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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关中佚志辑注云阳宫记(4)

崇敬寺,有石像一躯,高五尺,作粗恶,甚有灵验。传云是阿育王第四女所造。其女,常自慨恨,多作佛像,及成,皆类如此千数。乃至诚祈祷,忽感佛见形,更造诸像,相好方具。其父使鬼神遍散诸像於天下,此其一也。(御览卷六五七像)

按:崇敬寺在唐长安城靖安坊。

唐两京城坊考:“次南靖安坊。(注:按‘靖’或作‘静’。罗隐陆生东序:余穷长安中二三年,时时於骋面人,一年遇生於靖安里中。)乐府。(注:隋置,在崇敬尼寺东。)西南隅,崇敬尼寺。(注:本僧寺,隋文帝所立,大业中废。龙朔二年,高宗为高安长公主立为尼寺。高宗崩後改为宫,以为别庙,後又为寺。)咸宜公主宅。(注:玄宗第二十二女,初嫁杨洄,又嫁崔嵩。)太子宾客崔伦宅。殿中少监唐昭宅。(注:女端墓志:女子字端,盖殿中少监唐昭之第三女也,终於京兆静安里之第。)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武元衡宅。(注:旧书武元衡传:元衡宅在静安里,元和十年六月三日,将朝,出里东门,贼射之中肩。又有匿树阴突出者,以击元衡左股,乃持元衡马东南行十馀步,害之。及众呼偕至,持火照之,见元衡已踣於血中。即元衡宅东北隅墙之外。)尚书吏部侍郎韩愈宅。(注:皇甫作神道碑,李翱作行状,皆言愈薨靖安里第。昌黎集息国夫人墓志云:乞铭於其邻韩愈。按夫人为灵州节度使李栾妻,则栾宅亦当在此里。)刑部侍郎刘伯宅。(注:按刘伯又有安邑坊宅,见安邑坊下。)郴州司马李宗闵宅。(注:宣室志:唐丞相李宗闵尝退朝於靖安里第,其榻前有熨斗忽跳掷久之。唐语林:元和已来宰相,有两少师,故以所居别之。永宁少师固言,靖安少师宗闵也。)水部郎中张籍宅。(注:张籍移居靖安坊答元八郎中诗云:‘长安寺里多时住。’按籍先居延康里,见白居易诗,後寓居寺中,又移居靖安也。)武昌军节度使元稹宅。(注:白居易寄微之诗:‘树依兴善老,草傍靖安衰。’注云:微之宅在靖安坊,西近兴善寺。按兴善寺在靖善坊,靖善东与靖安邻,故元宅西与之接也。元集亦有靖善穷居诗,又答姨兄胡灵之诗注云:予宅在靖安北街。微之宅中有辛夷两树,乐天与微之常息其下,亦见长庆集诗注。按微之有宅已见安仁坊,盖又移居安仁也。)检校司空、州刺史、宁节度使程执恭宅。(注:旧书程怀直传:子执恭,至京师,表辞戎帅。以靖安里私第侧狭,赐地二十亩,令广其居。)给事中萧直宅。(注:独孤及萧直墓志:终於靖安里正寝。)韩国贞穆公主庙。(注:礼阁新仪曰:德宗女,自唐安公主追册,贞元十七年庙。)旅舍。(注:穆员河南少尹裴济墓志:卒於京师靖安里之旅舍。)”

