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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青年时期的林肯(2)

两个月之后,林肯终于成为合格的测量师。林肯很喜欢这份工作,因为整天在大自然里,不必讨好别人,也不必与人交流,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的光景。

一边做邮局的局长,一边当测量师,这样下去,一定可以把债务还清了。林肯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就在这个时候,好运再一次降临到林肯身上。

林肯来到纽萨勒姆不久,房东鲁勒吉就邀请他加入辩论会。辩论会经常在鲁勒吉经营的客栈里举行,林肯因此结识了他们一家人。

鲁勒吉家有位名叫安妮的姑娘,长得美丽娴静,常常坐在听众席上听林肯演讲。林肯很快就把全部心思放到安妮身上了。

林肯还在开店时,安妮也常去买东西,每次她来,林肯就会无端地紧张起来。

随着与鲁勒吉家越来越熟悉,林肯和安妮也成了很熟的朋友。林肯每次去她家,安妮都会找时间和林肯躲到角落里去看报或看书。

林肯知道自己长得并不英俊,而且家境贫寒,并不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安妮是有钱人家的女儿,长得又漂亮,因此林肯从来不敢有非分之想。

事实上,安妮却很欣赏林肯的好学与勤奋,能和林肯一块儿读书、看报,是她感到最高兴的事。但是安妮究竟是个矜持而含蓄的女孩子,她不敢向林肯表示好感。表面上,他们仍只是像朋友一样来往。

林肯虽不爱说话,但他为人诚恳,因此还是有许多好朋友。他和安妮的感情谁都看得出来,于是朋友们告诉了鲁勒吉。

就这样,林肯和安妮订了婚约,这正是林肯梦寐以求的事。

再次竞选

距离上次州议员的选举已经有两年了,林肯想再次参加竞选,朋友们都很赞成。

在斯普林菲尔德当律师的斯图尔特也说:“州议员中有太多假公济私之辈,正需要你这种人出来。”

于是林肯又登记为候选人,和上次一样,巡回各地参加竞选活动。

有一次,正当林肯准备发表政见时,听见有人叹息着说:“唉!这个党没什么理想的候选人,不听也罢!”

但是当林肯演讲完时,这个人却又高兴地说:“太棒了!其他的候选人都比不上这个人!”

林肯参加的政党叫做辉格党。在这次的选举中,辉格党推出的一些候选人都没有什么号召力。但是,林肯却以高票当选了州议员。

这时候,林肯才25岁。一个乡下的测量师,居然击败了好几位地方上有名望的人,赢得州议员的席位。

成为州议员的林肯仍然穿着褪色的外衣、肘部磨得发亮的衬衫和有补丁的裤子。

直到有人告诉他说这样子实在太难看时,林肯才注意到,于是他向朋友借了两百元,做了一套新衣服,并买了一双皮鞋。

这是林肯生平第一次穿上像样的衣服。当年的12月要召开州议会。曾经很支持林肯的斯图尔特也在这次的选举中当选了,于是两人一起到伊利诺伊州的首府凡达利亚市去参加州议会。

林肯的瘦高个子使他在议会中显得十分醒目,而且开起会来,他讨论得比谁都认真。

从密歇根湖南岸向南延伸600公里的一大块地方,都属于伊利诺伊州。1818年伊利诺伊成为州时,在这么一大块土地上只有四五千名拓荒者。

林肯当选为议员时,这里的人口已增为20万,到处都有村落和城市,然而这些城市之间却没有马路连接,许多河流也没有桥梁,因此农作物的运输极为不便。解决的方法有两个,开凿运河或铺设铁路,但是这两个办法都需要很大的一笔经费,经费的来源,只能是增加税收,要是这样做的话,老百姓的负担就更重了。

诸如此类的问题,都必须在议会上提出讨论。

做过邮局局长和测量师的林肯最了解开垦区人民的需要。他认为与其开凿大运河,不如挖掘小运河,把邻近的河流接通。此外,与其铺设铁路,不如先修马路和架桥,这样也有利于交通和运输。

而且内陆的垦区一直都没有医生,一旦有人生了重病,只有死路一条。至于在各垦区设立学校,更是刻不容缓的事,因为如果没有学校,在荒野中长大的孩子很容易变成野蛮人。

林肯的发言都是针对着垦荒区的需要,他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并没有考虑别的问题。

议员们都取笑他说:“这家伙是肯塔基来的山猴!”

林肯不以为然地笑着说:“我的个子高、胳膊长,老早就有人说我是长臂猿,现在又有人笑我是山猴,看来我们确实有点像!”

