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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往生人界之死亡之路

这几天总是有一个小黑影在跟踪我。起初我并没太在意,以为他只是刚好顺路,可是顺路顺得这样鬼鬼祟祟没有水平的,我是头一次见。而且余光瞄了身后那个刻意压低帽檐的小黑影,每每姜琊送我回家的时候,他都尾随得异常没有水平,望望身旁的姜琊,突的灵台清明,计上心来。

我刚将最后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他就出现了。“我喜欢你,你和姜琊学长分手,做我女朋友吧。”他一本正经的望着我,递上了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紫色的。姜琊在一边扶额偷笑,我半块红烧肉如梗在喉:“那个同学,你没看到我和我男朋友在吃饭吗,你好歹也要等我咽下这最后一块肉吧,你这弄得我。。”还没等我把话说完,他就迅速把玫瑰花塞到我怀里,“陈谲谲,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说完快步跑出食堂,留下无奈的我和姜琊,以及若干眼犯桃花的女同学们。平心而论,小伙子长得不错,可惜不是我的菜。

于是我走在回教室的一路上,都被投来一道又一道不和谐不美好的眼光,戳得我浑身上下都难受。

我愉快的赴了他的饭局。看着坐在我对面的少年。干净的碎发掩在酷酷的棒球帽下,一双有神的杏子眼,黑白分明,一汪秋水向我流。白皙红润的皮肤,樱桃小嘴一点红,唯一算得上英气的,就是那两道浓眉,我眼睛顺着往下移,看到他那怎么束缚都想要呼之欲出的胸部,赶忙遮眼:非礼勿视啊。

“谲谲你怎么了?”低沉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点点女孩子特有的稚气。我决定让她长乐不如短忧。

我拂开她搭在我肩上的手:“你喜欢姜琊很久了吧?让我猜猜,幼儿园同学?还是小学同学?”她瞪大眼睛很震惊,但不知是震惊我识破了她的女儿身还是震惊我识破了她喜欢姜琊:“怎么会,你怎么知道。。。但我喜欢的是谲谲你啊。”这声声谲谲,叫得我有些头晕。“看来你对自己女扮男装的样子很有信心,不过确实挺棒,差点都把我骗倒,可惜你的胸太大了,你应该再把衣服穿宽松些。”我抬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顺了顺气,望着她红着的脸道:“当着姜琊的面向我表白邀我晚餐,我又赴了约,即便我没有答应你,你把咱们两的录音发给姜琊的话,也让姜琊觉得我水性杨花,于是你就可以趁姜琊伤心气愤之余,暴露自己的女儿身,他看到你如此玫瑰花那般娇嫩欲滴,就会投向你的怀抱对吗?你错了,我才十四岁,我比你更娇嫩欲滴。”她收起从我进来就放在桌上的手机,咬着下唇恨恨的瞪着我:“你哪里好了?人矮胸又小!姜琊哥哥才不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根本配不上他!”我矮?我十四岁一米六五你说我矮。你们人类的身高要求真是苛刻了些。我将散到额前的几缕碎发别到耳后,“可能在你们很多人眼中,我和姜琊是不相配的,可是就是这样哪也不好的我,被姜琊他实实在在的捧在手心里,他说他喜欢我,既然他喜欢我,我就和他配得不得了。还有,我以为两个人在一起,不是相不相配的问题,是你是否快乐多过失望,笑容多过忧伤。否则,再怎么看起来天造地设,也是没有半点作用的。就像我和姜琊,你和姜琊。”她似是有些迷茫,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大眼睛里的眼泪簌簌的掉出来,我有些不忍心。

“你很漂亮,会有更好的男孩子等着你。”说完我站起身,走向不远处的姜琊,握着他温暖的手,觉得无比安心。

“我就说她是个女孩子你也不相信,还非要跟来。”嘴上埋怨,心里却因他的重视而乐开了花。“那可不一定,万一你性取向不明确,跟着她跑了呢。”他一本正经的望着我,却掩不了眼角的笑。“得了吧,人家姑娘是冲着姜大少爷你去的。”想到这儿,我就有些气急了。

他温柔的揉揉我的头发:“再来一百个,你都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

心头一暖,回头看着他,他站在八月的暖阳下,美好得不真实。

陈伯从昨天晚上就没回家了,此时傍晚还是没回来,自从云二来了家里他就不再夜不归宿,这样子让我莫名有些心慌。云二和灵梦被我从梦中托起:别睡了,陈伯伯还没回来,我们得去找他。云二含糊着喵了一身,胖胖的身子一跃而起,难得一见的灵活。