李健超增订:隋故车骑归化郡开国公尔朱端宅。千唐志:尔朱端开皇十一年正月薨於京师静安里。其年十一月二十四日,迁窆於河阳旧茔。右威卫大将军上柱国河东郡开国公李孟常宅。李孟常碑:乾封元年五月二十日,暴疾薨於静安坊里第,以其岁十一月二十八日,葬於昭陵东南一十三里。朝散大夫著作郎张漪宅。张漪墓志:开元二十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寝疾,怛化於静安里之私馆。检校少府少监附马都尉赠卫尉卿张怙宅。张怙墓志:元和十三年四月十九日,殁於上都靖安里第,元和十三年十月二十三日,归葬咸阳县洪渎原之先茔。京兆府泾阳县尉卢践言宅。千唐志:会昌六年正月二十九日殁於上都靖安里私第,其年三月一日权窆於河南府洛阳县平阴乡陶村。苗景符宅。千唐志:咸通辛卯岁九月四日,不起於靖安里第,其年十二月十三日,葬於洛阳县平阴乡陶村北原。嗣泽王李彦回宅。扬州海陵县丞张观墓志:张观咸通癸未岁,启手足於京兆靖安里陇西妻族之第。观妻陇西李氏即高宗六世孙,元舅彦回袭封泽王。弩营元微之答姨兄胡灵之见寄五十韵“醉眠街北庙,闲绕宅南营。”自注:“予宅又南邻弩营。”进士崔晔宅。崔晔亡室姑臧李氏墓志铭并序:亡室李道因,陇西成纪人。乾符三年七月九日,终於上都靖安里第。

按:靖安坊在今西安市雁塔区长安中路以东、翠华路以西、兴善东街以北、南二环路以南这一区域。(中国文物地图集陕西分册(上)一三九页)崇敬寺在今雁塔区长安中路小寨工人俱乐部。(常腾蛟、吕家新唐长安里坊建筑遗址的地理位置,考古与文物一九九二年第五期)

大明宫,南接京城之北面,西接京城之东北隅。初,高宗尝患风痹,以宫内湫湿,屋宇拥蔽,乃於此置宫。司农少卿梁孝仁充使造。北据高冈,南望爽垲,视终南如指掌。坊市俯而可窥。(御览卷一七三宫)

爽垲,指明亮乾燥。左传昭公三年:“初(齐)景公欲更晏子之宅,曰:‘子之宅近市,湫隘嚣尘,不可以居,请更诸爽垲者。’”按:大明宫北据之高冈指龙首山。南望之爽垲指城中及城南较高的地区。

大业六年,诸夷来朝,请入市交易,炀帝许之。於是修饰诸行、葺理邸店,皆使梵宇齐正,卑高如一。珍货充积,人物华盛。时诸行铺竞崇侈丽,至卖菜者,亦以龙席藉之。夷人有就店饮啖,皆令不取直。胡夷惊视,浸以为常。(御览卷一九一市)

通鉴卷一百八十一隋纪五:大业六年“诸蕃请入丰都市交易,帝许之,先命整饰店肆,宇如一,盛设帷帐,珍货充积,人物华盛,卖菜者亦藉以龙席。胡客或过酒食店,悉令邀延就坐,醉饱而散,不取其直。绐之曰:中国丰饶,酒食例不取直,胡客皆惊叹。其黠者颇觉之,见以缯帛树,曰:‘中国亦有贫者,衣不盖形,何如以此物与之,树何为?’市人惭不能答。”

西京怀德坊南门之东,有富商邹凤炽,肩高背曲,有似骆驼,时人号为邹骆驼。其家钜富,金宝不可胜计,常与朝贵游。邸店园宅,遍满海内,四方物尽为所收,虽古之猗、白,不是过也。其家男女婢仆,锦衣玉食,服用器物,皆一时惊。尝因嫁女,邀诸朝士往临礼席,宾客数千,夜拟供帐,备极华丽。及女郎将出,侍婢围绕,绮罗珠翠,垂钗曳履。尤艳丽者,至数百人。众皆愕然,不知孰是新妇矣。又尝谒见高宗,请市终南山中树,估绢一匹。自云山树虽尽,臣绢未竭。事虽不行,终为天下所诵。後犯事流瓜州,会赦还。及卒,子孙穷匮。又有王元宝者,年老好戏谑。出入里市,为人所知,人以钱文有“元宝”字,因呼钱为“王老”,盛流於时矣。(广记卷四九五邹凤炽)

