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的另一端。小公子说的神奇。老身知道海上有仙山蓬莱,大海之外还有大洋,但不知大洋还有尽头还有国度。实在是天高地广,宇宙洪荒。”
陆其的故事令老夫人脸上洋溢着孩童般的兴奋。
看着陆其的目光越发顺眼。
身边的女眷也被吸引进来。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位单笔清瘦的小公子。
“小公子,但不知那生日歌你可会?”
“恩,老夫人自可命人在蛋糕上点燃精细的小蜡烛。许个愿望,然后齐聚众人围绕身边,小生教与众人唱生日快乐歌。”
话音落地,包厢内本来旁观或者看戏的几个女眷都袅娜过来围在老夫人。
方子剑的视线一直陆其身上,此时也含笑站起帮着点上细细的红烛。似有意无意中方子剑的手和陆其的手碰到一起,肌肤相触的刹那他如被火苗燃烧了一般,便抓住陆其的手笑道
“贤弟不但手巧,心也巧。这一双手到底还有什么戏法变出?”
陆其心内些许惊慌,这方子剑话里有话不要说出真相啊。
忙抽出玉手,咳嗽一声淡然道
“方公子说笑了,陆其就是做一市井小生意糊口谋生,何来的巧心巧手啊。呵呵。”
老夫人此时已经十指紧扣置于胸前口中碎念片刻,笑盈盈的看着大伙儿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陆其也笑着拍手哼唱那首在现代家喻户晓的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简单上口的曲调稍倾众人就学会了,欢快的跟着陆其一起用祝福歌把老夫人围绕。快活的喧闹盖过了包厢外的戏台上艺人的亮嗓。惹得其他人纷纷朝此观望。
陆其把着老夫人肉乎乎的胖手拿起厨房内最小的刀具把蛋糕一块一块切下各自放在撒着花瓣的精美的瓷器盘里分给众人。
老夫人尝了一口抿嘴品味,心情大好。
“来人,将前朝皇上赐给老爷的官窑特制的翡翠琉璃瓶拿来赐给小公子。”
陆其撩袍跪倒
“老夫人过爱了。陆其小小技艺担当不起老夫人大礼。”
“贤弟莫谦,今日给祖母带来如此多惊喜欢笑,在下也是感激。祖母的心意,贤弟收下便是。”
这时两个仆从已经一个护送一个怀抱一只半尺高带耳镂花琉璃广口瓶过来放在桌子上。
似玉般温润晶莹,似翡翠般通透湛绿,似玻璃板通透浑圆。造型柔美大气韵味自成。
陆其的视线竟被这千年前精美的金石烧制技术惊叹。
老夫人看出陆其喜爱的眼神也慈爱道
“来人,替小公子将这琉璃瓶包装好,送到陆府。”
说罢一手拉过方子剑一手拉着陆其坐在她身侧。
“来,小公子陪老身听听这唱曲。我这大孙子常年在外游逛也不知道老身的想念,今日可算尽了点孝心。”
“祖母您老若是喜欢,孙子天天都带着陆贤弟陪你住在这府中可好。”
方子剑眸光幽深却含笑看着陆其。
“在下一片诚意,贤弟请不要推辞。”
陆其心知方子剑又是借此暗示,眼神躲避开他渐渐如火焰般眸光的注视。尴尬的微红了脸。离座跪倒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厚赠,小生心领。改日自当再做一款美味蛋糕来谢老夫人厚爱。只是此时天色已晚,小生店里还有诸多事打点,先告辞。” “老夫人厚赠,小生心领。改日自当再做一款美味蛋糕来谢老夫人厚爱。只是此时天色已晚,小生店里还有诸多事打点,先告辞。”
“哦,那就不强留小公子。子剑乖孙,你且代老身送送小公子。”
“是。那祖母尽兴,孙子先送陆贤弟回店,等下再来陪祖母过寿。”
方子剑心里正中下怀。祖母不枉此生阅历。难怪御赐诰命。人精啊。
从方府回‘旧日’因陆其着急,方子剑命府中锦轿相送。
方府的大轿也是讲排场的。里面宽敞。对面两个软榻长可栖人。中间梨木案几雕花刻瑞。
知道了彼此身份后轿子里的气氛倒是有点尴尬。
为了避免尴尬方子剑手捧起桌上的书卷视线却落在陆其脸上。
时已近亥时。花灯闹市的喧嚣也已平静下来。
陆其刻意撩起轿帘向外探看。
街市上星星点点的灯火将这古代的小城装点的神秘。人流从闹市向四处疏散。街道渐渐空落下来。
突然人流中一道人影撞进陆其眼底。
那般飘逸俊雅,光看背影就能想象到他如谪仙般的仪容。她的心剧烈慌乱起来。尽管知道不可能。他怎么会再此?是自己想的迷幻了。
世上还真有相似之人,在这偏安小城竟有和圣上的身影相像之姿。
手下意识的捂上胸口。
放下帘子沉浸在被这突然的身姿打破的回忆和惶乱之中。
方子剑看见她的反常也撩开轿帘向街上望去。但是闹市的人流已经散光了只有留着些垃圾的路面。
也许是黑夜了看见了什么,毕竟是女子胆小。他心说。
“贤弟,可以对在下说说理由吗?”
