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狡辩都是无谓的挣扎,当安小米审视自己内心的时候,她犹豫了。更简单的说,她退缩了。她不敢再去想了。多么残忍的事实,原来他们不是爱的莫名其妙,只是他们一直在刻意回避着真相,就像将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那么无奈又那么地懦弱。
“小米,”杜锦泽的声音很缓,很轻柔,此刻听在安小米的耳朵里却是异常刺耳。
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有开心的,有绝望的。不是那些开心的小鸟心里素质够强大,也不是它们喜欢被关在笼子里,而是它们在心里催眠自己,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其实它还是自由的。催眠的作用有多大?一个沉醉在幻想里的可以不吃不喝,精神上的愉悦堪比甚至让人上瘾的毒.品。但精神上的愉悦却不能取代物质上的满足,一天还好,三天呢?一个礼拜呢?恐怕你就在天堂享受精神愉悦了。安小米此刻就像那个故作开心的小鸟,回避着自己的内心,想要忘掉那个令人伤神的事实。可有些事情,不是回避就能解决的。
“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也许不够深爱,但我的心,我的身告诉我自己我是喜欢你的。”
“我爸,在我五岁的时候和家里闹翻了。为了儿时经商的梦,他违背爷爷的意思离开了部队,进了商场。我也从那个时候起就没见过家族里的人。十几年过去了,虽说我爸还没有垄断国内市场,但也用不了几年了。”
安小米抬头,看着蹲在她前面的杜锦泽,有些不明白为何杜锦泽的画风转的这么快。
“你之前就有猜到吧。”
“我以为,只是经商,可是今天,你哥……”
“有些奇怪为什么还和军人有联系吧?”
安小米呆呆的点了点头,安小米再聪明也不能理解杜锦泽这类人的思维。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不同的家庭,教导出来的人全然不同,不只只是因为理念的不同,更重要的制约条件是经济水平无疑了。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你是一个钢琴天才,对钢琴热爱的不得了,但你家别说钢琴了就是一架电子琴都够呛。这个时候的你,凭什么成功?虽然有不少走运的人,但那样的人能有几个?大多数人的天赋被埋在了记忆的尘堆,年老了再感叹一声,然后一生就这么草草地、平庸地结束了。就像有些人不愿意要的东西却是有些人倾其一生都不能得到的东西,都么悲哀,却是一个残忍的事实。
“就是世家呀,”杜锦泽忽然笑了,他伸出手,使劲地揉了揉安小米的头发。杜锦泽此时的心情很放松,当他终于把一些事说出来后,心里就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是刻意隐瞒,只是忘了提及,或者说,是不愿意提及。但爱情什么的,从来都不只是两个人的事,结婚,也不仅仅是你情我愿那么简单。准确来说,恋爱,结婚,是两个家族的事。虽然杜正涛早些年已经脱离了家族的掌控,但却依旧不能否认他是杜家人的事实。虽然杜正涛从来不打着杜家的名号做生意,但若他不是杜家的子孙,这次将E国的产业转移到华夏能有这么简单,这么顺利吗?还不得从你身上扒一层皮?所以,对于杜锦泽,他的婚事完全是在杜家的掌控范围内。先不说他爷爷那边能不能同意了,就是杜爸爸和杜妈妈这里都有点悬。
“那你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呀?或许真的是缘分吧,我们俩竟然认识了。”
“缘分?”安小米轻声呢喃,真的是缘分吗?这么神奇的事也发生在她身上了吗。
“所以,安小米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方正我已经决定和家里死磕到底了,你呢?”
“我只有妈妈了。”
“嗯?”
“我不能让她伤心了,所以我不能太过分了。”安小米想到了安妈妈那张憔悴的脸,心里有点酸。
“哦。”杜锦泽有些失望,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那你先睡吧,我那边还有点事。”是落荒而逃吗?是失落吧,原来还是不够爱呀,杜锦泽想,眼里闪过一丝心痛。
安小米呆呆的坐在了地上,垂着头。
她已经努力过了,她不想再两败俱伤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