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欣欣!已经十点,你还不起来!”咆哮的催促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一阵寒意袭身而来,我哆嗦了一下,翻了个身,睡梦中伸手去摸被扯开的被子,摸了半天还是未果。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只见我温暖的被子正缩成一团被老妈拥在怀里。
我无奈的从床上爬起来跪坐着,烦躁的拢了拢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万分痛苦的哀求。“妈,今天是大年二十九,明天就过年了!求您别让我去相亲了。”
天晓得,她为了过年几天轻松些,连夜赶稿,半夜三点才入眠。此时此刻,只想跟温暖的床再多缠绵一会。
“起来,起来!赶紧给我起来!”老妈一手拎起我的睡衣领子,一脚朝屁股上踹过来。“郝欣欣,我告诉你。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没得选择!”
我不情愿从床上爬起来,一旦老妈连名带姓的叫她,就是任何的挽留余地都没有。
好吧!我叫郝欣欣,今年28岁,是一名自由职业工作者。大学四年在外地读书,毕业后为了能多享受下家庭的温暖,就一直赖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可是,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如此的残破不堪。对于女生来说,在老一辈的人眼里,嫁人,只有嫁人才是正事,大事。
2011年,刚毕业的第一年。去乡下外婆家拜年,乖巧的帮着在厨房烧火;老妈围在忙碌的外婆身边帮忙打下手,嘴上一直叨叨叨个不停,满脸忧愁。“妈,欣欣今年都24岁了,还没有男朋友。”
我心里的独白:拜托,她明明才23岁半,还是个孩子。
外婆刷着刚炒过菜的大锅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搁在我们那个年代,都是老姑娘了。”
我知道,外婆这是在敲打她,说她是老姑娘了。默默的从身后的柴堆拿出一根大大的木墩塞进火焰慢慢减弱的灶头里;不多一会儿,惹得乌烟四起,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妈妈抢过手里的火钳,一边扇着浓烟一边嫌弃的赶着她出去。
2012年,还是没有男朋友,仍旧在家跟着父母到处拜年正好碰上从云南开车回来的表叔。
闲余饭后,一家人围着烤火。表叔问:“欣欣,谈男朋友了吗?”
这个表叔,她只见过一两次,没什么太多印象,出于礼貌,微笑着抬起头。“还没有!”又顺嘴问了一句:“表叔,您女儿谈男朋友了吗?”
表叔坐直了身子烤火的身子,一脸骄傲。“谈了,刚毕业就谈了。明年准备结婚。小伙子还不错!”
不问还好,这一问就大事不妙了。爸妈脸色一沉,原本温馨的气氛一下子跌入寒冰之地,两道凌厉的寒光从正前方扫射过来。
2013年,仍旧没有男朋友,表叔的女儿如他所愿的结婚了。
一大早老爸对我说:“今天你表叔女儿的婚礼,你啊!”老爸叹了口气,接着说:“就别去凑热闹了,我跟你妈去就好了。”
老爸的言下之意我很明白。在这种喜庆的场合,作为一个在封建传统的农村来说,她肯定是被三姑六婆盘问的对象,爸妈的脊梁骨免不得又被人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