会议结束后,林肯又回到纽萨勒姆。开会期间每天有三块钱的津贴。现在回来了,还得继续当测量师,每天奔波于山地之间。

当选了州议员之后,林肯更加认识到法律的重要性,因此,学习法律的意念也更强了。于是他一有空就研读法律书籍,遇到问题,就去请教斯普林菲尔德的斯图尔特律师。

“他什么事都想知道。”一个朋友这样说他。

但是林肯并非盲目地追求知识,因为他已经有了目标。

鲁勒吉一家不再经营客栈,搬到邻村去了。林肯常常骑着马去看安妮,安妮知道林肯在研读法律,也很支持他。那一年的夏天很热,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流行疟疾,死了很多人。安妮不幸被传染了,发着高烧。林肯每天一大早就去看她,下了班之后,也迫不及待地赶了去,照顾到半夜才回家。可是安妮还是去世了,林肯悲痛得难以抑制。

在安妮下葬那天,旁边的人对林肯说:“你跟安妮说几句话吧。”

林肯注视着安妮的坟墓,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此以后,每当下大雨、刮大风的晚上,林肯大多要到安妮的坟前守着。他对朋友说:“一想到安妮的坟被风吹雨打,我就受不了。”

十二月,州议会又要召开会议了,林肯再次来到凡达利亚。他决心重新振作起来,争取为更多不幸的人服务。

会议期间,林肯依然坚持自己的主张,使得反对党的人十分讨厌他。当时的美国有两个政党:一个是林肯参加的辉格党,另一个是民主党。民主党是独立运动领导人之一杰斐逊组织的,其宗旨是:美国是由州构成的国家,必须尊重各州的自由。

南方有许多大地主,对于尊重各州自由的民主党很是欢迎。

而辉格党的宗旨,则是尊重中央政府的力量,这一主张在北方各州呼声比较高。

相比而言,民主党因为党内人才济济而占有很大优势。历年来,总统多半出自于民主党。

伊利诺伊州的议会也是民主党的势力较大,这些州议员,多半是大农场的主人、富有的律师或者州里的上层阶级等。其中有位叫史蒂芬·道格拉斯的议员非常出众,他比林肯年轻,很有主见和辩才,大家都认为此人以后一定会晋升到国会。

很多议员都瞧不起寒酸的林肯,只有道格拉斯很看重他,认为他并不是个普通的乡下人,他预测林肯以后会成为他的强劲对手。

前往斯普林菲尔德

州议员的任期是两年。林肯在任期届满后,便不再参加竞选,其中原因很多,也许是看不惯其他议员的作风,也许是想充实充实自己,为日后成为更杰出的政治家铺路。

后来林肯参加了律师考试,他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终于成为正式的律师。

“恭喜你了,亚伯!”纽萨勒姆的一些朋友们都为他高兴,以为他将在纽萨勒姆开业,但是林肯却悄悄地离开了纽萨勒姆,他认为自己应该到更大的地方去发展。

要离开已经住了五年的纽萨勒姆,林肯心里有点不舍。但是这里是林肯的伤心地,安妮就在这里病逝,想到这里林肯就难过得难以自制。再说,他还年轻,应该到别的地方去见见世面。

“目前州政府已迁到斯普林菲尔德,其他的机构也都会陆续迁过去,现在的斯普林菲尔德已经很像个大都市了。在那种地方当律师,才会有前途。”林肯心里这样想。

林肯,这位乡下穷律师,就像垦区内任何经常迁移的移民一样,绑在马背上的皮箱,就是他的全部财产。

到了斯普林菲尔德,林肯需要买一张床,于是他来到一位名叫史比特的人所开的杂货店。

“这张床多少钱?”林肯问。

“算你17块就好了。”

林肯很为难,因为他的口袋里只有7块钱。

“我的钱不够,你能不能先把这张床赊给我,我想在这里开一家律师事务所,如果顺利的话,圣诞节之前我就可以把钱还你,如果不顺利,我可能一辈子都还不起。”

林肯的个性就是这样,有什么困难就直言不讳地讲出来,从来不会为了面子而故意隐瞒。

“没有关系,你拿去用好了。我想你可能也需要一个安身的地方,如果不嫌弃,我的二楼有个小房间可以租给你。” 史比特很热心地替林肯想办法。

林肯租下了杂货店二楼的小房间之后,便去找斯图尔特。斯图尔特见林肯来了,非常高兴地对他说:“我准备去竞选国会议员,如果当选,就不能再当律师了,你来了正好可以和我合作,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原本还愁着没有钱开业的林肯,没想到一切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于是两人就在法院附近开了一家法律事务所。

斯普林菲尔德位于开垦区的中心,是个规模颇大的城镇。主街道的两边开满了杂货店和酒吧。商店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商品丰富到令林肯目瞪口呆。