方子剑给愣神的陆其倒了杯香茗。
突然被换回思绪的陆其吓了一跳,发觉自己的失态冲方子剑笑笑,接过杯盏。
这一笑竟把方子剑呆住了。
平日陆其不拘言笑,就算笑也是抿抿唇而已。此刻竟然露出皓齿那般明艳妩媚的笑容。
她不但是女子而且是个可比沉鱼落雁之容的绝色女子。
方子剑身子竟然一紧。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心跳就犹如当年初识男女之情般情愫暗涌。
“方公子所问理由,呵呵,请恕在下无从说起。”
陆其垂头只看着茶盏的细瓷,回避着他的眼光。
心已如死海,不想再有一点微澜。多少次午夜梦回,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她已不敢再多想。
只有对念儿揪心的惦念。让她的心从来没有放轻松过。
感受到对面方子剑灼人的目光,陆其暗想,以后强迫秋竹用心点学,就在店里把做蛋糕的技巧教会秋竹,外面的应酬事业让秋竹来吧。
突然轿子一歪,陆其和方子剑都从各自的软榻上颠动下滑。身子在中间凑到一块儿。陆其的鼻尖碰到他的胸肌。
“呀。”
酸酸的疼,陆其不禁下意识叫出声。
方子剑急忙扶住陆其的手臂。情急之下食指去触她的鼻尖。
“无事吧?”
她的肌肤柔嫩细滑,方子剑触到手上心脏又微微狂跳。
陆其自觉失态转过脸去。声音变冷。
“方公子,在此停轿吧,在下的店面也快到了。”
其实离陆其的店面还有几百米的距离。
方子剑踌蹴下,安静的美颜有些为难,此时夜深,但看出陆其的排斥,也不好再坚持把这轿子继续坐下去。好在离旧日也就几百米的距离。
“停轿。”
大轿落稳,陆其迅速钻出去,跳下轿辕踏着中秋明亮的月色匆匆向‘旧日’走去。
方子剑一直立在轿子边,看她瘦弱的背影刻意的学着男子的步伐行走,有些心疼。
突然路口胡同斜刺里穿出一道黑影,蜻蜓点水般一瞬间就将陆其拦腰抱走。迅速蹿到路口一户人家的房檐轻点几下消失在夜色中。
待方子剑跃起轻功从百米外追上房去时,四周黑寂寂的夜幕只惊起几只夜鸟。
开元圣驾自从上峰山进香回来便一直脾气暴戾喜怒无常。
时常把自己关在含元殿,整天不出甚至宿在那里。国事忙到疯狂。大臣们把这里当做了第二个金銮殿。
栗铜经常看见他批完奏章后就斜倚在金丝楠木的宽大龙椅上,拿出颈上的玉坠把玩个没完,
“哒哒哒”
小脚丫的声音。
“父皇,念儿都几天没见到父皇去勤学馆了。
念儿自己跑来看你。青金还不让我进呢。呃”
念儿边往百里轩逸身边跑边回头冲尴尬的立在含元殿门口的青金扮鬼脸。
一颤一颤的总角抓髻将他黑里透红的俊俏小脸衬得喜庆可爱。
百里轩逸将玉坠带回颈间,向念儿伸出手臂。
念儿撒着欢儿地扑倒百里轩逸的怀里。
身上的奶香令百里轩逸多吸了几口。将他搂坐在龙椅上
“念儿,这几天可有听先生的话?”
“有哒,父皇听念儿给你背书。”
念儿一出溜从百里轩逸的怀里蹦下来整了整衣襟。童稚的声音摇头晃脑的背诵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百里轩逸蹙了很久的眉目轻轻启开
“念儿已经会背千字文了。父皇甚喜。”
“父皇喜欢?那念儿能提个要求吗?”
念儿趴在百里轩逸坐着的膝上扬起笑脸小心翼翼的问。那张微黑的小胖脸的眉目五官俊逸的已经是百里轩逸的翻版。
“恩,念儿想做什么,父皇听听。”
“念儿想去民间看看母妃。”
念儿眨着狭长丹凤眼期待的看百里轩逸。
百里轩逸蓦地想起那个女子。
她总是影子一样的出现在他生活中,可是他几乎忘记了她的样子。
曾经因为过于的悲伤和思念,他刻意不去记除了云儿之外的任何一个女子的音容笑貌。甚至一再拒绝大臣们提议纳妃选秀的进谏。
但是,她却是事实存在的,她是他皇子的母亲。
云儿离开他已经五年了。念儿都已经六岁。而他的母亲已经走了。离开皇宫从此与皇家再不牵扯。
他爱的女人离开了他嫁给了昔日的对手。
爱他的女人也离开了他,在民间过得有滋有味。
呵呵,百里轩逸苦笑。往事如烟如雾如梦。
不能让念儿再惦记这些。想到此,板起脸。
“念儿,你现在的事情就是学好先生教的书。近日父皇派栗将军为你的武师傅,你当勤力习武。其他事父皇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