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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为什么,凭什么?

看到这一幕,我用力的抓紧了洛维斯的头发,帝皇则掐住了我的肩膀。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孔芊捂住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吴菲晨,颤抖着双唇,似乎有话要说,却刚发出一个音调就哭了起来。吴菲晨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滑落,但她高高扬起的手微微颤抖,却是反手又想打孔芊一巴掌。

见状,赵袁立刻伸手拦住,抓着吴菲晨的手用力一甩,就将她推到了地上。

“哈……”吴菲晨跌坐在地,静默片刻,先是轻笑一声,抬眼看着赵袁,形如疯癫般的狂笑道:“哈哈哈……赵袁,你那天明明说过是小芊背地里勾搭你,可怎么今天就成了‘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哈哈哈……原来,你早就背叛了我,原来,你们早就在一起了,原来,我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真的,哈哈哈……”

赵袁不想再跟吴菲晨纠缠下去,拉住孔芊的手就要带她离开,却被孔芊甩开了。孔芊看了一眼又笑又哭的吴菲晨,又看了一眼赵袁,忽然就止住了泪。

“小菲,你看到的听到的,怎么会是真的?你看不到赵袁身上的伤吗,你看不到我现在的状态吗?你看到的‘真相’,是你想要看到的,是你心里最想看到的。而你听到的那些话,全都是别人说的,你有听过我说的话吗?你问都不问我一声,对我的处境视而不见,我在你心里还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孔芊冷笑道。

话音刚落,赵袁就下意识的摸了摸头,伤口早被他自己包扎好了,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孔芊难道以为凭着这个就能让吴菲晨相信她,还真是个幼稚的女生!

吴菲晨思绪大乱,根本就听不见孔芊说的话,她的脑子里现在想的全是赵袁和孔芊背叛她的事实。赵袁绝情的话语又在她心里不停地回响,让她根本就无法冷静,朦胧的视线模糊了她眼前所能看到的画面,也扰乱了她的心。就算她冷静了下来,也不会把孔芊的话听进去,因为她已经相信自己看到的就是事实。

三人保持原来的姿势僵持了很久,就在赵袁耐不住准备扛着孔芊离开时,吴菲晨却动了,慢慢的爬起身,用手背擦了擦泪后,就死死的盯着孔芊。

赵袁以为吴菲晨又要对孔芊动手,一个箭步上前就将吴菲晨推得往后退了几步。孔芊见状,冲到赵袁面前,张嘴就咬住了他的手,直到出血了都没松口。

“小芊,我知道你怪我说那些话,但我们不能再瞒着吴菲晨了!现在跟她说清楚,总好过一直拖着她啊!”赵袁不敢还手,却不忘加重孔芊和吴菲晨的误会。

孔芊充耳不闻,牙齿更加用力了,似乎要生生的咬下一块肉来才肯罢休。

吴菲晨呆愣愣的看着孔芊的举动,回过神后,却讥讽的笑道:“孔芊,不要再演戏了,你已经得到了赵袁,又何必在我面前假装?难道你抢了自己好朋友的未婚夫之后,还要抱着好朋友说‘对不起,我也不想伤害你,我只是太爱他’罢了?我以前怎么都没发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虚伪的人呢,哼,算了,是我自己蠢!”

听到吴菲晨的话,孔芊渐渐松开了嘴,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仰头看了一会天空,忽然就笑了。赵袁担心孔芊的精神状态,正想抱起她送她去医院时,就被孔芊狠狠地推到了地上。吴菲晨听着孔芊的笑声,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孔芊笑够了之后,没有一丝情感起伏的说道:“吴菲晨,今天的事,我不想解释,因为解释了也没用,反正你已经认定了我就是一个撬了自己好朋友墙角的贱人,那我又何必浪费时间?我会记得你给我的这个耳光,也会记得你不信我的事实,更会记得你所谓的‘看到听到’,却不会再记得有过你这样的一个朋友!”

说完,孔芊看了一眼赵袁,没有恨,没有怨,有的只是平静,但是这平静却让赵袁感到害怕。收回视线,孔芊裹紧身上的毯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赵袁赶紧追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在孔芊身后说道:“你不愿意去医院的话,就让我送你回家吧!我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保证不会对你的家人乱说话!”

孔芊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赵袁,忽的绽放出一个笑容:“赵袁,谢谢你!”

赵袁的身体僵住了,他不认为孔芊这是接受了他的好意的表现,果然,下一秒,孔芊就狰狞的笑道:“谢谢你,让我看清楚了我和你们这种人的距离,也谢谢你,让我认识了‘信任’这个词语在我这样的人身上永远都不该出现!”

