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流浪到风雨飘摇

“碧心，替我将牡丹插在发上。”

但是碧心提到风老夫人，她的心就堵得慌。

就在自己滴血认亲成功，跌下风将军陵寝的洞里之际因为过于激动心疾触发而仙逝。

风老夫人是她在这异世唯一的亲情。

那象亲奶奶一样的温暖疼爱，再也没有了。

当日在地下和含啸等到轰天阵地般的巨响。

芷江城的百姓在此后好久都在描述那惊天的彻响，漫山的烟云弥漫

含啸用袍子罩住她紧紧搂在怀里以免阵伤。烟雾象蘑菇云般腾空。

他们瞬间就被那惯力推送至远离天凉山陵寝的芷水边。

“义兄，随我回将军府吧。纵使你匹马天涯也要有一处根须。远儿的家就是义兄的家。也可以是将来嫂嫂侄儿的家。”

“远儿”

含啸一直冷肃的脸仿佛第一次打开帷幕露出心底的深情，柔软。

眸光复杂似痛般久久停在风云芷俏丽可人的脸颊。

伸出掌心带茧的大手搓进风云芷凌乱的长发。

“此去经年，山长水远，义兄或许远走他乡，久不能见。给为兄跳一支舞好吗。义兄还没见过远儿歌舞。”

“义兄一定要走？”

“恩，一定。”

“好。远儿就以一舞相赠。”

风云芷轻启樱唇，曼音婉转。

将裙裾水袖风中轻摆，身姿摇曳盈转似芷水面上浮现的精灵。

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

画间透过思量

沾染了墨色淌

千家文都泛黄

夜静谧窗纱微微亮

拂袖起舞于梦中徘徊

相思蔓上心扉

她眷恋梨花泪

净画红妆等谁归

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啊胭脂香味

卷珠帘是为谁

啊不见高轩

夜月明此时难为情

细雨落入初春的清晨

悄悄唤醒枝芽

听微风耳畔响

叹流水兮落花伤

谁在烟云处琴声长……

唱到一半凄离之处，含啸调好了音律，袅袅箫声随来似云卷云舒为歌声缭绕。

那女子的黯然别离，男子的飘渺无痕霎时从箫声歌韵中倾泻而出流转在悠悠天地芷水之间……

收回思绪。

“碧心，那日后宫御宴，皇兄所说开元的来宾名单里可有一位张姓小姐？”

“公主，奴婢好像没有听见。”

轩逸会把陆琪穿成的张灵芝带来吗?还有秋竹，不知她们怎么样了。

“公主，春末风大，雨多。还是让奴婢陪您回去吧。”

风云芷轻诺，提裙走向闺房。

将军府的书房在府中最中间是绝密圣地，除了风云芷其他人都不得走近百米之内。

但其实风云芷是有意做成这种神秘假象。

她并未将三部天书放在书房。

自从发现父亲生前是位旷世奇才对机关销械甚是精通，风云芷没事就在将军府四处溜达弹弄。

居然在自己卧房的墙壁后触到一间暗室，应该是真正的风云芷儿时习学之地。

里面布上点薄尘，零落了些蛛网。看得出，将军在世时经常打扫。

室内透过一点灰尘浮气能闻到馨香的书卷气。布局大气古朴文房俱全。

壁上挂着一幅画轴：粉面灵秀稚气未脱的小女儿习武推拳。眉目间和风云芷在现代的童年照片一模一样。

用香帕擦掉画轴浮灰，抚摸那亲切可爱的画间眉眼

“小云儿，你就是我的前世，我就是你的来世吗？因何我又来到了你的世界，可你在哪里？可知父亲祖母都想你成疾故去？”

从此，风云芷白日招来古文老师在书房讲解各种古篆字体。

每天晚上无人之时，风云芷都在密室啃噬那几本天书。或坐或练研习。

渐渐感应出天地合一气韵自成，胸中韬略翻滚，体内筋骨都劲动有别昔日。

四月初八，天气祥和，暖风微醉。

代表西瑶天朝迎接开元太子车队的文武官员排列到京都城外十五里。

轩辕洛之前特意宣召他的明华皇妹，不可逾规矩，要有西瑶公主的淑仪在将军府等候她的太子殿下。

此刻风云芷就玉珠束顶，杏黄滚蓝缎深衣化为一翩翩少年挤在城外欢迎观望的百姓中。

远远地尘土飞扬，轮声滚滚。

一队衣冠整齐，骑士上百，香车辎重数十，彰显堂皇气派的队伍走近。

前面清一色枣红色高头骏马的锦衣卫队。

簇拥着中间一位谪仙，气势风雅而强势。

银色嵌金边镶翡翠发冠高束王子髻。

金丝滚边细蚕丝圆领白袍衬着他黝黑却俊朗如玉之面。

鼻势笔直如锥，粉唇适中紧闭，最是那一双凤眼璀璨如星，威仪而不失俊美。

“这就是开元皇朝的太子殿下？威仪风采不输我瑶皇啊。”