在林肯的印象里,凡是生活上的必需品,像是火腿、腌肉、肥皂、衣服等都应该是由家人亲手做的,而现在的商店里却什么都有,怎能不令他吃惊呢。

林肯每天上班都要经过几家商店,每次看到店里挂着的漂亮衣服,就会想到早逝的母亲和姐姐。他们一辈子都没有穿过这种衣服。

律师事务所的工作比想象中的轻松,由于斯图尔特律师的名气很大,来委托办案的人也很多。刚拿到律师执照的林肯工作极为认真,不管是多小的案子,他都很热心,因此大家对他的印象极好。

租房子给林肯的史比特年龄与林肯相仿,非常好客,他家里经常有朋友聚会,林肯常常应邀参加,久而久之,就成了这群人的中心人物。

另一个受欢迎的,就是道格拉斯。

林肯属于辉格党,道格拉斯属于民主党,这两个不同政党的人,经常意见相左。大家最感兴趣的就是他俩之间的论战。不过,辩论归辩论,两个人彼此之间还是很尊重。

不久,又到了竞选州议员的时候了。林肯这是第三次竞选州议员。这次选举,还必须和敌对党的候选人公开辩论。

有一次,一位民主党的助选人发表演说时说:“辉格党的绅士们个个都穿着最好的衣服,挂着金表,坐着马车出入,像个贵族一样,完全不如我们党人这般朴素。”

林肯听他这么说,一个纵身上了讲台,大声指责他道:“说话要有凭有据,不可以乱讲!”

对方吃了一惊,躲闪之间,身上挂的金链子就露了出来,挂在链子下端的金表金灿灿地闪着光芒,台下的人看了,不禁哄堂大笑。

林肯正色说道:“各位,辉格党的人是否个个都像贵族一样,看看我就知道了。我是在内陆的拓荒地长大的,上山下田,什么活都干过,请看看我的一双手,像贵族的手吗?我现在仍然很穷,但是每次看到自己这双手,我一样觉得自豪。”

群众们都静静地听着。

这次的选举,辉格党仍然没有什么杰出的人选,但只有林肯例外,他当选了。

两年后,也就是1840年,林肯第四度参加竞选,又当选了。

林肯虽然个性固执,但他如果发现自己有错,立刻会自我改正。在与对方争论时,也不会显得咄咄逼人。相反的,他可以在出现僵局的时候恰当地穿插些轻松的话,缓和大家的情绪。

但是当他一人独处时,却显得十分沉静忧郁。

由于他的锋芒渐露,大家都认为下届国会议员竞选时,辉格党一定会提名林肯。

1840年,林肯31岁了。这个时候的林肯已经是斯普林菲尔德的名人了。但是他那瘦高的身材、松垮垮的衣服和埋头大步走路的样子,仍然像个乡下人。

命中注定的妻子

在斯普林菲尔德,林肯认识了一个叫爱德华的年轻人。爱德华出身于一个有名的政治世家,家境富裕,父亲当过参议员。爱德华与林肯同岁,他对政治很感兴趣,也很欣赏林肯的才干。爱德华爱好社交,经常在家里举办宴会,而且每次都会邀请林肯参加。

无论大小宴会,每次都有社会名媛、闺阁千金等参加。在那些穿得花枝招展的妇女面前,林肯很不自在,一双长手都不知道要往哪儿放才好。

一个下雪的晚上,林肯又很勉强地应邀参加舞会。在人群中,林肯发现了一位美丽的小姐,她面容姣好,浑身上下焕发着青春的气息,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了智慧的光芒,那种气质和风范一下子吸引了林肯的目光。她穿着质地很好的大蓬裙,脖子上和手上戴着的珠宝闪闪发光。

爱德华一见林肯来了,立刻迎上去说:“你来得正好,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爱德华介绍的正是林肯看到的那个小姐。她叫玛丽·托德,是爱德华妻子的妹妹。

不善交际的林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弯了弯腰,不太自然地说:“请多指教。”

玛丽是肯塔基银行总裁的千金,22岁,个性开朗,容貌美丽,在任何舞会中都会成为中心人物。

美丽的玛丽对文学和艺术方面也颇有造诣,很会弹钢琴,口才也好,不但可以陪着太太小姐们聊天,也能够和男人们高谈阔论。

从那以后,林肯经常在爱德华的宴会上遇到玛丽。

因为玛丽健谈,林肯慢慢地也和她熟了起来,两人常在一起聊天。但是玛丽是个任性的小姐,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如果有人不同意她的看法,她就会生气,而且无论在什么场合,如果不能成为主角,她就不高兴。

“我第一次看到你,还以为你是从森林里钻出来的呢。”玛丽经常如此取笑林肯。

林肯也知道自己是个乡下人,但是被人当面取笑,究竟是很难堪的事。不过,看见玛丽那张笑脸,他就生不起气来了。

“我并没有爱上玛丽。”林肯常常这样对自己说。他知道自己是个穷律师,是万万配不上高贵的玛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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