怀德坊,唐两京城坊考:“西南隅,罗汉寺。(注:隋开皇六年雍州牧、楚公豆卢所立。)十字街西之北,辨才寺。(注:本郑孝王亮隋代旧宅,亮子司空、淮安王神通,以开皇十年为沙门智凝立此寺於贤坊,以智凝辨才不滞,因名寺焉。武德二年徙於此。)东门之北,慧日寺。(注:开皇六年所立,本富商张通宅,而立寺。通妻陶氏常於西市鬻饭,精而价贱,时人呼为陶寺。寺内有九层浮图一百五十尺,贞观三年沙门道)〔两京新记作‘道’〕所立。李俨道因法师碑:法师终於长安慧日之寺。)弘光寺。天官侍郎李至远宅。(注:氏曰:唐书本传:至远为天官郎中。)朝议郎、行泽王府主簿梁寺宅。(注:梁府君夫人唐氏墓志:梁君讳寺,字师,雍州蓝田人,终於长安怀德里第。)韩宝才宅。(注:韩君墓志:君讳宝才,长安人也。卒於京城怀德之第。)右贤王墨特勒宅。(注:贤力毗伽公主阿那氏墓志:三十姓可汗爱女建册贤力毗伽公主,家婿犯法,身入宫闱,特许归亲兄右贤王墨特勒私第。开元十一年六月十一日薨於右贤王京师怀德坊之第。)楚州兵曹参军刘宅。(注:刘墓志:逝怀德私第。)”

李健超增订:陈君妻王氏宅。永徽六年三月十九日,王氏终於怀德里之私第,其年四月二十一日,葬於北邙山之旧茔。(北图石汇)。优婆姨张常求宅。优婆姨,俗姓张字常求,南阳人。开元十年二月二十五日,逝化於怀德之私第,迁柩於禅师林北。(北图石汇)。击将军贾利休宅。陶斋卷二八载清河郡夫人张氏墓志铭:夫人贞元十五年十一月十二日,终於长安县怀德里之私第,贞元十六年葬。李潮宅。李潮墓志:元和八年夏六月三日,李潮殁於长安县怀德里之第,元和九年正月十三日,葬於长安县高阳原胡赵村先茔之侧。

朝野佥载卷五:“邹骆驼,长安人。先贫,常以小车推蒸饼卖之。每胜业坊角有伏砖,车触之即翻。尘土其饼,驼苦之。乃将去十馀砖,下有瓷,容五斛许,开看,有金数斗,於是巨富。其子,与萧交厚,时人语曰:‘萧驸马子,邹骆驼儿。非关道德合,只为钱相知。’”

桂苑丛谈史遗:“邹凤炽,高宗时人,眉高背曲,住长安怀德坊,富於财。”

南部新书辛:“玄皇尝召王元宝,问其家财多少?对曰:‘臣请以绢一匹陛下南山树,树尽臣绢未穷。’又玄皇御含元殿,望南山,见一白龙横亘山间,问左右,皆言不见,令急召元宝问之。元宝曰:‘见一白物横在山顶,不辨其状。’左右贵臣曰:‘何则臣等不见?’玄宗曰:‘我闻至富可敌贵,朕天下之贵,元宝天下之富。’元宝又年老好戏谑,出入市里,为人所知。以钱文有‘元宝’字,因呼钱为‘王老’,盛流于时矣。”

按:怀德坊在今西安市雁塔区西桃园、西北大学新区以北。(中国文物地图集陕西分册[上]一三九页)

承天门南为皇城,乃左右春坊与东宫重明门之地。(长安志卷十一万年县)

