妃子,想想自己不过是众多中的一个,黯然,心痛。
“快看啊,真的是她,她就是洛媚儿……”
转身欲走的媚儿忽的听见身后一阵惊呼,是属于女子特有的那种尖细的声音,应该是皇甫凌新纳进宫的妃子吧。
“听说她是狐狸妖呢!前些日子皇上待她去朝拜,一眼就被禅空大师认出来了,禅空大师给了她个镯子希望她可以弃邪向善,谁知她居然把禅空大师都杀害了呢……伱们看伱们看,就是她手上戴的那只镯子。”说着手指指向媚儿的右手腕。腕间的镯子隐隐泛着金光。
什么,禅空大师死了?怎么会呢。
“是呀。”边里的妃子也插言道:“最近宫里死了好多人呢,全身的血被吸干却没有伤口,太后娘娘请来的道长说,那就是妖物所为……”
太后还请来了道士捉妖?皇甫凌呢,他没有阻止吗。从来不知道心痛的滋味原来这么难受,她以为他爱她,原来她错了。泪珠悄然滑落,抬起右臂轻轻拭去,怔怔的望着手腕的金黄,喃喃道“镯子,我是不是可以死心了,是不是该离开了呢……”
双耳听不到身后女人的“窃窃私语。”傀儡般的任小云牵着回到正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