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斐再次急冲而来,西门流水面前出现了道道残影,剑与剑的交鸣如同狂风暴雨不绝于耳,安斐的右手化成了残影,不断地重复着直刺、收剑、再直刺的动作。
点点的银白火花在两人之间不断地溅起,西门流水如同在大河中魏然耸立。
安斐狂怒,西门流水面色冷淡、平静。
安斐身上的高雅、傲慢缓缓褪去,他将手中的银白细剑竖在胸前:“鸟人……你侮辱了为主浴血作战的使者的光荣……我要向你挑战!用你的鲜血来洗刷我所受到的侮辱!”
先前在阵盘处的八个人和月澜议席剩下的八个人同时自西门流水身后的十六道裂纹中显露出身影,修女飞上前来从西门流水的怀中接过昏厥过去了的司徒弈,临走之时不忘拿下帽兜狠狠地在西门流水的红唇上亲了一口。
刚醒过来的司徒弈连忙闭眼装晕,然后他偷偷地为了防止两人察觉只将眼睛睁开了一点点的缝隙,再然后,他抑制不住地咳嗽,因为几乎没有看见过的,西门流水清秀的脸上满是红晕。
“加油,我的……骑士。”修女低头飞也似地回到了众人的队伍。
西门流水身后传来“哦!……”的起哄声。
“一群脱线的异教徒,还有那个修女是教廷的背叛者!放着我这么一个****天使不吻而去吻那个异教徒?!虽然他长得的确挺和我口味的……”安斐想道,一脸黑线。
与此同时,一直偷偷用读心术偷窥安斐内心想法的苏枫和被他将所得到的想法共享的西门流水更是一脸铁青。
哪怕苏枫的确年纪很大了,阅历丰富,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但是去偷窥这样重口味的人……苏枫觉得自己心里快要长鸡眼了。当然,怎么长就此略过。
西门流水掐断了苏枫给他的共享,有气无力地说道:“单挑吧?放心,我做不出群殴这种事情来的。”
顿时本来想要群殴的六方势力停下了脚步,在他们心中,类似于剑客的单挑和西部牛仔式的决斗都是很神圣的,这件事情不分星域……其实大多数人都很想群殴的,只是怕了触怒那个高傲的天使,殃及池鱼。
“看好了,能学多少看你本事,依你的基础,短时间内不可能有什么成就的。拔苗助长,为师只希望你不会被晒死。”
夜晓晨恭谨点头称是。
西门流水看大便一样的眼神深深激怒了安斐,安斐偷偷对着安德森传音:“安德森,我是说……你知道,我一直都是苦修着,嗯……那个……那个偶尔我觉得自己的剑术有点找不到对手了,所以,无论如何,这个剑客务必要给我抓住,我需要一个陪我练剑的对手……嗯,那个……你懂的……”(好多的“……”,我勒个去,累死。)
安德森点头,然后头就没有抬起来过,他怕了安斐看到他脸上反胃的神情,教廷的天使不允许婚配,因而教廷的人有着一个对于腐女来说不亚于福音的外号:基友。
“我接受你的挑战。”西门流水剑锋横挡在身前,横剑而立,白衣飘飘,自有一分谪仙气度。
接着两人缓缓摆开架势,一个是细剑竖直地立于眉间,一个是剑锋横于胸前;一圣洁高贵天使,一飘飘临仙白衣剑客。
好一番狗血场面。
……
“你说谁会赢?”夜晓晨收回目光,问。
“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个天使是什么级别的,只知道西门大哥的剑随意挥舞都能够割开空间,在望月星的时候……额,那里不是像这里的灵气那么贫瘠,空间很稳固,他一样地能够随意割开空间。”苏沐月想了想费了好大的劲衬托道。
“我也是,师父会赢,没有看见他们都有闲心起哄么?”夜晓晨指着上空那不停打趣着修女的众人说道,接着他又想到一件事情,他说道:“这些底牌出得越早说明后面的底牌越强,我师父他这么厉害竟然排在第一?”
