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刀割伤膝盖那时候,窝阔台已经开始跑七八里路到联合镇中学上六年级了。伤口结痂后就算好了,就不管不顾跑跑颠颠开始去上学了。老老实实上学还好了,偏偏这小子也不管自己的伤刚结痂没好利索呢,就迫不及待跟别的同学摔跤打闹了,结果不小心搓掉了痂,伤口又出血了。窝阔台也没在乎,顺手撕了一破纸条,用舌头舔一下弄湿了纸条就贴在伤口上止血了,之后就忘了伤口的事。过了几天,窝阔台走路越来越费劲了,膝盖疼得实在受不了了,检查膝盖,发现止血贴的纸条还在,就是膝盖肿老粗了。家里父母才发现情况不妙,让窝阔台请假在家休息治疗。
这时候窝阔台奶奶去了窝阔台在呼市的大爷家。窝阔台爸爸用水浸润了贴在伤口上的破纸条,揭下破纸条一看,里面已经化脓了。轻轻挤出脓水,伤口处都有腐烂的肉了。爸爸用消过毒的刀片轻轻刮掉腐肉,再深入就不敢刮了。恰巧家里有从北部山区来的客人,也不是什么亲戚,窝阔台他们叫姨。大家都说她是出马的人士,就是会看相算卦之类的人,暂住在窝阔台家。她看了看,就边抽烟边嚼碎生黄豆,嚼成浆糊状涂在伤口周围,还真见效。就这样,也没去医院,也没吃什么药,涂了好几天,窝阔台爸爸刮了好几次腐肉,过了半个多月就彻底好了。现在想来应该是破伤风吧,严重的可能死翘翘吧,好在碰巧有以前根本不认不识的姨,用外方子没花钱就治好病了,是不是侥幸被救了命呢。说实在的,那时候不管有多严重的病情,尽量在家治,能有几个人家去得起医院呢。
那时候的小学生中学生星期礼拜必须帮家里干地里的活,往往有时候还要耽误课程去帮家里干活。窝阔台在初二时,星期天跟着哥哥姐姐去自留地收割大豆。那时候除了生产队集体生产以外,生产队都給每家每户安排了少量耕地归个人家经营,叫自留地,用来种土豆白菜萝卜之类的,有的还种玉米黄豆。就一点儿地,半天就收割完工,大家就聚到地头烧黄豆吃。在那个没有零食的年代,烧黄豆绝对是小孩子小伙子们的最爱。豆杆已经干透了,用一小把引柴引着一小堆带杆的黄豆,等黄豆杆烧完火灭了,黄豆粒也熟透了,解下上衣当风扇使劲扇,扇跑灰烬就剩下香喷喷的黄豆粒了。
窝阔台他们照例烧了一堆黄豆,烧差不多了,扇跑灰烬准备大快朵颐。这时候大姐拄着镰刀哈腰看着烧熟了的黄豆,窝阔台忙乎着准备吃,蹲下捡黄豆时,看到要捡的豆粒跟前有未烧尽的豆杆带有火苗,由于蹲着伸手太过劲儿,缩手恐怕不赶趟,莫不如手顺势直接伸过黄豆堆那一头就可以躲过那没烧尽的豆杆,免得被烫伤。可是手按到的地方恰巧是大姐拄着的镰刀刀刃朝上的位置,好嘛,窝阔台躲过了烫伤却没能躲过刀伤,右手掌小拇指一侧结结实实按在镰刀刃上,当时按住刀伤口哎哟叫唤。尽管还有一些扫尾的活,大家赶紧让窝阔台回家休养。他二姐在看家,看到窝阔台的伤口,就从抽屉了拿出一块椭圆形白骨头,一面硬一面软,从软和的一面刮下骨头面子抹进伤口里,说是龙骨,能止血愈合伤口。好在没伤筋动骨,手指头活动自如,没留后遗症,那刀疤像天生的掌纹横在那里。大家看看吧,这两次刀伤,都不是在干正经活儿时受的伤,都是瞎扯淡时受的伤,这叫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