我们跑遍了陈伯常去的几个地方,一无所获。打他的电话提示关机,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甚。

电灯啪的一声熄灭了。我从梦中惊醒,唤了两声陈伯,没有人应我。四处寻他不得,我只好使用会反噬宿主的寻魂诀。我拿出陈伯的贴身衣物,既希望寻到,又不希望寻到,因为这寻魂诀寻的,是死人的魂。

随着袅袅灰烟,脑中一片清明,我看到陈伯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家里赶,脸上还是挂着那傻呵呵的笑。一辆越野车擦着陈伯飞驰而过,陈伯吓了一跳,回头瞥了一眼开走的车,继续往家里赶,可是车却倒了回来,从车上下来几个壮实大汉,带头的是个俊朗的瘦高男子。他的人伸手推搡了陈伯几下:“死老头,看什么看。”一边嬉笑着去拿陈伯手里的东西,陈伯连连后退,脸上陪着笑说这是给我女儿买的,你们拿去也没用的,瘦高男子往地上啐了一口痰,挥了挥手,一群人一拥而上。陈伯满身伤痕躺在血泊里,手里还紧紧拽着给我买的东西。一群混混以为陈伯死了,将他抬到乱坟岗,大火在陈伯身上腾起,我看到陈伯在火光里挣扎,在惨叫,嘶喊着我的名字。周围人的笑声传入我的耳朵,画面渐渐模糊,我捂着脑袋惊声尖叫。陈伯他,死了,是那群混蛋杀了他。

我跌跌撞撞的跑出家门,此时此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杀了他们,我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我要将他们的魂魄撕碎,我要让这群畜生永世不得超生!

眼泪不停的流,脑子里全是陈伯的带血的脸,他说:谲谲,你怎么不来救我。

是啊,我那时候在哪?我在陪姜琊,我哪还记得陈伯说要给我补过生日。

陈伯,我对不起你,就让我杀了那群畜生给你陪葬,祭奠你。

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赌场里寻乐,瘦高男子怀里的女子笑得妩媚妖娆。我望着他们因过度纵欲泛着青灰的脸上全无一点内疚,这样的败类,不如死了算了。我化出已有百尺的真身,快速移向瘦高男子身后的两人,将他们卷起狠狠摔下,瞬间肢体横飞。赌场里的人呼喊惨叫,慌忙躲逃,瘦高男子跪在我面前连连磕头,嘴里喊着神仙饶命,我望着他恨恨道:你们会怕死,难道我伯伯他就不怕吗!心头大怒,我将他卷起,使出全身力气狠狠一勒,顿时碎做血肉模糊的人段。那鼓出的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我,我张开口狠狠将他的头咬碎,眼珠迸裂。我将他们的灵魂吸入腹中,炼作我的精魂,这样都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我尾巴扫过之处死伤无数,我要他们全都为我伯伯陪葬!我要他们全都永世不得超生!尾巴狠狠打向头顶的水晶吊灯,碎片稀里哗啦的往下掉,砸向躺在地上的人,他们痛苦的挣扎让我解恨,我控制不住的大笑,你们这些人没有良心,没有良心的人没有资格活着!吊灯的碎片割破了我的身体,我尾巴一扫,带起碎片无数,突的回头,看到了姜琊的脸。他就站在那残肢断臂堆里,怔怔的望着我,灵梦在他身旁,化出了原本的模样,它冲向我,嘴里发出呜咽之声,我看到一块长长的玻璃碎片插进了姜琊的胸膛,血不停的流出,他没有去捂住胸口,还是那样望着我,就像他当初那样望着我的温柔的目光。“谲谲,不要再杀人了。”我嘶吼一声,跌落下来化作人形,扑过去紧紧抱住他:“姜琊,姜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到你的,你不能死,你不是说要我嫁给你吗,你快醒醒,你别吓我啊。。”

他颤抖着抬手抚上我的发,顺着划过过我的眼我的脸:“别哭。你要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回来。”我看着姜琊在我怀里化作青烟,一丝都没有留下,他骗我,他这样怎么可能回来,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我的爱人。

我颤抖着将他的魂魄收进胸腔养着。泣不成声。

突的三道天雷向我狠狠劈来,灵梦扑过来拦在我的面前。烈火穿过它的身体,它在大火里飞灰湮灭。

“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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