“等下你就知道了,千年的底蕴嘞!”别看苏沐月一副混血儿面孔,但那些俚语什么的她都很熟悉。
“我们要把祭坛用什么东西盖住么?万一有人悄悄来这里把祭坛给破坏我们就成了罪人。”夜晓晨又问。
苏沐月很有自信地笑笑,笑而不语,她摸了摸趴伏在她身边的苏修泉的头,心道:“我也是底牌之一,西门大哥本来应该排在倒数第二的,但是不如先吓唬一下敌人,最弱的都有如此厉害……”
……
“我,安斐·德利安,在此,向你挑战。”安斐飞入八卦玲珑阵之中,他剑锋一摆凝重地说道。
此时阵法又飞快地恢复原状,若是群起而攻之,相信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让这个明显是分身的天使就此败亡,但是所有人都飞快地往后退去,给两人单挑让出空间来。
“道号西门子。”西门流水严肃地点头,然后睁眼:“来了!”
西门流水身影被撕扯着消失,安斐闭上了双眼,身影模糊。
忽然安斐双翼一振,往前冲了百丈,他回身,他面前空无一物。
咻!
安斐毫无预兆地转身,细剑如同一道流光往身后刺去,但是他身后仍然空无一物。
“我希望与阁下进行的是剑士之间的生死比武,而不是捉迷藏一样的阴险游戏。”安斐闭着眼说道,头不断地微微来回摆动,他有点不爽了。
“那么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我们月澜十八友单挑是十八人,面对千军万马同样是十八个人,我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西门流水冷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一直关注着战局的议席成员们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那么我只能说和你决斗侮辱了我手中的剑。”安斐傲慢地说道,“你并不是一个剑客,是一个藏头露尾的小人。”
“如果……”声音响起同时,西门流水变得冷冰冰的声影出现在安斐面前,他二话不说,向着安斐冲来,空中出现了一连串的笔直的白色残影,仿佛拖着白带。
安斐睁眼,一脸兴奋,细剑在身前划了一道Z字,同样地剑斜指地面,然后他双翼一振,直刺。
呛!
两人距离的中间处响起了剑锋的交锋声,两条白带同时在声源处止住,西门流水横剑挡住了直刺而来的细剑尖端,两人隔着两柄剑的厚度对视,西门流水是冷酷,而安斐是让他感到恶心的狂喜和猥琐,无形的空间波纹往四周荡漾开来,出现了许多道弯弯曲曲的轮廓。
安斐对着他很是享受地轻嗅了一口,西门流水仍是冷酷,眼中的杀意顿时倍添一分。
“……你是单独来找我切磋,我会和你正面交战,分出高下,但是……”西门流水手腕用力,人借力往后以比来时都更加快的速度后退。
安斐想疾步上前,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是十丈。
但是,迎面而来的一道雪亮的丈高月牙状剑气让他连忙往右侧飞去。早有预料的,由于西门流水看到安斐是右手持剑,交战经验丰富的他判断安斐下意识的方向是向右,因而他剑气不停,在出了一剑之后又往安斐的右侧斩了一剑。
安斐相当于是自己撞上去的,他只能细剑挡在胸前,同时双翼往前方扇去,飞快后退。
并非他实力不济,而是因为他手中的武器并不是真的,是利用十字架中的海量灵气凝结而成,因而他必须避免硬碰硬,防止自己的细剑被折断。
呛!
安斐借力飞退,他开口说道:“就是这么一点么?你就是这么一点招数?白衣剑客,仅此而已么?”
“……你不应该来抢老子的家!”西门流水怒吼的声音四处回荡。
安斐丝毫没有受影响地闭上了眼:“希望你接下来不会令我失望,愤怒?看你是丧失理智还是激发力量。”
……
“你要干什么?”夜晓晨看着苏沐月张弓搭箭,他连忙劝阻:“小心我师傅会生气的!”
