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无语加无奈,感觉到箍在腰间的手臂,将她勒得紧紧的,令她有些无法透气了,她当即没好气,到底是哪个家伙,这么眼拙?
转头看去,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正好凑过来,似乎是想绕到她的前面来看她的,所以如歌忽然的转头,脸颊不可避免地就擦过他的脸颊。
这是个很年轻的少年,身上穿了件宝蓝色的衫子,腰间悬挂着一个圆形的玉佩,少年大概才十五岁左右的年纪,俊秀的脸上,还带着一种稚嫩,嘴角保持着上翘的弧度,他的笑容给人很纯净无邪的感觉。而此时定在那里,仿佛是一座化石,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眸,却忽闪忽闪的,有些窘迫的看着她。
如歌也是微微怔了下,虽然只是轻轻地擦过对方的脸颊,但看面前少年微红的脸颊,她也有些尴尬。
“可以放开我了吧?”如歌无奈说道。
“啊?哦。”少年有些没反应过来,手微微松开了些,忽然想到什么,手臂又快速缠上她的腰肢,“那你可别再做傻事啊!”
他的动作有些粗鲁,如歌差点没被他弄得岔了气,当即冷着脸,没好气,“你才要做傻事呢?你全家都要做傻事。你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有别啊?快放开我!”
少年被她这样一训斥,脸色就更红了,心里却怕这个女孩儿会再次做傻事,便僵着身体,硬是不敢松开手,嗫嚅道:“除非你不会再寻死,我就放开。”
如歌仰天翻了个白眼,看着少年固执的脸廓,心里哀叹:这遇上的是什么人啊?她很热爱生活的好不好?无缘无故,她做什么要寻死?她就不明白了,眼前这个愣头青一样的少年,怎么就会这样认为呢?还是她脸上写着生无可恋、一了百了几个字?
见这个少年是很认真的,如歌不耐烦了,恐吓道:“再不放开,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少年一怔,看着如歌凶巴巴的样子,突然龇牙一笑,“我不……啊……”
少年信字还没说出口,突然惨叫一声,他只觉手臂一痛,整个身体一轻,便像断线的风筝一般,从假山上直直坠落了下去。
如歌站在假山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掉下去的少年,心里没有丝毫的愧疚,她刚才可是提醒过他的,是他自己不信而已。
眼看着快要摔在地上的时候,少年忽然才反应过来,只见他身子在半空中敏捷地一扭,然后脚尖在另一只脚上轻轻一点,便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如歌见状,并不惊讶,因为刚才已经见识过他的本领了。这样的高度,对他而言,当然不在话下。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你居然会武功?”少年刚刚站稳脚跟,就忍不住站在假山下,惊讶地朝如歌大声喊道。
“我不会武功。”如歌据实说道。只不过以前因为考虑到公司经常加班到很晚,便跑去报名学跆拳道,怕夜路走多了,会遇上‘不好’的事情,学点招术防身总是好的。然而她因为懒惰,半年多,就只学会了一个过肩摔,白白的浪费了学费。
而刚才能成功地将少年扔下去,也是侥幸。
少年却显然不信她说的话,年轻的脸上突然一片兴奋,再次施展轻功,要登上假山。
如歌发现自己好像惹上了一个牛皮糖,便不想再在这里逗留。目测了下假山的高度,大概就两米,而下面是一大块的草地,想着直接跳下去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在少年刚刚飘上来的瞬间,如歌‘嗖’的一声,毅然往下跳了下去。
“喂……”少年没料到她会这样做,下意识地想去拉住她,却只来得及碰到她的衣角,她就已经利落地跳下去了。
少年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假山下的如歌,还保持着想要拉住她的古怪姿势,半晌没反应过来。一张俊秀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刚才那一刻,他以为如歌又想寻死了,虽然这个假山不高,但如果用力摔下去的话,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此时见如歌安然无恙地站在地上,不禁松了口气,俊秀的脸上,重新扬起笑容。
“小破孩,姐不跟你玩了,你自己好好玩去吧。”如歌抬头冲少年戏谑说完,便转身往刚才的池子边走去。她得去拿回鞋子,否则光着脚走回永寿宫,她的这双脚就要遭罪了。
少年僵立在原地,表情古怪的看着如歌走远,忽然觉得这个少女有些眼熟,却是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还有,她刚才喊他什么?小破孩?
少年差点哇哇大叫起来,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他,她也不比他大多少的样子,居然敢喊自己小破孩?
少年有些被打击到了,然而看到如歌很快地走掉,便也没有追上去纠正她。
少年心情有些不爽,皱了皱眉,却也没急着从假山上下来,而是慢慢坐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就地躺了下去。
“真有意思,这个女孩儿是谁?”少年喃喃自语着,好看的唇形往上翘起,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弧。
如歌穿好鞋子,望着满池子肥大的鱼,却不敢再下水了,生怕半路又杀出个愣头青来。
不过真是可惜了满池子的鱼了,如歌望而兴叹,心里已经决定,改天带上小木子,一定要从池子里捞些鱼出来烤。
如歌原路返回,已经晌午了,肚子早已经饿得不行。
像她这种废后,待遇差是自然的,即便上次因为救了佟佳氏的关系,顺治命人赐了些东西过来,御膳房送来的食物却还是素的较多,虽然份量比以往多了然而对她这种无肉不欢的人,这已经是一种磨难了,而且没有油水,总觉得很容易就饿。
想到这里,她更加坚定,下次一定要去池子里抓鱼来烤,犒劳一下她饱受折磨的胃。
不过如歌下一刻就觉得,今天实在是不适合出门,因为她看到了一个避之不及的人物--顺治。
如歌心里哀叫一声,很想假装没看到,绕路走的,但显然顺治身边的那个大太监,眼睛不是一般的锐利,隔了一段距离,就已经喊出声来,“静妃娘娘。”
顺治也看了过来,隔的有些远,如歌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的眉毛微微上挑着,脸上的表情算不得是高兴。
如歌暗暗撇嘴,切,本姑娘也不是很乐意见到你。
心里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很识时务地上前行了礼。
好半晌,都没听到顺治让她起来的声音。如歌皱了皱眉,这种呈半蹲的姿势,令她有些发囧。
该死,这到底是谁发明的行礼姿势?不但难看,根本就是折磨人,尤其脚上还穿着花盆底。
如歌面色微微有些扭曲,感觉痛苦异常。
啊,到底要蹲到什么时候啊?她的腿快要不行了!
顺治负手站在那里,眼睛淡淡从如歌脸上掠过,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