“小芊,你别这样……”赵袁伸手想要抱住孔芊,却被她甩开了。

孔芊不再多言,回过头继续向前走,赵袁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后,视线落在孔芊露出来的大腿上时,瞬间定住了。赵袁惊讶的瞪大眼睛,反复确认之后,终于相信了自己看到的一切。孔芊似有感应般的回头,在看到赵袁呆呆的盯着她的双腿的表情时,眉头一皱,裹紧毛毯就跑了起来。赵袁赶紧追上去,他要问个清楚。

就在这时,吴菲晨撕心裂肺的怒吼远远地传来:“孔芊,我绝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叛徒,你这个骗子,我一定会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是怎样的凄惨!赵袁,别以为我吴家就怕了你赵家,你休想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我们等着瞧!”

闻言,赵袁不耐烦的回头看了一眼,嘀咕道:“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孔芊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好在她及时扶住了路边的一棵大树,这才稳住了身形。赵袁趁机拦腰抱起孔芊,将她的脸挡了起来,背靠着大树,拨响了一个号码。孔芊刚想挣扎,就被赵袁威胁,要是她敢动一下,就扒光了她扔到路边。

孔芊恨恨的瞪着赵袁,却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只能顺着赵袁,更何况她身上的秘密已经引起赵袁的怀疑了,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让赵袁抓住把柄要挟她。

“我给你吃的药丸,是现在最流行的‘助兴药品’,不管意志力多强的人吃了,都会分不清东南西北,迷失在身体的快感中。但你却……你是怎么办到的,你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赵袁打完电话,就看着怀里的孔芊问道。

孔芊心里一惊,脸上却不露破绽,平静的说道:“要是你也在我生活的环境中长大,就知道我这样的人的意志力有多强大了。至于我身上的伤,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老天爷也站在你这样的人的身后,替你解决了犯罪的证据!”

赵袁看孔芊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就没有继续纠结这个了,这事虽然神奇,但并没必要探究,省得闹大了,让孔芊成了某些部门研究的小白鼠。在他看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抚好孔芊的情绪,哄着她,顺着她,不然逼得她精神真出问题了,他不得后悔死?但精神出了问题的孔芊,会不会更好控制呢,他有些好奇。

赵袁叫的人开车赶来后,就自动的下了车,将钥匙交给赵袁,接着往别墅的方向跑去,他们要替赵袁做好善后工作。赵袁想了想,还是把孔芊塞到了后车厢里,免得她又闹上一场。坐在驾驶室里,赵袁往后看了一眼,就开车去医院了。

赵袁叫来的医生很有办事能力,从孔芊进医院到出医院,看到她的人都不超过五个。医生检查完孔芊的身体,发现并没有什么伤痕,不由得松了口气,之前赵袁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还以为赵袁祸害了人家女生,正急着善后呢。

但看孔芊死气沉沉的样子,医生又觉得赵袁即使没有祸害这个女生的身体,也一定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才导致这个女生如此的绝望。医生嘱咐了赵袁几句,无外乎是多关注孔芊的精神状态,多开导她,省得她哪天就钻了牛角尖轻生了。

说起来,这个医生的逻辑也够奇葩的,明知道孔芊这个样子一定跟赵袁脱不了关系,却还叫赵袁去安慰孔芊,这是嫌孔芊受的刺激还不够吧?话又说回来,孔芊不过是个不知名的女生,医生又怎么会把她放在眼里,做出最合理的安排?

直到傍晚,孔芊才回到了家,她身上穿的是赵袁给她买的衣服,非常合身。

赵袁看着孔芊房间的灯亮了之后,等了很久,扔下一地烟头,才开车离开。

孔芊一向很节约用水,洗澡都不会超过五分钟,但这一晚,她却洗了很长的时间,用的还是冷水。她几乎洗了整晚的澡,直到凌晨三点多,她父亲烂醉如泥的回家才停止。这一次,她没有去管躺在地上的父亲,而是径自回了房。

“孔芊,你这个死丫头,给我出来……”孔芊的父亲躺在地上好一会才恢复了一点知觉,摇摇晃晃的爬起身,挪到孔芊的房门口就拍着门撒起了酒疯。

孔芊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听不到她父亲的喊叫声,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就这么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孔芊的父亲闹了好一阵,才摸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韦澜被赵袁堵在了校门口旁边的小巷里,面对赵袁的质问,韦澜很爽快的承认了是她将吴菲晨引到了赵袁的私人别墅。赵袁暴打了韦澜一顿,威胁她要是再敢算计他和孔芊,就把她打包扔到山沟里给老头子做妻子。

韦澜捂着脸,在赵袁冰冷的视线下,半点脾气都没有的点了点头。

赵袁以为孔芊不会那么快就来学校,刚想跟校长打声招呼替孔芊请假,就接到了负责监视孔芊的人的电话。当他得知孔芊正往学校这边赶来的时候,有些惊讶,难道孔芊真的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