“这不是单打独斗。”闻言苏沐月放下弓对着他耸了耸肩,“我不会对入侵我们家园的人讲什么公平与卑鄙。”
不再理会,然后她的手中出现了血晶箭,夜晓晨不禁回想起当时还是筑基的自己所受到的攻击:“你这样射得死他么?当初我都没有死。”
闻言苏沐月又一次放下手中弓箭,对着夜晓晨耸了耸肩:“天知道,按理说你应该神魂俱灭才对,但你只是五脏六腑受了点致命伤,然后就被王婆给救回来了,女妖之嚎攻击魂魄的,但你不像个白痴。”
“……”
“认真看着!”西门流水在空中怒吼,顿时夜晓晨萎了,“所有的招式我都拆乱了顺序,自己看,我没有时间教你,但你应该知道,所有的剑招就是几十甚至几百个初见基本动作的结合!”
空中的战斗已经不再是试探,安斐一剑直刺西门流水的胸前,空中再次出现了一道流光,西门流水招架时剑锋微侧,安斐顿时不受控制往前冲去,西门流水转身,轻巧地挥剑,安斐后背出现了一道倾斜的剑痕,金色的血液不断地渗出。
西门流水并没有用上全力,简直就是在戏弄。
“卑鄙!”安斐再次转身,往背上一抹,发现竟然血流不止,没有愈合,他顿时大喝。
“如果你让那些人退避百里的话,我会制造一个完全公平的地方让我们来决斗,但是现在不行。”西门流水长剑斜指下方,他缓缓说道。
“那么……”安斐的脸上有着浓浓的乳白光芒溢出,他说道:“……我要用上全力了!”
西门流水脸上神情不变,语句仿佛是在叹息:“太弱,又纵剑的话我怕了我的徒弟什么都看不到……”
安斐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身形暴退,同时西门流水轻描淡写地再次往他的那个方向挥出一道剑气。
空气似乎正在变成固体,安斐身上的乳白光芒浓郁到了极点,他整个人化成了光,躲过剑气。
光影步!
空中只剩下一道流光,流光拖着长长的尾焰在空中绕着西门流水旋转。
西门流水仍是脸色不变,他突然回身,轻描淡写地,第一次刺出了他的剑。
一剑夺命。
呛!
剑尖对剑尖,安斐只感觉到手腕上传来一股无法抵御的力量,他的那柄细剑在瞬间缓缓崩裂,细剑脱手,然后剑柄直接贯入了他的胸膛,细剑剑柄上的双翼护手顿时切开了他的胸膛,细剑碎片此时四溅,西门流水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停止前冲,抬起右腿猛地往安斐命根踹去,但只是一个假动作,之后他跃起,左腿蹬在安斐胸前,借力飞退。
流光往后飞去,安斐佝偻着腰,原本充满阳光气息的俊朗脸上满是细剑的碎片,没有流血,包括他胸前的那支剑柄同样地缓缓融入他的体内,他在缓缓颤抖。
“不好意思,没有忍住。”西门流水歪了歪头,接着空着的左手张开盖住了脸似乎是不忍安斐的凄惨和自己没有留手,“可惜你太弱了,我只是不小心用了全力。”
“那个鸟人上去就是找虐,西门多久没有动手了?”苏枫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忘了,反正他是拖延时间,就让他玩玩也好,那个鸟人要是知道西门流水获得了剑圣称号估计会哭吧?”孔叔打趣道。
随意一眼,孔叔发现祭坛上苏沐月已经拉开了手中的火凤弓,刚想开口提醒安斐并制止苏沐月,顺着他眼睛望去的孔姨就给了他一个暴栗:“你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孔叔尴尬地捂头,讪讪地将头扭到了一边,心中抱怨:“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远远独自站在一旁的精灵拉开手中的青色藤弓,张弓搭箭看看都不看地放弦,木箭带着青色的光点洞射而出,箭斜插在苏沐月的脚下,尾羽颤动不休,精灵对自己的箭术有着无与伦比的信心。
“我们在拖延时间,不要射。”精灵的声音附着在木箭上响起,苏沐月对着木箭耸了耸肩,手中的晶体血箭化成血色光点消散了过去。