唐两京城坊考:“(太极宫)正南承天门,(注:隋开皇二年作,初名曰广阳门,仁寿元年改曰昭阳门,唐武德元年改曰顺天门,神龙元年改曰承天门,门外有朝堂,东有肺石,西有登闻鼓,其门上有楼。旧书王琚传:以铁骑至承天门,时睿宗闻鼓噪声,召郭元振升承天楼宣诏下关,琚等从玄宗至楼上。旧书:高祖斩皇甫希仁於顺天门。即承天门也。朝野佥载:西京朝堂北头,隋曰唐兴村,门前有大槐树,文皇帝移长安城,将作大匠高常坐此树下检校,後栽树行不正,欲去之,帝曰:‘高坐此树下,不须杀之。’至先天一百三十年,其树尚在。承天门正当唐兴村门首。按唐兴村,隋曰杨兴村,唐时改之。)若元正、冬至,陈乐设宴会,赦宥罪,除旧布新,当万国朝贡使者、四夷宾客,则御承天门以听政。(注:六典:承天门,古之外朝。按旧书李泌传:代宗山陵灵驾发引,上号送於承天门。是奉送山陵亦御此门。)”

李健超增订:承天门遗址位於太极宫南墙的中部,今莲湖公园莲湖南岸偏西的南侧。门基址大部分因修建公园时挖土去掉,现仅存一部门基址。门基座仅两端尚保存七米馀。东端的门基座已全部无存。西端的门基座向东尚保存门道三个,门道地面上铺石条和石板。在各门道有夯筑的隔墙。门址东西残长共四一点七米,因东侧被破坏,向东是否还有门道,已不得知,但从残存情况来看,承天门至少有三个门道。

皇城,唐两京城坊考:“傅宫城之南面曰皇城,亦曰子城,东西五里一百一十五步,南北三里一百四十步,周十七里一百五十步。(注:新书志:皇城长一千九百一十五步,广一千二百步,按唐法,以三百六十步为里,则南北之广当作一千二百二十步。李健超增订:皇城亦为长方形,实测东西广二八二、三米,与宫城同,南北长一八四三点六米。据唐六典、长安志,吕大防长安图及长安志图等记载,皇城东西五里一百一十五步,南北长三里一百四十步。今实测东西宽度比上述记载仅多五米馀(三步强),与记载基本相符,惟实测南北长度,比上述记载多五十米(三十四步)。)南面三门;正南曰朱雀门,(注:北当宫城之承天门,南当外郭之明德门。门外横街正东直春明门,正西直金光门。李健超增订:朱雀门遗址位于大保吉巷南口偏东的城墙下,有五个门洞。)东曰安上门,(注:至德三载改为光天门,寻复旧。李健超增订:唐安上门遗址恰被现在的西安城的南门所压。)西曰含光门,(注:唐书刘崇望传:杨复恭称兵阙下,陈於通化门。上陈兵於延喜门,是夜命崇望守度支库。明日晓,入含光门,门内禁军列於左右,俟门开,即劫掠两市,崇望谕之曰:‘圣上在街东,公等禁军何不楼前杀贼!’将士唯唯,从崇望至长乐门。按是时崇望在含光门,故谓延喜为街东。崇望之入含光,盖欲入广运以守西左藏,其趋长乐,则以近延喜,又卫东左藏耳。李健超增订:含光门平面形状为长方形,东西长三七点四米,南北宽一九点六米,中开三个门道,两端为墩台,门道高约七米以上,两侧各有柱础石十五个,各门道中间有石门限一道,木门安置在门限里面。唐末含光门曾被火烧而废毁,当时中、西二门洞上加上夯土,东门道到宋代曾用过,宋以後,东门道也被填土夯实。元代已无含光门。)东面二门:南曰景风门,北曰延喜门。(注:直东当外郭之通化门,贞元四年,修延喜门复道,属於承天门。回鹘使及回鹘公主至,德宗御延喜门观之。宣宗御延喜门见河陇老幼数千人,赐以冠带。)西面二门:南曰顺义门,(李健超增订:顺义门位於今西安城西门稍北处,门址被今西城门及马路所压。)北曰安福门。(注:西当外郭之开远门,朝野佥载曰:睿宗先天二年正月十五、十六、十七夜,於京安福门外作镫轮,高二十丈,衣以锦绮,饰以金银,燃五万盏镫,望之如花树。宫女千数,衣罗绮,曳锦绣,耀珠翠,施香粉。一花冠、一巾帔,皆至万钱,装束一妓女,皆至三百贯。妙简长安、万年少女妇千馀人,衣服花钗媚子亦称是,於镫轮下踏歌三日夜,欢乐之极,未始有之。武元衡赴西川节度,宪宗御安福门慰遣之。李健超增订:安福门在西安西门北、玉祥门南的城墙中,北距宫城南墙九十六米,南距顺义门约八百六十馀米。)城中南北七街,东西五街。左宗庙,(注:在安上门内之东。)右社稷。(注:在含光门内之西。)百僚廨署列於其间,凡省六,寺九,台一,监四,卫十有八。东宫官属,凡府一,坊三,寺三,率府十。自两汉以後至於、齐、梁、陈,有人家在宫阙之间。隋文帝以为不便於事。於是皇城之内惟列府寺,不使杂居,公私有辨,风俗整齐,实隋文之新意也。”

