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底用钢铁包裹的矢国战船,犹如一座小山一般压顶而来,面对犹如玩具的夏国战船,那雨点般射来的子弹和炮弹,很快就让20万水军渐渐从水面上销声匿迹。
位于嵩山的行宫之中,是被矢军逼到险境的齐王一行人,一干将领正齐聚临时指挥处探讨军情。可以说伊林带回来的军事战略部署图给双方的局势带来了一个空前的扭转,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齐王大悦,直呼天助我也!
众将领也眉头舒展,看来此战终于有希望了,本来双方实力悬殊,己方的唯一胜算就是民心,眼下加上了他们主力部队和三军的动向军情,只要针对应战,必能大获全胜!
“哈哈哈哈,皇甫天朔,天要亡你怨不得人,谁让你身边最亲近的男人也要背叛你呢?伊洛终究是我夏国之民,心总是向着我的。”齐王展掌一抚胡须,面露得意之色。
说完一展地图,齐王开始有条不紊的部署军力,准备这最后的决战,“疏虞将军,你负责率军20万急步行军赶往禄江,务必在矢国主军到达之前感到部署战线,矢军生于高寒地带,不熟悉水战,我们的20万水军对抗他们30万军队应该绰绰有余,我们这次也学古人,火烧禄江!”
“末将得令!”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站出来一抱拳,领了军符。
“栊川,你带30万陆军北上渭城,但不要和宁王的40万大军正面冲突,你们守在防洪大堤上,只要见矢军一进渭城,你们立即炸毁防洪堤坝,渭城三面环山,地处盆地,只要堤坝一毁,整个城池便会陷入汪洋,那我们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灭了宁王。待这之后,你们立即继续北上萃宁,按照伊林所带回来的军报,那里的守军根本不足20万,只不过是皇甫天朔的一个幌子罢了,一旦夺下萃宁,此战我军便大获全胜了。”
听到齐王的安排,栊川心里一惊,“陛下,渭城还有几万夏国百姓,要是把防洪堤坝给毁了,那我们自己的百姓也难以幸免于难啊!”
听到齐王这样的安排,其他几位将领也颇有微词,纷纷交头接耳交换意见。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战我军必胜不可,否则夏国亡矣!”齐王一拍桌面,顿时形成不小的威慑力,使得其他人也吞下了嘴边要说的话。
当天夜里,驻守禄江的守军果然发现了敌情,在那大雾袅袅中,隐约可见飘扬着矢国军旗的战船,瞭望塔上的巡察兵一见,立刻放出信号通知后方,提示有敌人逼近。
得到疏虞将军的批复,20万水军以及百多号战船均已进入战备状态一字排开,其中每隔十米还穿插了百艘炮船,专门负责用火力攻击掩护己方战船登陆。
疏虞站在主船上登高瞭望,可惜大雾弥漫,实在是看不真切,只能看到密密麻麻挂着矢军战旗的军船向着自己的阵营冲来,因为此时他们是逆风,所以行进速度不算快。疏虞拿捏了下时间和风向,立即下令升起防火墙,然后上千名弓箭手齐刷刷的站到了第一线,火枪手站在第二线加强火力。
就在这时,江对面传来了矢国军队下令进攻的擂鼓声,那震耳欲聋的鼓声直听得人耳膜发麻,那样的巨鼓,究竟要多少人才能擂动啊?伴随着鼓声阵阵紧催,疏虞觉得对方的战船似乎驶得更快了了,不再多想,疏虞果断的一声令下,无数火箭犹如天女散花般飞射出去,那万点火光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烧起来似的,加之后面火枪手的相助,不少矢国战船都纷纷起火,开始东倒西歪脱离了方向,一时之间,整个江面被殷红的火光所染红,所有士兵的脸都被映衬得红光满面,眼眸中似乎也跳动着熊熊火焰。
看着矢国的战船不断肢解破损,夏军的军心大振,真没想到这一仗打得这么顺利,自己这一方还没出一兵一卒呢,光在岸边就能将矢国30万水军打败的话,那可真的是千古佳话了。
不过令疏虞有些奇怪的是,为什么那战船烧了半天,似乎也没有看到有人落水,甚至于那进攻的鼓声还越擂越响亮,一点也没有要落败的迹象。谁也没有察觉到,在大雾的笼罩之下,那些被烧毁的船之内,正悄无声息的泄露出大量黑色的不明液体,不一会儿便布满了整个江面,就在这个时候,风向,开始微微转变了,火苗渐渐转向夏军一方。
那些燃烧的战船开始一艘接一艘的破碎肢解,纷纷沉入江底,火势也开始有所减弱,就在这个时候,矢国的战鼓声突然方向一转,改为了下令撤退逃跑的节奏,远远的隔着微弱火光和大雾,似乎还能听到江对面矢军凌乱的脚步声和呐喊声。
疏虞得意的展颜一笑,哼!传言中把那十五岁的皇甫天朔说得如何如何厉害,说她用兵犹如神助,眼下看来根本就是浪得虚名,完全不堪一击,女人就是女人!