“赌上战天使的荣誉!”安斐直起腰狰狞地说道,顿时杀气冲天。
“来。”西门流水剑指安斐,他又恢复了冷漠。
“你会后悔的!”安斐闭上眼睛,身后的双翼在缓缓地消融进自己的体内,他身上出现了一套充满棱角、五边形凹陷的乳白铠甲。
“神称光为昼……”安斐闭着眼睛抑扬顿挫地咏颂道,他的手按在胸口处,整个人完全沉迷于其中。
“你们那个天使叛变了么?他怎么还在试探没有动手?”道德宗的俊美道人脸色阴沉地说道。
安德森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逝,他镇定地说道:“等着看主的神迹吧,异教徒。”
“哼!我们拭目以待。”五方势力中的负责人同时冷哼说道。
光,光照耀世间,整个世界都充斥着从安斐身上温和散发着的光,司徒弈感觉竟然好了大半,夜晓晨在祭坛上只好闭眼防止被刺瞎,夜晓晨闭眼的前一瞬只能看到所有人的白色轮廓,和苏沐月无动于衷的迷人双眼,他很自卑,很不爽,自己根本看不清动作,西门流水显然是忘了自己的徒弟,不然不会这么速战速决。
乳白色的光芒无孔不入,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一切都在巅峰状态,连隔了十里的星梭群也不例外。
“这是……资敌行为么?”亡灵法师阵营一个干涩的声音问道。
“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许是一种秘法也说不定。”安德森搪塞道,很享受地照耀着那些白光,心中想起了有幸见过一眼的《福音》上的一句话,于是他期待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方乳白的世界。
“光暗转生术!”修女惊呼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什么东西?”先前那在早已毁坏的祭坛吸收着溢出的灵力雾气、只穿着兽裙的西方男子问道
“马上将光驱逐出去……”修女只来得及这样说。
“戏弄我?!以为我察觉不到?!以为我向你们那么蠢么?拖延时间?如果我是本体降临,你现在就应该被我拿去狠狠地蹂躏!就算你隐藏了实力对于我的本体来说也是蝼蚁!受死吧!”安斐在心中歇斯底里地咆哮,他很久没有被人打脸了。
睁眼,他双目赤红!
“……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安斐忘情地右手手背往前推去,他抑扬顿挫地说完了自己的话,像是一个专注与自己的故事的吟游诗人。
“接受来自主的审判吧,光暗转生术!”安德森口中喃喃道,与正咆哮着的安斐同时说道。
乳白的光仿佛在褪去它的外衣,露出里面黑暗的肌肤,黯尘星似乎正在往着黑暗的深渊坠去,原先被光芒照耀过的土地正在变得乌黑,随着时间推移,只过了一息,那些被光照耀过的土地便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月澜议席成员成员们同时开始运功驱逐出体内的黑色光芒。
黑暗一直笼罩着,夜晓晨头皮发麻之际,一只粗糙的、充满老茧的手握住了他,火红中夹杂着些许绿色的灵力不断地输入自己的体内,将体内那突然退去光明外衣的黑暗驱逐出去,接着守护。
“光暗转生术,关于这个魔法教廷有两种分歧,一是认为主不可能创造出带有如此浓重的黑暗气息的魔法,这是《福音》的漏洞,或是某种邪恶的存在悄无声息地更改了福音,据他们说该隐最有嫌疑。还有一派是认为这就是主所传下来的魔法,主是特意传下那么邪恶的魔法来磨练他的仆人的意志的,运用得当能够让自己的仆人更加深刻地体会到光明的规则。”仿佛不受影响的修女解释道,手中亮起的十几颗光球成为了安斐所在的这方天地的唯一光源,光球飞快地没入其他人的体内。
夜晓晨同样得到一颗,然后感觉那个很粗糙,遍布老茧的手松开了,他知道是谁的手,他竟然感到怅然若失,然后莫名的恐惧笼罩了他,他双瞳紧缩。
