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见?”青阳公子好整以暇地问皇甫洌。皇甫洌带头走进了青阳楼,他想知道,虽然不是,也想知道点什么,心中的疑虑还是很重。
“哈哈,太搞笑了!什么美人,什么香气,还薄荷体香,都是见鬼的假的。”青阳公子少有的说了粗话。
“能具体谈谈吗?”皇甫洌想弄明白细节。
“人吗?还可以,比一般的妃好不到哪儿去。只是那香气,太假了。根本不是体香,是人工作怪。弄不明白皇上为她弄得如此隆重,还体香是祥和之兆,估计是糊弄老百姓的。江山初定,大都会这样,只不过没想到堂堂万业皇帝也如此不自信,弄出这么一出好戏。”青阳公子拿出上好的酒,给皇甫洌满上,自己也满上,不谦让就喝了。看来他心情真是好,也可见原来也担心得要命。
“不是就好。”皇甫洌无法断定此刻的心情,有些六神无主。这么多状况他无法理出清晰的头绪。关键如果不是木木,那木木在哪儿,难不成她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不成。
“唯一可隐藏木木的人是木风,难道真的在他那儿?”皇甫洌自语,”“在他那儿就好。”
“如果木木在那儿,你我就都不用操心了。木木惦记的始终是他的哥哥!”青阳公子庆幸里有些失落,经过这一番的折腾,两人都有这样的心思,只求木木活着。
莫言,对斟。
三更天了,皇甫洌起身,他要去参加父皇的新妃礼。
“我不去了。”青阳公子落寞,“再华丽的仪式也毫无意义。”
“羡慕!我们冀州见了,到时再开怀。”皇甫洌说着辞别的话。
人真是会变的。青阳公子很难相信轻松说出此话的是那个用尽心机不顾一切的皇甫洌。他不去冀州,他还要去找木木,他一定要找到她,不管她在哪儿,他今后不能没有她的消息而活着。
朝天门外,是等着进宫的人。那么多的人没有声音,只是在静静地等待。
太子携着太子妃,冀王带着和妃西门俏。德妃由于连着几天的忙碌,突然病了,早起的时候,头滚烫滚烫的,皇甫洌只能请了医生吩咐小莫子帮忙照看。
西门俏跟着皇甫洌,异常激动,但今天这个日子她表现很得体,从衣着到举止无不体现出一位曾经公主的优越和高贵。他们不用等候,通报后直接就进去了。
拜见了皇后和容妃,太子妃留在了容妃那儿,西门俏在皇后的外间歇息。周围没有她熟识的人,她保持着安静和矜持,低调地看陆续过来的公主和嫔妃在那儿漫谈。
皇后果真不凡,掌控一切地雍容。大典稍后开始,会一直持续到午后,她为了保持精力,刚刚起来,诸多事情都由身边的嬷嬷代做。此刻,宫女正精心为她打扮,接近五十的人了,仍然娇嫩得水葱一般。
后宫来了之后都在外间行礼,然后按位次坐好等待,偶尔的交谈都是小声招呼,或者点头示意。冰冷的气氛西门俏很适应,她熟悉宫内的一切流程,不知为何,南蜀国宫比这儿温暖,更有人情,但她并不喜欢,她喜欢这里,高位者高贵,位卑者低贱。这才算是真正的宫殿,而不是没有丝毫气场的南蜀国。
容妃在最后时间也过来了。她身后跟着太子妃和皇甫斐公主。皇甫斐那日山上和青阳公子交谈后,一直期待着再次见面,今日刻意打扮得靓丽。想着身上精美丝绸是青阳楼出出品,她就仿佛看到青阳潇那有些邪魅的眼神,心波荡漾,忍不住笑出声来。
皇后身边的嬷嬷带来皇后的吩咐,要各宫去大殿就位。皇上的嫔妃们争奇斗艳,各宫连同宫内小路都焕然一新,到处都是喜庆。喜庆的氛围和嫔妃们强装的笑脸很是滑稽。
有级别的后宫才能参加仪式。参加仪式的都明白,有了新妃,她们将更被冷落,没有女人不嫉妒,没有女人不羡慕,这是皇上第一个隆重接纳的嫔妃。
开国大典,真正一统后的封妃,不是皇后,不是哪一个跟着他磨难过的妃子,而是一个神秘得谁都不知道的女人。她有何德何能,竟敢占尽这至上的风光,抢尽本属于皇后的荣耀。
最受伤的是皇后,此时最淡定的也是皇后。
她在未央宫内一丝不苟地梳洗着。淡定的容颜藏不住岁月的沧桑,和后宫千媚百俏的年轻女子比,她是老了。脂粉挡不住眼角的鱼尾纹,精心保养的眼下睑肌肤还是不可救药地松弛了。岁月给了她什么,那就是心机和从容。
她知道新妃是谁,她也听皇上说了纳新妃的真正原因,要说不嫉妒好像有些做作,其实她真的不嫉妒,来来往往的美人多了,她们只是皇上的工具和玩物,一个男人,特别是如万业皇上这样的男人,不是一个女人能够束缚的。他需要万千女人伏在脚下,他任何时候都掌控者想要的一切,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了,他还有什么不能得到的吗?
那个蔚蓝馨,多么清纯可人高贵执着,清高得不食人间烟火,神圣得好像不可亵渎,他不是想要就要了吗?不是想亵渎就那样做了吗?那件事使她明白了,女人的神圣和高贵都是男人捧出来的。只有识时务的女人才能永远高贵,就像她,也曾经清纯过,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她学会了怎样做一个常胜的女人,而不是一个清纯的女人。
人活着都不易。既然不易地活着就要活出滋味,做最后的胜利者。目前为止,她学会了他很多手段,学会了不动声色掌控一起,所以她总是胜利者。因为她知道他是谁,她也清楚自己是谁。她可以自信地说,是最了解那个被称作皇帝的男人的女人。
想撼动她后宫地位,是不可能发生的。没有了她,这个后宫将乱作一团,将血腥更甚。他掌控着天下,她掌控着他的女人。她是谁,她是他女人中的王。
嬷嬷进来又出去。她知道,是想催促不敢说,她故意要去晚一些,再隆重的仪式没有她也不可能开始。就要他们等一会儿吧,在所有人都认为她地位削弱的时刻,让他们知道,她存在的重要。外面的礼炮鸣了一响又一响。她熟悉流程,听着礼炮的响声无动于衷。
估计皇上要派人过来了。她不会拖到那个时候,她知道该怎样适可而止。既摆正身份,又不让皇上反感。
“皇后驾到!”大殿里,正着急张望的公公惊喜地拉长了声音。顿时,又是一阵礼炮。在所有王公大臣的呼喊里皇后高贵得体地回礼,在皇后的位置上坐下。
皇甫洌和西门俏坐在大殿的左侧,和右面的太子夫妇正对,其他所有贵宾分坐两侧。而在贵宾周围的显著位置,排列了一行行的宫廷画家,大殿里的画者都是宫内的顶级高手,还有很多被分派到朝天门,记录第二层的联欢,更不用说分布都城的江湖画手。
大殿内,彩绸摇曳,丝竹声声。殿外,分列着乐队和舞者。一群来自遥远边疆的少数民族姑娘正跳着舒缓的流水舞。曼妙的舞姿轻柔得如缓缓飘淌的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