见矢军居然把那撤退逃跑的鼓声也能擂得那么理直气壮,疏虞鄙夷的一挥手说道:“弟兄们,那矢军也不过是无胆鼠辈,尔等有何德何能侵占我国国土、夺我江山?我们杀过去,让那些鼠辈也好好看看我夏国勇军的实力!冲啊——!”
一声高亢的呐喊,所有人群情激奋,纷纷亮出雪亮的武器,如潮水般的涌出防线,驾着战船一股脑的追了过去,江面上到处漂浮着破碎的船骸和奇怪的大木桶,更奇怪的是,江面上居然没有一具矢国军队的尸体!
正当疏虞感觉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矢军的战鼓声又一次改变了,这一次居然是攻击的信号,刚才还沉浸在追敌兴奋中的夏军顿时一愣,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只见从江对面上浩浩荡荡的开了无数巨大的骇人的战船,自己的战船和人家的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疏虞有些惊诧地看向大雾散去之后逐渐清明的江面,突然发现刚才被己方击沉的矢国战船根本就是只要正常战船的一半大,制作也很粗糙,那样的战船根本不可能用来战斗,那矢国制造那么多不能用的战船出来干什么?难道……?
一个惊人的想法在疏虞脑中闪过,使他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糟糕,上当了!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此时他们已经追赶到江面中水线最深的地方,要立即掉转船头回去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完成,况且一旦下令掉转船头,岂不是把后背亮给敌人么?还有,江面上漂浮着的那层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风刮的更大了,整个风向完全逆转了过来,向着夏军的方向剧烈吹拂,就在这时,矢国的军国雷鸣阵阵,一个信号打出,无数直径大约有30厘米的火球向着夏军飞来,密密麻麻的火光交错了半面天空,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无数夏国战船顿时落入一片火海,有些士兵想要用水灭火,却突然发现那火是水浇不灭的,而且遇水反而烧得更加猛烈,有些身上着火的士兵想要跳水自救,却不曾想到,水中已经是一片人间炼狱,整个水面都被烧得如同沸腾的开水,火光烧红了夏国的天空,原来——那水中的漂浮物,是石油!
之前的矢国战船是假,目的只是将装有大量石油的木桶给送到江面上来,夏军将船击落之后,石油便泄漏了出来,在夜风的推动下洋洋洒洒布满了整个江面,矢军似乎算准老天的变脸,精准地掌握着风向和大雾的变化,巧妙地来了个诱敌深入,反烧夏船!
用石油作为武器,这是何等的惨烈?和之前夏军对付矢军的燃烧完全不可比拟,那石油遇水更烈,无法熄灭,战船一旦烧着根本无法自救,如果想跳入水中逃生,士兵只会被火活活烧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简直就是不择手段的大屠杀!