一老者掩面细看，啧啧感慨。

“艾玛，简直帅呆了，酷毙了，竟然无法比喻了”

几个少妇脸红心跳到目不能移。

“如此美男，史书上也难找几个出来，我看那个公主貌不如他。”

婆子们叽叽喳喳只恨豆蔻年华早逝。

风云芷狠狠瞪了几个婆子一眼：敢说本公主坏话，半夜敲你家窗户！

自从日夜练习天书心法，风云芷武功如有神助大为长进，闪展腾挪蹿沿走壁。

此时见百里轩逸到来眼角眉梢禁不住心里喜气

而百里轩逸早在骑马缓缓踏来那刻就认出了人群里出尘不俗的风云芷。

二目相交在空中相织缠绵流恋……

终于，风云芷提神运功飞身一纵跃过几丛人群，跃到百里轩逸马上。

百里轩逸双手接住她的腰身安顿马背。

“娘子！”

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把她紧紧护住身前低声喊道，磁性的声音浸透了无数魅惑。

路边百姓只见黄光一闪登时开元太子马背上成了双对。

明华公主风姿绰约恰似天外仙子，开元太子英俊风流形如临世谪仙。

此刻二人同马而行风采盖人。

纵是西瑶民风开化，但男女恋人同城乘一马却不多见。

“噢噢公主不愧将军之后”

“噢噢我朝公主威武”

“噢噢公主太子神仙美眷”

人群都激动的大呼起哄。

风云芷坐稳回眸嫣然一笑

“夫君，你终于来了。”　　风云芷坐稳回眸嫣然一笑

“夫君，你终于来了。”

“云儿久等了。之前卧病，栗铜派人来告诉你时，你在风将军滴血认亲的墓中。为夫祝贺你认祖归宗。”

风云芷感受到来自太子的掌心的温度。

“轩逸，云儿不知夫君卧病。夫君不会怪云儿吧。定下婚期，这回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风云芷脊背向后轻移靠在百里轩逸的怀里。

“这次我是一定要把你带回去的。”

“这次我是一定不会拒绝随你走的。”

开元上京外的绵绵细雨，虽是初夏，却淋得寒凉。串得如珠般不大的雨滴无休无止的飘洒下来点点砸在上京城郊的一间茅草房，砸在张灵芝的心上。

破旧的草房里所有的盆盆罐罐碗盘碟都摆在土榻和房间各个角落接漏下的雨水。

张灵芝满头是汗来回穿梭着把一盆一碗接满的雨水倒出再重新接。

然后再到木板隔开的厨房急急看一眼陶罐里熬着的菜叶粥。

就是这样行将倒塌的茅屋也还是隔壁大娘见她几日来都在廊下避雨借给她的久已弃置的柴房。

自从皇上圣谕，开元皇朝太子殿下与已变成西瑶天朝公主的紫菜联姻。

整个太子府的人都随着太子的笑容洋溢着喜庆，喧闹。

连刮进来的风都是香的暖的。

她蜷在王府后自己的楼上。

临窗看那个潇洒如玉树临风般的身影偶尔和栗铜经过她窗前的花园再倏然远去。

她不能说，是自己献身救了太子。

不能说自己心里很无助和伤痛。

太子是紫菜的，她知道。

他们心心相印坎坎坷坷，她知道。

可是，现在她已经做不到什么都没发生。

那个英俊风雅令人如沐晨风的男人已经随着那些日夜，那些交合，那些缠绵辗转侵入了她的心房。

所以整个太子府喧嚣浮华她也跟着在笑，心里却愈加心酸，终于在太子动身去西瑶之后离开了太子府。

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回传书镇张家，还是就在这附近离他近些。

抱着随身包袱慢慢走着不觉的就走到了城外村庄天色已黑。

小雨密密麻麻落下来。

张灵芝找了一处高门楼的雨搭下避雨。然后遇到好心的房主大娘将废置的柴房借给她暂住。

“姑娘，这雨你要撇到什么时候？莫不如就到我那院子的客房住吧？”

隔壁大娘五十几岁，端着一瓦盆米饭进来。

眉眼端正，却是精明。

“刘大娘，谢谢你。这个草棚借我栖身就很感谢了。再说这雨也下不大的。”

刘大娘把瓦罐放到草棚里唯一没下小雨的木桌子上。

“姑娘啊，有些话我也就是好奇问问，你年纪不大也就刚及笄吧，怎么流落到这里？家中可有亲人？”

张灵芝想了想回答

“大娘，我家离此也有千里。本是和家里老仆来上京城投亲的。可是亲戚没有找到，和老仆被贼人冲散，财物又被贼人卷了去。”

“哎呀，怪可惜了的。姑娘，你以后就住到大娘那边吧。大娘我啊没有闺女，就两个儿子，一个在边关做营卫，远在他乡，我就不指望了。小儿子在身边给我挑个门户，聪明能干，人敦厚着呢。以后大娘我就拿你当亲闺女看。”

刘大娘拽着张灵芝的手，眼珠子不停的在张灵芝的脸上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