东宫,太子之居。唐两京城坊考:“东宫,傅宫城之东,南北与宫城齐。(李健超增订:东宫东西广八三二点八米,南北长一四九二点一米)南面门为嘉福门,(注:长安志作‘重福’,次北曰重明,又北曰宣明,按宫门无叠至三门者。重福,禁扁作‘嘉福’,长安志言宣明是嘉福所改名,则二门为一门明矣。今删正。李健超增订:东宫南门是重明门不是嘉福门。唐两京城坊考误。长安志:‘东宫正殿曰嘉德殿’,‘南有嘉德门。门外’‘正南有宣明门,当宫坐者,南面有重明门。’)骆天骧类编长安志卷二广运和永春二门之间有重明门。吕大防长安城图及元李好文唐宫城图〔长安志图卷上〕东宫南门东为永春,中为重明,西为广运。不过这两幅图均将广运门置於东宫之西,太极宫长乐门之东。太平御览卷一八三引两京新记叙宫城南面六门;其中重明门在广运、永春二门之间。)北面门为玄德门。(注:永乐大典载太极宫东宫图,北门为至德门。按至德门当是隋时旧名,见前定武门下注。长安志图又作‘安礼门’,误,今从长安志文。)宫之正殿曰嘉德殿,(注:一曰显德,武德九年,太宗即位於显德殿。後避中宗讳,改明德。)正门曰重明门,殿门曰嘉德门。嘉德门外之两廊为左右永福门,其门内之两廊为左右嘉善门。嘉德殿之左右,东为奉化门,西为奉义门。其内为左右春坊。”

按:唐长安城东宫遗址位於今西安市北大街、北关正街以东、尚德路以西、自强东路以南,省政府以北这一范围之内。

长安朝堂,即旧杨兴村。村门大树今见在。初,周代有僧,号枨公,言辞恍惚,後多有验,时村人於此树下集言议,枨公忽来逐之曰:“此天子坐处,汝等何故居此。”及隋文帝即位,便有迁都意。(广记卷一三五隋文帝)

朝野佥载卷一:“西京朝堂北头有大槐树,隋曰唐兴村门首。文皇帝移长安城,将作大匠高常坐此树下检校,後栽树行不正,欲去之,帝曰:‘高坐此树下,不须杀之。’至今先天百三十年,其树尚在,柯叶森竦,株根盘礴,与诸树不同。承天门正当唐兴村门首,今唐家居焉。”按:此作唐兴村误,隋时应为杨兴村。

