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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董氏春秋 梦境 一桥轻雨

人们都说最近这一年蒲松龄变化很大,每天刻苦读书,整日门都不出,人们都笑其曰“书呆子”。

教书先生却非常肯定蒲松龄的才华,说此生日后必成大器。

经历过一些事情,蒲松龄倒是觉得,成大器还不如当一个教书先生。

1657年,经家里长辈包办,与城东秀才刘国鼎的女儿刘氏成婚。

第二年,蒲松龄参加童子试,以县,府,道三个第一进学,成为了当地最著名的秀才。

当时人们以为,就像教书先生说的一样,此生日后必成大器。

可是后来呢?

1660年,参加乡试,未中,落榜。

1663年,参加乡试,再次落榜。

经过两次失败,蒲松龄也无话可说,可能自己真的不是考科举的料。

那就做个教书先生吧。

还别说,蒲松龄从此以后还真做起了教书先生。

闲暇之余,蒲松龄就在学堂前摆上凳子摆上茶,和路过的农民,客商聊天,别看这些人没有文化,但是见多识广,蒲松龄在闲暇时候能听这些人讲故事,倒也是一种享受。

偶尔摆上象棋,还能和路过的长辈杀一盘。

时间一久,他就不止在学堂门前摆凳子了,连家里的客厅,也改名为“聊斋”,谁来拜访他,他就和来客相互交换故事,生活倒也怡然自得。

他以为一生就这样平淡过去了,教教书,喝喝茶。

然而……

这一年,可能是压力大,他决定南下去钱塘湖散散心。

对于以前来说,这真不是一个短的距离,但是他决定去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他。

经过舟车劳顿,他顺利抵达。

风景真好,和家乡的风景完全不同。

他正欣赏着美景,这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头一看,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同乡孙蕙。

在他乡遇到同乡,绝对是一种巧合,孙蕙也算是自己的恩人了。

几年不见,孙蕙早已高中进士,举止行为,都和以前都很大不同。

蒲松龄诉说着自己的科举不幸,这次是出来散散心的。

孙蕙说朝廷打算给他个官当,此番出行他是来游玩的。

在钱塘湖的亭子里,孙蕙叫了一桌酒菜,与蒲松龄对饮。

孙蕙说:“留仙(蒲松龄的字)啊,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总是落榜?”

蒲松龄说:“弟愚笨,不知,可能还是我读书少吧。”

孙蕙说:“你读书的时候我也去过你家几次,你读的书可比我多,我没读几本书,照样中了进士!”

“话说……”孙蕙在蒲松龄耳边轻声说:“你是不是写了什么不该写的东西?”

“没有啊!”蒲松龄说:“我就是写写自己的想法而已。”

孙蕙说:“这年头,可不能乱写东西,不知你听说了没有,两年前,金圣叹一介书生,就写了点东西悼念一下先帝,就被砍了脑袋!”

蒲松龄说:“我听说了,金圣叹前辈很有才华,我经常读他的书。”

“他的书可不能乱读!”孙蕙说完,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还有啊!”孙蕙接着说:“以后写东西不要乱写了,也不要写你自己的想法了,要写就夸当今朝廷,新皇登基,要的就是一呼百应的效果,前几天,有几个人买了一本《明史》,也砍了脑袋……”

孙蕙还没有说完,蒲松龄就听到了一阵琴声,他回头向琴声望去。

只见钱塘湖边,一个歌女,画着淡妆,芊芊玉指拨弄着琴弦。

“这不是……张生的……妹妹吗……”蒲松龄自言自语。

这是一个不知道让他魂牵梦绕了多少回的身影。

虽然蒲松龄并没有见过张生的妹妹,但是梦到过。

可是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蒲松龄也接受了现实。

蒲松龄走了过去,这时,突然下起了雨。

雨不大,但歌女显然并没有带伞,正准备收拾好琴,往回赶。

“姑娘……”蒲松龄并不知道怎么表达,只是把手中的伞递了出去。

“谢谢……”那歌女也不客气,像以前就认识蒲松龄一样,接过伞,走了。

蒲松龄呆呆的站立在那里,过了好久,往脚下一看,只见地下有一块已经淋湿了的手帕。

“姑娘……你的手帕掉了……”蒲松龄说。

可这时候早已不见人影。

这时孙蕙走了过来,又给了蒲松龄一把伞。

孙蕙说:“留仙老弟你站在雨中干什么……你的伞呢?”

蒲松龄给孙蕙讲了事情的经过。

孙蕙说:“我比你早来几天,知道一些,她啊,是这里的歌女,叫顾青霞。”

“顾青霞吗……”蒲松龄又在自言自语,雨伞掉到了地上。

在雨中,蒲松龄翻开了那块手帕,只见上面绣了三个字:“顾青霞”。

人们都能看出,蒲松龄从钱塘湖回来之后,心情还不错。

他还是一边教书,一边和过往的来客继续交换故事,似乎对生活也有了希望。

也就是这样平淡的过着,若不是一场大地震,也许还真的会平淡的过一生。

公元1668年,康熙七年。

这天蒲松龄没有教书,在稷下与表哥饮酒。

突然间地动山摇,震声是从东南方向传过来的。

回家的路上,逃荒的,乞讨的,到处都是。

虽然家里没有人受伤,但是这一场地震,让蒲松龄变的贫穷。

教书度日,恐怕难以维持生计。

这天,就在蒲松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孙蕙写的,说自己在宝应县谋了个知县的差事,希望蒲松龄去当一个幕宾,也就是师爷。

当幕宾好啊,比在这教书饿死强。

蒲松龄一路南下,期间有一些不寻常的经历,他就写成了故事,写多了,就凑成了一本,名曰《志异》。

这天是元夕节,蒲松龄到了宝应县,孙蕙热情接待。

孙蕙让蒲松龄坐下,命人给蒲松龄倒茶。

倒茶的人却是顾青霞!

孙蕙笑着介绍:“这是我的侧室,叫顾青霞,你们在钱塘湖边也见过。”

蒲松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世事无常啊!

蒲松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也不好过问。

后来听顾青霞说,自己流落到宝应,没有着落,孙蕙收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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