赵袁昨晚回家没有被自家老爸暴揍一顿,知道吴菲晨没有把他和孔芊的事说出来,心下一松,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别看他在吴菲晨面前嚣张的放了狠话,一点都不把吴菲晨放在眼里,但真要闹起来,他还是有些怕自家老爸的手段的。

好在赵家和吴家现在正在合作一个很大的项目,吴菲晨聪明的话,就不会在这个时候闹起来,而等她闹起来的时候,他估计已经带着孔芊跑到国外去读书了。

可惜,赵袁低估了女人被背叛之后所产生的仇恨的威力,就在他想象自己和孔芊到国外读书的美好场景时,这边的吴菲晨已经展开了自己的报复行动。

经过一夜的挣扎,孔芊还是来上学了,反正身体强大的能力,让她看不出半点异样。高考即将来临,她不能让自己耽误学业。她努力了这么久,挣扎了这么久,奋斗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考上理想的大学,用实力拼搏出一个远大的前程。

她是被赵袁糟蹋了,也被唯一在乎的吴菲晨伤害了,但这不代表她就要怨天尤人,自暴自弃,从此破罐子破摔。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让赵袁付出应有的代价。这绝不是梦话,只要她活着,只要她不放弃自己,那么就一定能办到。

但十分钟后,孔芊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有多幼稚,多天真了。

孔芊刚到教室就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了,班上的同学都以为又是有什么竞赛要孔芊去参加,毕竟只要是孔芊参赛就一定能得第一。吴菲晨看着孔芊的背影,眼里一片阴郁,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她的同桌感觉都快不能呼吸了。

“什么?”孔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班主任,她一定是听错了。

班主任避开孔芊惊讶的视线,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孔芊这下子才终于相信了自己听到的话。她被退学了,毫无缘由,毫无预兆,就这么被退学了。

“为了什么?”孔芊无力的往后退了一步,抬眼,带着一丝恳求说道。

班主任没有解释,只是吩咐孔芊,要她等会回去就收拾好东西回家。

“退学,学校能这样无缘无故的逼一个学生退学吗?我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凭什么一句解释都没有的就被人断了前途?再说了,老师你有这个权限退我的学吗,校长呢,政教处呢?”孔芊上前抓住了班主任的胳膊,死死的看着他。

“这就是学校的决定,老师也为你争取过,但……”班主任没有责怪孔芊的过激行为,因为他也觉得很不公平,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班主任,做不了什么。

僵持片刻,孔芊松开了班主任,冷笑道:“算了,我又何必为难老师!”

孔芊离开办公室后,小跑着回到了教室,不等班上的人反应过来,就冲到了吴菲晨面前,伸手揪住了她的衣领怒道:“要知道会有今天这个后果,当初我就应该看着你淹死在那条河里!我为什么要救你,为什么要救你这样一个眼盲心也盲的废人?吴菲晨,你够狠,逼我退学,断我前程,好好好,算我看错你了!”

说完,孔芊猛地抽回手,回到座位迅速收好了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班上的同学目瞪口呆的看着孔芊离开,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才回过神来。

“菲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何姿最先跑到吴菲晨身边,焦急的问道。

看着何姿紧皱的眉头,吴菲晨张了张口,却还是把话吞了回去,呆呆的看着孔芊的座位,半晌,收拾好自己的书包也离开了。韦澜用书挡着脸上的伤势,看到孔芊和吴菲晨撕破脸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赵袁得知孔芊被退学的消息后,先是一愣,随即怒不可谒,抓起书包就跑出了学校。他班上的同学都以为他是去找吴菲晨,完全没想到他找的人是孔芊。

孔芊回到家后,正好碰上她父亲爬起来吃早餐,对上父亲疑惑的视线,孔芊狂笑道:“喂,我被退学了,没有前程了,从今天起就跟你一样是废人了!”

孔芊的父亲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你被退学了?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你的成绩不是一直很好吗,学校为什么要让你退学?”

“哈哈哈……我告诉你为什么,我告诉你学校为什么要退我的学!”孔芊扔掉手中的书本,笑道:“因为我没有一个强硬的背景,因为我是一只可以任人践踏的蝼蚁!我以为我凭着双手就能改变自己的生活,我以为足够努力就可以摆脱这样的生活,但可惜我想错了。这个世界,容不下我这样的人,容不下公平!”

孔芊的父亲显然被孔芊疯狂的样子给吓到了,僵直着身体,不敢动上一动。

“哈哈……我什么都没做,却要小小年纪失去母亲,撞死母亲的肇事司机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悠哉的生活!我捡垃圾,吃剩菜,跟野狗打架,跟乞丐抢食,好不容易长大了,可以存钱上大学,却莫名其妙的被人糟蹋,被人冤枉,被人退学,凭什么,到底是凭什么?”孔芊吼完最后一句话时,竟吐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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