隋书高祖纪上开皇二年六月丙申诏:“朕祗奉上玄,君临万国,属生人之敝,处前代之宫。常以为作之者劳,居之者逸,改创之事,心未遑也。而王公大臣陈谋献策,咸云羲、农以降,至于姬、刘,有当代而屡迁,无革命而不徙。曹、马之後,时见因循,乃末代之宴安,非往圣之宏义。此城从汉,残日久,屡为战场,旧经丧乱。今之宫室,事近权宜,又非谋筮从龟,瞻星揆日,不足建皇王之邑,合大众所聚。论变通之数,具幽显之情,同心固请,词情深切。然则京师百官之府,四海归向,非朕一人之所独有。苟利於物,其可违乎!且殷之五迁,恐人尽死,是则以吉凶之土,制长短之命。谋新去故,如农望秋,虽暂劬劳,其究安宅。今区宇宁一,阴阳顺序,安安以迁,勿怀胥怨。龙首山川原秀丽,卉物滋阜,卜食相土,宜建都邑,定鼎之基永固,无穷之业在斯。公私府宅,规模远近,营构资费,随时条奏。”仍诏左仆射高、将作大匠刘龙、钜鹿郡公贺娄子、太府少卿高龙义等创造新都。开皇三年三月“丙辰,雨,常服入新都”。

通义坊唐高祖龙潜旧宅,武德元年以为通义宫。六年高祖临幸,大宴臣,引见邻里父老,班赐有差。贞观元年立为兴圣尼寺焉。(御览卷一七三宫)

旧唐书高祖纪载:武德六年“夏四月己未,旧宅改为通义宫,曲赦京城囚,於是置酒高会。赐以官帛各有差。”新唐书高祖本纪武德六年四月“己未,以故第为通义宫,祭元皇帝、元贞皇后于旧寝。赦京城,赐从官帛”。按,依唐书所载,长安志、唐两京城坊考、西京记所载武德元年改通义宫不确,应为六年。

通义坊在朱雀门街西第二街,唐两京城坊考:“西南隅,兴圣尼寺。(注:高祖龙潜旧宅。武德元年以为通义宫,贞观元年立为寺。旧书杨收传:武德元年五月,备法驾於长安通义里旧庙,奉迎宣简公、懿王、景皇帝神主升太庙。寺有高祖寝堂。景云二年,寝堂前枯柿树复生,有敕封植焉。按彭王志有兴圣寺主尼法澄塔铭。)西北隅。右羽林大将军、邢国公李思训宅。(注:本左光禄大夫李安远宅,武太后时,高平王武重规居焉。神龙中,又为中宗女成安公主宅。又为思训所居。思训善画,开元中睿宗女蔡国公主居之。十八年,宅立九华观。)朔方节度使李进贤宅。(注:剧谈录:通义坊李进贤第有牡丹数丛,复以锦幄。厥後进贤徙居长兴,其宅互为他人所有。咸通中,刘相国罢北京亚尹,复为翰林学士,又自承旨入相,尚以十千税焉。)东南隅,户部尚书,长平公杨纂宅。荆南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魏国公崔铉宅,秘书正字徐夤宅。(注:按徐夤有通义里寓居即事诗云:家住寒梅翠岭东,长安时节途穷。)”李健超增订:兴圣尼寺。旧唐书高祖本纪“义宁二年三月戊辰,隋帝进高祖相国,总百揆,备九锡之礼。唐国置丞相以下,立皇祖已下四庙於长安通义里第。客舍。皇甫慎墓志:开元十九年三月二日,终於京兆通义坊之客舍,其年四月七日归葬於北邙口先茔侧西北百馀步梓泽乡之原。汉州刺史李推贤宅。咸宁长安两县续志载李推贤墓志云:乾符三年十一月,终上都通义里,葬万年县义善乡大仵村。

按:通义坊在今西安市太白北路以东,含光路以西,大学南路以南,友谊西路以北这一范围。(中国文物地图集陕西分册[上]一三九页)兴圣尼寺位於今西安市碑林区友谊西路陕西省第八建筑公司。(考古与文物一九九二年第五期)