此时又出现了一个让人汗毛倒竖,仿佛面临着生死危机的光源,那是一把剑,笔直的三尺长剑在它的主人手里散发着并不浓郁,也不淡薄的寒光。
“我只会认真出手一次,剑就应该朴实无华。”西门流水仍是如此飘逸,只是他身上的白袍变成了黑袍,在黑暗的天地中他仿佛是一个堕落的黑骑士,虽飘逸不在,但是突现帅气。
“你……”安斐瞪大双眼,若不是西门流水手中的剑突然散发出微光,他并没有感觉到人的气息。
“剑为百兵之君,你知道什么是君子么?君子就应该堂堂正正,人不攻我我不攻人,剑是天下一等一的防守武器。你看我先前出了剑么?只出一剑,还是正面交锋。”西门流水说道。
而此时,夜晓晨的表情很古怪,有点阴笑,他会唇语,加上他给自己加持了鹰眼术,他看得清被寒光照耀的西门流水的嘴唇,而同时西门流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个人认为用剑在于信念,你的信念让剑来帮助你,与你一起完成,这是剑有灵。我不屑于用飞剑,剑在手中才是剑,不要去想剑在手,所挡皆破——那么当你被挡住的时候你就将止步不前了。相信你并不是才接触剑,世人对剑的看法有很多很多,我不想去干涉你的看法,从而干涉你以后的剑意的形成——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今天只是让你知道我的剑,杀人剑。另外刚才忘了我刚收了个徒弟,不好意思。”
“安璐娅,你家男人的心好黑。”孔姨推了推一脸迷醉的修女,悄悄传音:“相信那个鸟人的本体以后会走上弯路的。”
安璐娅一脸羞涩花痴状:“西门是最帅的!”
“请你看看我的剑……”西门流水缓缓往着安斐执剑走去,绣金白布靴正好踩在他的心跳之上,随着西门流水逐渐地加快速度,安斐的那颗心脏跳动地越来越快,能看到这幅场景的所有人都是一脸兴奋:我勒个去!终于动手了!
“……以你的生命为代价。”执剑疾冲的西门流水在心中默默说道。
“我的力量只能让我出一剑,一剑分出生死来吧!”安斐放弃了对自己心脏的防守,他感觉远在万里之外的本体对于剑的领悟似乎正变得逐渐清晰起来,他狂喜于那来自于灵魂的莫名悸动。
惨烈的气势在二人之间回荡,安斐披风无风摆动,西门流水拖剑前行,剑尖带起一条长长的黑色裂纹,被空间缝隙染成了黑色的白衣猎猎。
瞬息之间,安斐没有丝毫迟疑地冲向了西门流水,但是之后……
领域。
西门流水所在的空间中的黑暗被驱逐出去,里面空无一物,只剩下无形的寒冷,一个球形的空间在黑暗中异常显眼,因为空气甚至是空间都在被跗骨之蛆般腐蚀成深邃的黑色。
安斐看到这个无形的圆球就后悔了,如果给他足够时间的话,他会像先前的安德森一样用一大堆的形容词来形容西门流水,然后恶狠狠地诅咒他,不顾一切地诅咒他,直到他在惨嚎中死去……
事情很滑稽,安斐变成了冰雕,栩栩如生。
“领域?洞玄?……”安斐在冰雕中艰难地哆哆嗦嗦地传音,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将被冰封。
西门流水怜悯地点头,然后随意一道雪亮剑气将安斐劈成了往外散着乳白光点的碎片,接着领域撤去,安斐的身体碎片缓缓往下飘落,所过之处的黑暗如春雪般消融,光点四散,净化着黯尘星表面的黑暗。
司徒弈又是无语凝噎,他委屈地捂住额头:“我的境界就这么弱?又看不懂啊……”
西门流水没有收剑,安德森满脸恐惧,来犯之敌都是满脸恐惧。
洞玄期?一步凡人,一步天堑的洞玄期?
他一定是拖延时间……那么他们准备好了?!来犯之敌皆瞪大双眼。
哪怕吾等已没落,哪怕吾等已是如此不堪,但月澜非任何宵小可犯。
西门流水心中默默诵读,剑锋遥遥指着前方,在轻轻挥动中指着每一个人,他的身前是安斐化成的乳白光点,何等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