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后身,是一条阴仄的小巷,要踩在别人堆好的砖头上,爬上围墙才能跳到一条小路。沿着小路走到尽头,便是一个些许老旧的小区。穿过老大爷下围棋或者牌局的石桌,便终于能到达小区门口,来到宽敞的马路。
鬼使神差的,卫莱居然跟着唐晓维一起走到了这阴冷的小巷里。
气压有几分低沉,卫莱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终于唐晓维打破沉默,“卫莱,我想问你,你喜欢洛嘉阳吗?”她的声音很小,完全不像初次见面时的样子。
卫莱抬头看去,只见那双大眼睛已然噙满泪水,似乎一个忍不住,晶莹的泪滴就要倾泻而下。
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卫莱不知道该怎么办,讷讷地伸手去摸包里的手绢,那是她最喜欢的苏绣。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不是想要质问你,只是,洛嘉阳……洛嘉阳他邀请你去家里做客了。吴新明说,洛嘉阳说过,等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他……他就会邀请她去家里面……我……我……”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出。
卫莱把手绢递给她,轻轻道:“别哭了,让人心疼。我没打算去!洛嘉阳,我希望他幸福,但希望一个人幸福,不一定就是爱情啊。”
卫莱觉得自己是微笑着说出这样的句子,可是那笑容却太苦涩。像是空腹喝一杯不加糖的浓咖啡,像细细品尝了一管藿香正气水。
唐晓维抬起头,眼眶依旧红红的。
“不是的,我不是不让你去,只是,如果洛嘉阳真的喜欢你,请你好好的爱他!”说着,泪又滴滴滑落。
卫莱想给她个拥抱,或者拍拍她的肩膀。就差告诉她,自己是二十三岁的灵魂,怎么会和一个十三岁的男孩成为情侣。
可她的脚步还没有迈出,就听到唐晓维哽咽着说,“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吧,一会就好。我没事的,让你笑话了!”
话虽然说的很客气,但卫莱明显感觉到唐晓维希望自己离开,至少是暂时离开。沉吟片刻,卫莱决定先离开。
“那……你也早点回家,到家给我个电话。有事情,周末我们好好的聊。”
唐晓维含泪点点头,卫莱转身,又回头看了几看才犹豫不决地离开了。一路上卫莱低着头,情绪很低,居然直接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同学对不起!”说着,卫莱抬起头看对方,带着一脸愧疚。
四目相交的一刻,她有点不知所措——撞到的正是洛嘉阳。刚想要解释,却隐约听见有女孩子的呼救声从身后传来。
“唐晓维!天啊!!”说着卫莱转身要跑,却被洛嘉阳一把拉住。
“去校门口找吴新明,听话!我去找唐晓维!”
洛嘉阳的眼神好像有一种魔力,卫莱点点头,朝校门口跑去。而他则飞奔到学校后身的那条小巷。到小巷口的时候,他打了一个指响,小巷中的人居然全都保持了静止的姿态。
唐晓维正跌坐在地上,几个小混混样的人正一步步逼近她。
洛嘉阳一把抱起唐晓维,放在离学校后门很近的地方。又一脚踢倒了凶神恶煞走在最前面面带坏笑的小混混。接着,把其余几个男生也打得七零八落。
顺便攀上围墙,居然看见了两个女生的背影——张筱和谭静静。洛嘉阳皱了皱眉,但算了下时间,还是赶紧经由小门,回到了校园内。
恰好吴新明和卫莱正奔向教学楼后身的小门,他一个闪身躲到了靠近教学楼的老树后面。静止的唐晓维连同几个小混混全都恢复了自由,却好像并不明了发生了什么。
“呸!”最前面的坏家伙朝一旁吐了口吐沫,液体飞溅到地上,让人感到恶心。
吴新明把唐晓维护到自己身后,大喝一声:“你们想干什么!”声音很是响亮,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唐晓维的泪尚未干,紧紧抓住吴新明的衣摆。
卫莱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总觉得对面的人中有一个有点面熟,却怎么也记不清到底在哪里见到过。
几个小混混下意识觉得打他们的正是吴新明,正一肚子的火气,也没个招呼,直接打了过来。好在,并没有带什么武器。
“晓维,快跑!”
可唐晓维刚受了惊吓,又不想撇开朋友自己走,哪里挪得动步子。前三个混混朝吴新明攻去,后面两个居然一脸得意地走向唐晓维和卫莱。
伸出手来,毛手毛脚。卫莱挡在唐晓维身前,张开手臂,尽量保护着身后唐晓维。看见对面男孩子把手伸来做调戏状。带着怒气,一把打开了那只脏手。
双手碰触的瞬间,脑中居然又响起了那亲切的提示音:嘀,格斗技巧3级,跨级吸收可保持10分钟。
卫莱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另一个小混混也跟了过来,卫莱又是反手一档:嘀,格斗技能2级,跨级吸收。但前次吸收同类技能高于本次吸收,优先显示前次吸收水平。
也来不及想,为什么触碰到洛嘉阳与吴昊天手部的时候,没有提示声音。卫莱一个马步扎开,握紧拳头,直通通挥向2级混混男。
2级男完全没有料到看似娇小的卫莱居然会反击,这会看着鼻子中流出的点点鲜血居然呆住了。眼神空洞洞的,好像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卫莱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好像一秒钟跳了好几下,紧张得不行。深呼吸,暗自安慰了自己一下,对着2级男扬了扬下巴。
一边对唐晓维说:“晓维,你快去校门口找保卫。”
唐晓维满脸泪花,不知如何进退。对面的小混混却已经反应过来,也不管卫莱是不是个小女生,挥拳就打。但毕竟2级和3级还是有差别的,卫莱一个逼近,用胳膊肘直击对方的下巴。只听得一声狼嚎般的惨叫!
3级小混混露出像发现猎物一样的兴奋表情,令卫莱想到嗜血的猎豹。全神贯注,努力集中精力提防着,但还是被对方一个巴掌打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想来是留了印记。
那边吴新明又怎么能敌得过几个人的围攻,此刻也已经渐渐不支。努力地想要让唐晓维快跑。
这档口,只听那熟悉的温暖男声响起。“警察叔叔,就在这里!”
接着又听到大人的喝止声,几个混混一齐收手,跳过围墙逃走。整条巷子忽然恢复了往日的安静,此刻却静的如此可怕。负伤的吴新明却露出一个笑容,对着唐晓维,他说:“晓维,你没事,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