隋炀帝从东都至西京,御道作长廊。(御览卷一八五廊)

隋书炀帝纪上:大业元年“三月丁未,诏尚书令杨素、纳言杨达、将作大匠宇文恺营建东京,徙豫州郭下居人以实之。戊申,诏曰:‘听舆颂,谋及庶民,故能审政刑之得失。是知昧旦思治,欲使幽枉必达,彝伦有章。而牧宰任称朝委,苟为徼幸以求考课,虚立殿最,不存治实,纲纪於是弗理,冤屈所以莫申。关河重阻,无由自达。朕故建立东京,躬亲存问。今将巡历淮海,观省风俗,眷求言,徒繁词翰,而乡校之内,阙尔无闻。然夕惕,用忘兴寝。其民下有知州县官人政治苛刻,侵害百姓,背公徇私,不便於民者,宜听诣朝堂封奏,庶乎四聪以达,天下无冤。’”“二年春正月辛酉,东京成。”“夏四月庚戌,上自伊阙,陈法驾,备千乘万骑,入於东京。”

两京新记载,东都“东面十五里二百一十步,南面十五里七十步,西面十二里一百二十步,北面七里二十步,周回六十九里二百十步。”

按:实测东都外郭城东城墙长约七三一二米,南城墙长约七二九米,西城墙长约六七七六米,北城墙长约六一三八米。

东都由宫城、皇城和外郭三部分组成。宫城位於郭城西北隅,皇城围绕在宫城东、南、西三面,另外在宫城和皇城周围有一系列小城如曜仪城、圆璧城、东城、含嘉仓城及东西隔城。外郭有里坊一三座。有丰都、大同及北市共三市。外郭共八座城门。在洛阳西部还筑有西苑。(中国大百科全书考古学五六页、五七页)

(陵)本董仲舒墓。(长安志卷十一万年县)

国史补卷下:“旧说,董仲舒墓门,人过皆下马,故谓之下马陵。後语讹为陵,”长安志卷十一万年县:“陵在县南六里。”卷九常乐坊注:“坊内街之东有大冢,俗误以为董仲舒墓,亦呼为陵。”

董仲舒,汉书本传:“董仲舒,广川人也。少治春秋,孝景时为博士。下帷讲诵,弟子传以久次相授业,或莫见其面。盖三年不窥园,其精如此,进退容止,非礼不行,学士皆师尊之。”武帝时,对策称,“以仲舒为江都相,事易王。”董仲舒又好言。後又相西王,以病免,“以修学著书为事。”董仲舒提出“推明孔氏,抑黜百家,立学校之官,州郡举茂材孝廉”,深为武帝所用。“年老,以寿终於家。家徙茂陵,子及孙皆以学至大官。仲舒所著,皆明经术之意,及上疏教,凡百二十三篇。而说春秋事得失……数十篇、十馀万言,皆传於後世。”

董仲舒墓,其说有三,其一,太平寰宇记卷二十七兴平县载:“董仲舒墓在县东北二十里。”即陪葬茂陵。今茂陵东北的策村汉墓,传为董仲舒墓。其二为国史补及长安志所云在长安城常乐坊的“下马陵”。按,常乐坊即今西安交通大学所在。一九八七年曾在西安交通大学发现一座西汉时期的壁画墓,绘有日月气及二十八宿。有人认为此墓就是董仲舒墓。第三说即今西安和平门内的下马陵。关中胜图志卷八:“董仲舒墓在城内胭脂坡下。”即此。此缘於明代,正德元年陕西巡抚王在此建董子祠,嘉靖间又添建董子墓。康熙六年重建祠堂三间,在门前刻“下马陵”,遂沿用至今。现存封土及祠堂三间,另有碑石数通,记下马陵修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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