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殇冥逸又寒了脸、冷了双眸,不悦地问:“为什么?你应该知道,玉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所以你必须容纳她!”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说这么明白啊!免得到时候起了冲突,老是让我背黑祸嘛!”
“你!”殇冥逸“蹭”地从她身上弹起来,摔袖而去:“得寸进尺,不可理喻!”
蓝幼兰莫明其妙,他居然说自己不可理喻,他才够不可理喻的好不好!
自从殇冥逸摔袖而去之后,直到太皇太后进寺这天,他都没再在蓝幼兰面前出现。甚至连太皇太后进寺,他也没叫她出例恭迎。
蓝幼兰乐得清闲,每天泡泡温泉,吃吃美食,哼着歌做做瑜伽。要不是对面的梅大哥老是叫不应,简直就是神仙似的日子。
“王妃,今儿太皇太后寿诞。没准儿晚宴时分,王爷会接您去太皇太后的寿宴,您还是些微上些妆罢?”
“没见他前天走的时候,鼻子都气歪了,他才不会来接我去什么寿宴”蓝幼兰正练着瑜伽,悠闲地深呼吸。
她想,她又不是太皇太后的正经……到底是孙媳妇还是什么媳妇,现在搞不清楚。总之又不是一家人,他当然不会让她去见家长。
“都是奴婢不好”春红自责地跪了下来,眼泪巴拉地说:“要不是奴婢贪玩,前儿王爷就不会那么生气了,是奴婢害了王妃您!”
“你哭什么,快起来,我巴不得他永远别来烦我才好呢!”蓝幼兰起身,又跳进温泉游了一圈。
春红到底还是给她找了件颜色俏丽的衣服换了,通体的桃红色匀纱裙,头馆新绿飘带,微微的留海青丝,越发显得她艳压桃李,脱俗飘逸。
蓝幼兰满意地转了两个圈,笑盈盈地赞叹说:“这衣服还真不赖,轻盈柔软,穿起来真舒服。”
“王妃您穿着这身,都叫人移不开眼睛了”春红拿了脂粉盒:“这衣裳艳丽,王妃您就添些脂粉吧?”
“脂粉省了,就这么出去也很好,又不要见什么人。”
“哎,王妃,您要去哪里呀?”
蓝幼兰不答,走到对面梅惜敛房里找了一圈,屋里空空如也,纤尘不染,就像没住人似的。
“难道梅大哥也去迎接太皇太后了?”蓝幼兰无趣地挑挑眉,对春红说:“既然大家都在殿前恭迎太皇太后,那我们就去后山玩吧。这时候,应该是没什么人去后山的。”
“这不太好吧?万一王爷……”
“你就别开口王爷、闭口王爷了,他会来,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蓝幼兰仍旧替梅惜敛关好门,快活地拍拍手,看着山的方向往后山走。
经过正殿时,远远看见那殿上珠光宝气,人山人海。大票的官兵、婢女,簇拥着贵妇、小姐们,那一颗颗光溜溜的和尚脑袋夹杂在其中,显得何其可笑。
就这排场,还叫吃斋念佛啊?纯粹是浪费大家的时间,践踏人民的感情嘛!
你说你过个生日,好好的在皇宫里大吃一顿就得了,大老远的来折腾和尚、玷污佛祖做什么!
蓝幼兰鄙夷地哼了一声,飞快走过,眼不见为净。
正伴在太皇太后身侧的殇冥逸,似乎感觉到来自某处的目光。侧目看向蓝幼兰经过的方向,却只看到转瞬即失的一抹粉色背影。
撇开寺里奢华的条件不说,其实清感寺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其寺背靠千丈青山,蜿蜒以青石板为路,间林从从,古松蝤劲。后山出寺处,便是一处八角凉亭,毗邻百尺飞瀑,潭中水清见底,游鱼无数。
蓝幼兰哪里见过这样美妙的景致,欢呼雀跃地嬉了一阵水,又兴高采烈地向高山上奔去。
春红无奈,着急在她背后不停地喊“王妃,您慢些呀”“王妃,当心摔着!”
蓝幼兰就像一只刚出笼的鸟儿,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一副不登峰上顶誓不罢休的雄心壮志,很快就把春红远远的甩到了后面。
这清感寺本来就在半山腰,接近山顶时,已见云雾缭绕。
蓝幼兰只顾着兴奋,没注意到脚下的岔路、岔路再岔路,春红和她早已经不在一条路上了。
突见前方一间小茅屋,青竹为壁,木条青藤为篱。院中种有各色时令野花,与苍山白云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恍如世外仙居。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蓝幼兰惊喜地感叹道:“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地方!”
话才刚落音,那茅屋里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贫僧未知远客到来,有失远迎。施主可得闲,进来喝杯清茶?”
原来是个僧人,怪不得性情这么高雅,隐居高山。
蓝幼兰笑着走进那院子,立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说:“那就叨扰大师了。”
那木门应声嘎然而开,蓝幼兰向里面一看,屋内仅剩桌椅灶具。临东边窗前,与一位白须老僧对坐的,却是平日里看起来风流成性的九王爷,纳兰锦瑟。
“是你?”
蓝幼兰和纳兰锦瑟见了彼此,都有些意外。
倒是那老僧不紧不慢地起了身,给蓝幼兰添了一只精巧的小木茶杯,让座说:“施主请。”
“多谢大师!”蓝幼兰轻轻落座,想起上次在汝阳王府与纳兰锦瑟的纠葛,有些顾忌地看了他一眼。
“九王爷实乃清雅之人,世人之前的颠狂之态,施主不必心存介蒂”老僧给蓝幼兰添满了茶,淡然地说:“施主不远千年而来,今日一聚皆有缘由。”
蓝幼兰浑身一震,惊愕地看着老僧:莫非此人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才一见面,居然就知道她是打哪来的了?
再看纳兰锦瑟,虽然也有惊讶和不解之色,但比起在汝阳王府所见的他,的确是判若两人。
“大师,您知道我的事?”
老僧抚须一笑:“虽未尽知你前生事,但你为何而来,贫僧略知一二。”
“真的!”蓝幼兰泪奔了,激动地抓着人家的僧袍问:“那我还回得去吗?你有办法让我回去吗?”
纳兰锦瑟诧异地问:“你要回去哪里?”
“别插嘴!”蓝幼兰瞪了纳兰锦瑟一眼,继续满含期待地看着老僧。
谁知老僧只是抚着他白花花的长胡子,紧皱着眉,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高深莫测样。要不是有求于他,蓝幼兰真想卷袖子揍他两拳。
良久,纳兰锦瑟终于忍不住劝说:“十嗔方丈,您就透露只言片字,也好教蓝姑娘安心。”
想不到,他还真是个好人呐!蓝幼兰感激涕零地看了纳兰锦瑟一眼,使劲地冲十嗔老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