哭声、喊声、惨叫声,声声凄厉尖锐,在一片火红的死亡火光中,无人能够逃脱,只能渐渐沉入无尽的火海中燃烧殆尽,在生前承受每一簇火苗燃烧脂肪的恐惧和痛苦,那是一种坠落地狱的惨烈……
船底用钢铁包裹的矢国战船,犹如一座小山一般压顶而来,面对犹如玩具的夏国战船,那雨点般射来的子弹和炮弹,很快就让20万水军渐渐从水面上销声匿迹。短短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夏国20万水军全军覆没,而矢国水军几乎无伤亡!
水面上,遍布疮痍,成千上万漂浮着的焦尸看得人一阵汗毛竖起,阵阵作呕。在那伴随着主船轰然沉没、生命逝去的瞬间,疏虞真正用生命为代价,领悟了那个被称为“矢国战争神话”的传奇,她的狠与绝,就是地狱修罗!
几乎同一时间,渭城的战斗也已紧锣密鼓的开始,一支受派的夏军正趁着夜色悄悄沿山路爬上了渭城生命之脉的防洪大坝,那里的蓄水是整个渭城居民的生活用水来源,储存了整整一年的水量。
潜伏了整整三个时辰,前方的探子终于来报,城外发现了矢国大军,正在朝着渭城进发,此时算时间应该已经进城。等的就是这一时刻,伴随着领头的人一声令下,早已部署得当的夏军士兵立刻开始卖力的开挖起来。
夜风徐徐,强有力的浪涛拍打着堤坝的石面,溅起阵阵喧闹的浪花,在这寂静却多变的夜里,显得如此的不安和诡异。
正当掘堤行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山脚下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喝声。
还没等负责掘堤的夏军闹清楚自己的行踪是怎么暴露的,一小股矢军犹如神兵天降般的突然从暗处冲了出来,人数不多,大约也就百人左右,但是这么在狭窄的堤坝上狭路相逢,还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由于矢军武器精良,而且拥有比夏国更先进精良的热武器,因此即使只有百余人,杀伤力也不能小窥。一时之间,防洪堤坝上的抵抗变得极富有戏剧性,夏国军队在毁自己的堤坝,而矢国军队却在拼死保护堤坝!
不多会儿,山下的火把渐渐逼近,原来是闻讯赶来的渭城百姓,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幼,均扛上了农具和家里能找到的临时武器,举着火把一路呼喝着赶了来,他们是在想不通眼前的局面,自己的军队要毁城,而敌军却在护城!
“你们这群疯子,快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百姓们情绪激动的扛着农具向着夏军冲去,顿时和自己的军队混战在一起,谁也没有注意到,刚才在前面号召引领着大家来的那个煽动者,已经悄无声息的隐入黑暗中,一身百姓的衣服一脱,露出了里面崭新的矢国军装!
那人双手拉开一个铁栓向着空中一放,空中顿时出现了一道亮丽的流星,然而,处于混战中的人们有谁会注意到这条和流星以假乱真的信号呢?
当然,除了一人,那就是稳稳坐镇宫中,有条不紊分发军令的人——皇甫天朔!
正当夏军被渭城百姓缠得焦头烂额,却又不敢肆意开枪的时候,只听得四面突然想起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和喊杀声,一路从相隔不远的萃宁延伸过来,几乎瞬息之间,从三面山坡上冲下来的矢国军队顿时令夏军傻了眼,不是说刚才见他们在城中出现了吗?那么这些人又怎么会从山坡上冒出来?而且照这方位和速度,绝对是事先就已经埋伏好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两拨人都傻了眼,百姓们有反应过来的,急忙往一旁跑去,两军交锋可不是百姓能够参与的,还是保命要紧。
见到矢军漫山遍野从山坡上冲下来的瞬间,夏军确实被镇住了,这样的呐喊和擂鼓声声,气势如虹地蜂拥而至,任谁也忍不住胆寒。瞬间,两军正面交锋,夏军被三面合围于堤坝正中,地势受限,根本难以躲闪矢军的火力范围,一时之间血肉相搏,兵刃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