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残忍!她是谁?”
耳亚却不以为然,而是向湛月指了指女人的头顶。湛月这才顺着滴水声看到密室顶吊着的陶水瓶,水瓶底开了个极小的口子,水一滴滴砸在女人的头顶,间断不息。
折磨一个人最恐怖的不是折磨她的肉体,而是摧残她的意识。如此看来,若非这个女子是个穷凶恶极的人,就是施刑者是个货真价实的变态!可是,若当真罪该如此,又为何被关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被动私刑?
“救……救我……”那女子朦胧中听到了湛月说话的声音,还在半昏迷状态便发出求救的呓语。湛月良心作怪,还是选择上前察看。
待湛月看清眼前人的脸,刚抬起的手几乎是惊吓般的跌下!那个嚣张跋扈,却无法令她忘却的;那个只有一面之缘,却害她落水的婉容华!
那日她被闲云带走,湛月生怕他弄出人命,后来想问她的情况,却又一次次错过合适的机会。后来出现了太多状况,以至于最后湛月竟然将这个女人全然忘却了!
只是没有想到,再见到她,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这……这是闲云干的?”湛月怀着复杂的心情,忍着恶心,将那些喝饱了的吸血虫一个个徒手摘下来。有的虫子还没饱够,迅速贴在了湛月手上。耳亚皱了皱眉,指尖猛的激发出一束亮光,那个大胆的水蛭瞬间成了一滩血水,皮都不剩!
“救……救救我……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是谁做的?”
“我不敢了……不敢了……”婉容华并没有睁开眼,许是失血过多,环境又太潮湿,她原本就娇贵的身躯根本承受不住这种折腾,额头滚烫,身体却冰凉。按照这种折磨,早就该死了,可她偏偏还吊着一口气。湛月感受到她体内似乎有一条灵虫作祟,应当就是它的原因。对于婉容华而言,简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
“是谁做的?究竟是谁?”有些激动的看向耳亚,后者却只是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湛月将目光收回来,是了,他也是才来过一次,又怎么会知道?
“好疼,好难受……”
“婉容华!你醒过来!你告诉我,是谁做的?是王爷吗?是钟闲云吗?”
许是湛月无意间提高了音量,婉容华竟真的慢慢睁开了眼。看到眼前的人,她分明愣了一下,眼中也似有了光芒。等看清是湛月,那眸子又黯淡了下去,甚至自嘲的笑了。
“哗啦!”婉容华脚下一软,突然滑倒了下去。湛月没有扶她,只是看着她难以置信的瘫坐在地上,看着困了她无数日夜的链子颓然的躺在地上,似是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湛月已经收回了小剑,没有看到耳亚眼中扫纵即逝的流光,让无风的密室中有一丝暖风拂过,险些熄灭了唯一的烛火!
“为何救我?你不是应该盼着我死吗?”
听了这话,湛月原本打算划破手指的动作慢了下来。看着眼前人不人鬼不鬼的婉容华,心中有一丝愧疚划过。
“对不起。”
“你说什么?”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你……”
“呵!你?别自以为是了!那日我还没能走进王府,便被劫走了。害我的不是王爷,是那个贱人!是我活该,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弄成现在这种鬼样子……”
“你是说……柳妃?”
“就算她来的时候我都要被蒙着眼,可那讨人厌的狐媚声音,还有恶心人的气味我这辈子都不会认错!”
“怎么会是她……”
“哼!还不是看我得宠,她才气不过!我又打了她心爱的小顺子,她现在耀武扬威了,自然把气都撒在我的身上!只是……我没料到她竟然如此歹毒,不仅折磨我,还囚禁我……每隔三天,她就会来虐待我,好可怕,好可怕……明天,明天她又要来了……她还不让我见皇上……皇上!我要见皇上!你救我出去好不好?等见了皇上,我给你好多好多金银财宝!等我做了皇后,为你主婚!你喜欢王爷对不对?我帮你啊!”
婉容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句,疲惫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浑身都在颤抖。但她的眼睛却亮的恐怖,骨瘦如柴的面颊,咧开干瘪的嘴,森白的牙齿露在外面,几乎不像活人。
“好……”看着眼前几近癫狂的女人,湛月从心底为她可悲。竟是不忍看她失望,不自觉的答应了她……
“哈哈!哈哈哈!柳妃!你没想到今天吧?等我活着出去,定要叫你生不如死!你,叫什么名字?”
“湛月。”
“好!湛月,你现在就带我出去!”
湛月刚要开口,身后却被轻轻按住了肩膀。湛月回过头,见耳亚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会心一笑:“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处理……”
说完还反过来安慰般的拍了拍耳亚的大手,却是让耳亚触电般的缩了回去。
回过头后,湛月定定的看着婉容华,脸上收了笑:“今天不行。但你放心,我自会救你出去!不过,你要陪我演出戏!明天你这样……”
——
“我们不能直接瞬移去闲云的行宫吗?”行宫的距离不算近,湛月不明白耳亚为何带着她在一条所谓值守相对不太森严的道路上穿梭。
耳亚却没有给她任何解释。直到进入室内,湛月才明白过来,这个行宫竟是设了森严的屏障,凭借仙术不仅无法到达,连有硬闯的意图都会反遭重创!
难道钟闲云也会仙术?不像啊……还是说这是柳妃搞的鬼?
“柳,木,卯,木……木!我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