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看到钟极强面色不善,湛月心想他们若是不赢,宁修容恐怕就要倒大霉了……枫叶,枫叶,她该如何做……
原草已经有了想法,冲湛月轻轻一笑,走到沈心之身边轻声吟出。沈心之眼中一亮,蘸墨挥毫,笑的从容淡定。相比之下,湛月却托着腮,入神的望着这枫林画卷,许久许久……观众席上都坐不住了,这个下人该不会睡着了吧?西凉国的来使轻松淡定,一派看好戏的样子,除了风影,仍是微笑等待着。大东的席位上开始窃窃私语:“怎么还不作呢?”
“她应当是不会作诗吧?”
“啊?那王爷他还……”
“也不知王爷抽了什么疯了!你看王爷还在笑呢……”
千锦终于坐不住了,枫叶的诗还不简单?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席间瞬间鸦雀无声!千锦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视线,心中暗暗得意。只是没一会儿,却发现这些目光都透着古怪。湛月甚至被惊了一身冷汗!她方才就是在想着这首诗该怎么改动,发现不好改才决定原创。可这家伙竟然把杜牧的原诗搬上来了!与画意大大不符啊!哪里的枫林晚?这明明是大雨摧残的枫林!还人家?只有一个人好不好!重点是这失恋别离的惆怅到她那里成了暮晚赏景的惬意,宁修容脸上都一阵青一阵白的!
“哈哈,这就是大东的诗?”殷太子突然大笑起来,西凉众人也纷纷跟着附和起来!“诗是好诗,可怎的与此画相差如此远?该不会是事先抄来的吧?”
千锦一下子难堪起来,连钟闲齐脸上都带了轻微的怒意:“你在干什么?还不坐下!”
千锦尴尬的坐回原位,委屈的唤了声:“齐哥哥……”
“此局作诗的应当是星儿小姐,别人作的诗当是不作数的。”风影突然开口道,湛月深感他的用意,赶忙顺好台阶——
“是啊!千锦姐姐不过是觉得此画太过悲伤,才作此诗与大家开个玩笑的。”
“那你倒是作出来没有?小王我都快等的睡着了!”殷太子讥讽道。
钟闲云却是一句堵回去:“若是好诗,等等又何妨?”
“哼,小王倒是希望是好诗,只是看这样子,怕是要白等!”
“月儿……若是不行……”钟闲云话还未说完,湛月却突然凑近他耳边开始传达,又因为他实在太高,干脆一把揽过他的脖颈将所作说完。钟闲云感受着颈间的柔软,听着她的创作,笑容渐大,眼中更是难掩惊喜。他就知道,她可以!
因着画的意境,钟闲云将笔触放柔和,唯美的流云小楷映然纸上。这就是钟闲云的书法——百般变化,随性而动,不专一格,却门门具精!
客席上的人也纷纷来到场中,施荼蘼先是来到闫默的画前,朗声读到:“几杯醉意,恍若君在浮梦里。乱彩云中,几江英雄气。追见得,顶天冠,地做履,浪涛休起!”
人们纷纷道:“好词啊!好词!尤其最后一句浪涛休起!”
“是啊,太贴合意境了!”
“这狂草写的更是好啊!”
赞美声不绝于耳,施荼蘼已经秉直的来到宁修容的画前,张口愈读,却被殷逝一把撞开:“来,让小王拜读一下,这小宫女作的如何……”
殷逝突然愣住,旁人也好奇围过来,却是原草喃喃念道:“枫林风过逢雨落,满树皆交错。红飞难计,恰如痴心,偶也凌乱过。雪燕不堪归巢去,空空仅留我。一把碎影,如何收拾,掩得住寂寞。”
“这……作得不错啊……”
“是啊,意境都对上了。而且那红飞难计、一把碎影描绘的更是精准……”
“不过这两首词应当是各有千秋吧?”
“的确无法比较……不过王爷的流云小楷应当更胜一筹吧!”
“沈心之的狂草也不差!”
“不,我输了!”众人突然震惊的看向发言者——原草,湛月也疑惑的看向他,说实在的,她也没觉得自己做的比他好。
原草淡然一笑:“在下只作了上半阙,可星儿姑娘的词却是完整的!”
“什么?那你的下半阙呢?怎么不作完?”殷逝一把扯起原草的衣领,质问道。
“殿下,在下的灵感只到上半阙!输了就是输了,不过是其中一场比试,难道我们西凉还输不起吗?”湛月诧异的望向原草,见他振振有辞,淡然洒脱,竟是有些佩服!
“不错,不过输了一局,现在也算打平了。”风影不知何时也来到场中,状似无意的拍了拍殷逝的肩膀。殷逝一愣,竟是低头回了座位,算是认了输。
在钟闲云的目光威胁下,风影完全不理,自顾对湛月倾城一笑:“你知道吗?有一朵梧桐花——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