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呆呆向蓝幼兰看着,看她会不会摘下面纱。也有别个姑娘的铁杆相好,即刻把花送给了她们的。
少倾,站在蓝幼兰身边的绮雯也好奇地看了蓝幼兰一眼,提醒她说:“姐姐怎么还不摘下面纱,要知道花魁主要选的就是个美字。若姐姐不摘下面纱,只怕已经输了一半了。”
蓝幼兰回头对绮雯说了声“谢谢”,对身后的丽香使了个眼色。
丽香上前大声道:“我们紫兰姑娘说了,她今日的面纱系得不牢,只是挂在面上。露不露面,竟要靠老天爷的意思。如果老天爷轻轻的刮一阵风,大家便能看见姑娘本来面目。老天爷若不刮风,那也是天意。接下来还有歌、曲、才、棋艺的比试,丽香提醒大家,歌曲肯定是少不了的。大家手里花现在给不给,全凭大家自己的意愿。”
隐在远处屋檐上的黑袍人冷笑道:“她倒会故弄玄虚,就连老夫都好奇她到底生得什么模样了,敢如此居傲!”
人群里“嗡嗡”地议论声一片,往年在这个阶段就基本已经分出胜负,今年大家却都只是观望。主办会长催促了三次,大部人也都不肯送出手里的花。
主办会长无奈地看了三位五爷一眼,为自己说了大话而汗颜。
“现在行进第二选,请各位姑娘一展歌喉,好让大家评判投花!”主办会长请示地问:“是醉花楼的紫兰姑娘先唱,还是醉红楼的柳梦姑娘先唱?”
“会长?您是糊涂了不是,这也该有个选来后到嘛”柳梦身边的小丫头,立刻不满地抗议。
除绮雯外,其她三个都在笑。一个连面纱也不揭的对手,她们打心眼儿里瞧不起。
丽香正要辨回去,蓝幼兰制止了她,微笑含首对柳梦福了一福,说:“就请姐姐先唱罢,子兰来得晚,甘愿在姐姐们后面唱。”
柳梦以为自己赢了,自以为脸上很有光彩。正规正矩地站在那里,小丫头弹琴,她一板一眼地唱。号称天下第一的柳芸芸都让人脸绿了,更别提她。
蓝幼兰要不是得了梅惜敛的提醒,仔细看有没有来什么可疑的人,她真想跳下台去,拿什么东西塞住耳朵。
这人山人海的,哪里能看出什么可疑的人?坏人的额头上,不可能写着“坏蛋”两个字嘛!
蓝幼兰只顾拿眼睛在人群中一个个的仔细看,研究他们的长相究竟像好人、还是像坏人。前面五个不知不觉地唱完了,她才把面前的人堆看了一小半。
“姑娘,该你了”丽香上前提醒。
“嗳?”蓝幼兰惊讶:“都唱完了?”
“嗯,都唱完了”丽香回头指了指花轿后面说:“姑娘要的乐师们,还有伴唱的姑娘、小厮们,也都请上来了。”
蓝幼兰盈盈起了身,走到台前说:“请大家再稍等片刻,子兰去换身衣裳,回来后一定给大家带来最精彩的歌舞,不会令大家失望。”
之前有去过醉花楼的男人们,立刻狂疯地大声喊起她的名号来:“君子兰、君子兰……”这响亮的呼声,把个别不满的牢骚声,完全压了下去。
蓝幼兰微笑退身,果然很快换上了一身维吾尔少女的装束出来。这装扮在垠钥国,可是人们见所未见的,配上她的面纱,当真惊艳至极。
双手微扬,摆出开场第一个唯美的维吾尔族典型舞姿。身后的乐师们,奏起婉转的前奏。这是按流行曲风改编的《送你一朵玫瑰花》,有点伦巴的味道。听起来不仅欢快、悠扬,也异常缠绵悱恻。
歌舞曲越来越欢快,群情也越来越激动。
尤其当蓝幼兰纤手呈在颈间,眼睛笑得弯弯地移动脑袋,唱着“哪怕你长得不那么帅气,我也深深上你”的时候,底下的男人们就快要疯了。心里那叫一个痒痒,都恨不得窜上台去,把她抢回家。
台上的纳兰锦瑟、殇冥逸、殇冥寒,包括主办花棋社的领头人,全部目瞪口呆。
这一刻,大家全都痴了。
无论是一同参赛的姑娘们,还是台下看的人们,甚至隐藏在人群中的梅惜敛、藏在更远处的黑袍人……在这一刻,大家心中都只有她的舞、她的歌、她的眼神、她的人。
她的歌歇了,舞停了,但身后的乐师们却没停。曲调和谐地转到《掀起你的盖头来》,伴唱的姑娘们轻唱着“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看看你的眉……”
蓝幼兰准确地找到了梅惜敛的所在,爱恋地看着他,按约定的,把手里的丝巾向他抛了去。
站在台前的人群顿时纷涌跃起,去抢那块丝巾。
梅惜敛自信而甜蜜地回给她微微一笑,右手潇洒地一扬一吸,不仅把那块丝巾吸到了手里,同时也催出去一股风,刚好吹落她面上的轻纱。
全场一片寂静,当真是鸦雀无声。
什么叫倾国倾城,这才是真正的倾国倾城!
在她身后评审席上的一干人等,都急傻了眼,只知道大家都被她怔住了,但他们却看不到蓝幼兰的脸。很多心急的商贾们,纷纷跑下了台,才刚够看到她的脸,也都泥塑似地定住了。
一同参选的姑娘们,瞪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惊讶、嫉妒、自惭形秽……
黑袍人从屋檐角跃了下来,一手挥开身上的黑袍和面具,飞跃走近了些,低声惊讶道:“竟然是她!”
蓝幼兰缓缓转目,突然看见远处正飞跃而来一个中年男人。
之所以在众人中一眼看到他,不仅仅因为他是全场唯一一个还能活动的。还因为,这个男人虽然已到中年,但他长得的确是俊美。年月在他身上,不但没有留下衰败的痕迹,还让他更俱备了难得的成熟美。
和他的英俊,梅惜敛的恬淡帅气,殇冥逸、殇冥寒的冷俊,九王爷的妖艳,统统都显得那么稚嫩。
而他的眼里显然也充满了怔惊和惊艳,甚至还有些许占有的意味。
这人究竟是谁,感觉怎么这么……熟悉、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好复杂的一个人!
蓝幼兰收回了目光,盈盈转身向台上的人福拜至敬。
这一刻,台上的人也都愣了。
纳兰锦瑟和殇冥寒更是惊讶起身,心里呼出同一个名字……幼兰!
梅惜敛敏感地顺着蓝幼兰刚才惊讶看过的方向,回头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那俊美的中年男人,早已经把自己埋进了人堆,并刻意借别人挡住梅惜敛的视线。
殇冥逸看着蓝幼兰不卑不亢的态度,再看盯着她痴了的众人,双拳耶在袖子里攥得紧紧。他发誓,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剜了这些人的眼睛!
“殇冥逸,你……很、好!”殇冥寒转头,怨恨地说了一句。
他以为,蓝幼兰之所以在青楼,全都是因为殇冥逸对他的报复。凡他想要的女人,殇冥逸全都要彻底毁了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