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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痴魂恋(二)

到了明亮处,因为前面隔得人潮和花船太多,遥遥见到一个酒楼伫立在河上,酒楼前的空地上搭了一个台子,上面铺满了花朵,灯火照得通明。几个琴师坐在上面,一白衣女子正站在台子的正中轻唱起舞,舞姿柔美,衣袂飘飘,婉唱抬眸间,如玉的相貌在灯光下完全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女子的眉不修而黛,唇不点而朱,千娇百媚,婀娜多姿。那一眼的风情将李修染的心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太美了。。。”方子俊目瞪口呆地说着。

女子轻舞结束,淡然一笑,翩然离去。一个半老徐娘的女子走了上来“各位官人,不说多话了,老规矩,谁出价最高,今晚我们艳娘就能与他共渡良宵。来来,竞价开始。”“一百两”“五百两”。。。一会儿,价格已变为两千两,老鸨刚要宣布结果,李修染鬼使神差地高喊“三千两!”方子俊哑然地望着他,众人哗然,拦住高台的花船船工摇着花船朝两边分开,李修染雇请的船工见空出了位置,便快速地将船摇了进去,到了花台旁,花台上鲜花的香味便扑鼻而来,沁人心脾。老鸨见已无人出价,当即拍板,大家看结果已定,纷纷摇头叹息招呼船工离去,一会儿,花台旁的河流上就空了出来,便寥寥剩下几人。老鸨笑容满面地将李修染和方子俊迎了上去,吩咐着人把他们雇请的船工遣离,热情地将他们带入了酒楼,这时,李修染才见到这座两层高的酒楼上的牌匾“万花楼。”

这时,方子俊还没缓过神来,便被几个秀丽的女子带走了,只剩李修染一人被老鸨带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门前“艳娘,客人来了!”说完,便对李修染告辞离去。李修染忐忑地站在门前,不敢推门,现在他整个人都是晕晕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来到了这里。。。

这时,门开了,刚刚那个绝色的女子站在门口,含笑轻问“爷不进来吗?”说着,伸出玉手,将手举到他身前。李修染看着自己眼前的纤纤素手,不知所措,突然觉得自己像喝醉了酒一样,整张脸都在发热。女子伸手拉着他的衣服下襟,将他拉了进去。等他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里面的堂屋里的一个圆桌旁,上面放着酒菜,堂屋的摆设很简单,放了一个小圆桌和几张凳子,旁边的几个小机上放了一些盆花,靠角落的地方还放了一张大躺椅,躺椅的左侧还有一扇门,可能就是她的内室。。。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口干舌燥,脸上更是烧的厉害了。。。

女子坐在他的对面,亲手执壶给他斟了杯酒“爷喝点酒水,吃点菜”她将手中的酒水递给了李修染,李修染慌忙伸手去接,不小心碰到她的玉指,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就听到女子轻柔地问着“爷是想听曲还是想与奴家说说话。”李修染哑口无言,他家中本就殷实,虽是汉人,但因为现在早已满汉一家,所以也有几个叔伯在朝内当官,家教甚严。今年科举未中,便与世交好友到各处游学,平日他也是个非常自律和严谨的人,虽京城花楼甚多,但他一向都没有进入过这样的场所。。。

女子轻轻一笑“奴家姓杜,既然爷不想说话,奴家便与爷唱首小调吧。”说着,便走入内室,抱了一个琵琶,调了一下弦,轻声唱了起来,轻柔地吴语便传入了他的耳中,虽然他一句都没有听懂,但那软糯的声音像一根羽毛轻轻地在他的心上划过,一丝丝,一下下,那痒痒地感觉让他的身体不由得打了个颤栗,看到女子娇艳迷人的容貌,他整个人都痴了。。。

女子弹唱完毕,将琵琶放在身后的躺椅上,朝李修染走了过来,伸手就拉住他的衣角“夜深了,爷想休息了吗。”李修染整个人都吓傻了,连忙伸出了手把衣角扯了出来,退出了房间,慌张地逃走了。艳娘被他的行动吓了一跳,只能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大门。。。突然,一个身披黑色斗蓬,戴着一张面具的人出现在她身边“杜十娘,怎么连一个小小的男子都迷不住了。”艳娘,不,十娘收回了自己对着大门的双眸“他一定还会来的。”面具人阴阴地笑了笑“你的动作太慢了,二百多年了,才杀掉几十个男人,你要是争气点,早日完成任务,杀掉999个男人,你就可以自由,过你想过的生活了。”杜十娘不赞同地看了面具人一眼“你不是说过只杀负心汉吗?我只会杀负心汉。”面具人哈哈地笑着“天下的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么些年了,你见过好的吗,都杀掉不就好了吗。呵呵。。。”杜十娘默然不语,面具人又开口道“你自己想活,就得不断吸收他们的阳气,你现在吸收的阳气太少,身体已经快受不住了,如果你还是这样优柔寡断的话,你也没有几年好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便消失在杜十娘眼前。。。

客栈里,一个男子大叫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你花了三千两什么都没做。”李修染尴尬的点点头,眼底都是昨晚一日未眠的阴影。方子俊差点晕倒“修染兄呀修染兄,你真是,三千两,能在京城买个院子了,你就跟一个花娘坐了一晚。”他叹了叹气“你不会是迷上那个花娘了吧。”李修染沉默不语,方子俊又惊异道“你不过就见过她一次,修染兄可不要糊涂呀。”他压低了声音“这可就是一个娼妓,人都说‘戏子无情,****无义’。你可不要上当呀。你平日太拘谨,本想带你出来见识一番。早跟你说过你房里应该添几个人,不然。。。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可不想回去不好交代,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了。”说完,他便告辞,回房间去收拾衣物打算离开这里。

李修染缓慢地收拾东西,想到昨日的情景,艳娘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印入了他的脑中,他不能就这样离开,于是他放下了手中的包袱,走到方子俊的房内“子俊,我想再见她一次。”子俊正在收拾包袱,他听到此言,抬头见到他眼里的决心,只能无奈地点头答应。

晚上,李修染又来到了“万花楼”。一进去,就见到昨日的老鸨热情地迎了上来“哟,是昨天来的爷,今日又过来是想找艳娘吧。”李修染点点头,老鸨又笑眯眯地说“今日可跟昨日不同,昨日是花台会,那当然是千金良宵,平日,她可是不接客的,今日,若爷想见她,可是只能陪爷说说话,喝喝酒了。”李修染当即从袖袋里拿出了一张银票,老鸨一把接过,眉开眼笑地将他带到艳娘房门外,便离去了。

李修染迟疑了一会儿,下定决心敲了敲门,门吱啦一下开了,他又看到那张他思念了一晚的笑颜,艳娘见到是他,笑了笑“爷又来了。”说着,便伸出手将他拉进了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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