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影里站了一会儿,木木见福伯开门送一个人出来,忍不住向前,到了福伯跟前,却不知说什么好。
福伯打着哈欠问:“请问客官有何事?”
“青青阳公子在吗?”木木艰难说出了这几个字。
“我们少东家不在,有什么事给我说吧!”福伯看也没看木木。
“他不在家吗?”
“他在家,但不是这儿,他的家在青阳郡!”
“您是说他回老家了吗?”
福伯起了疑心,不由打量起眼前人。生意人的眼光是锐利的,木木看到他眼中一丝精光闪过,忙说:“我改天再来找他!”就匆匆离开。
福伯左右看看摇摇头掩上了门。时间有限不能节外生枝,木木算计着要在他们下一次换班的时候回去,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可到哪里去找小莫子呢,木木能去的地方只有冀王府,一口气奔到冀王府,大门紧闭着,看来还只能翻墙而入了。
冀王府一切照旧,只是冷清异常没有一丝人味儿。现在它是一座荒废的园子了吗?甚至连一个看门守院的都没有,静心阁、正德苑、和乐苑,湖水轻柔地流淌,湖面的楼阁静谧而黯然。这里曾经因为一个小傻子而热闹异常,现在,除了浓浓淡淡的薄荷气息萦绕不去,再没有了当时的人儿。
它真正的主子冀王和德妃都去了。哼,真是一对默契耳朵夫妻,竟选择黄泉路同行吗?如果冀王的后人不选择这里聚头,会是哪里呢?木木相信他们不会作鸟兽散。铁叔会留在冀州,铁杆儿不会,他一定会待在京城寻找他的主子,哪怕见到的只是尸骨。
在湖边,木木搓起一堆沙子,在上面插上几跟草茎,虔诚地跪下去,双手合十,默默悼念。过去了,就只想着他的好,他的难,竟是打心眼儿里疼惜他。泪水在眼圈里打转,为了一个同样可怜的人。其实他更可怜,父亲不是父亲,家人不是家人。和木木亲眼看到母亲死去是另一番的痛。
“王爷,如果可能,木木想完成你个遗愿。那个你经营一生却为了木木放弃的遗愿,木木不贪图权利和富贵,木木只是不想再有杀戮,我想要三个国家的人如一家人般相处。天宇国民,东麓国民,南蜀国民都平等,不再歧视,不再复仇,不再战乱。”
“你敢肯定吗?不仅仅是为了复仇!”好像有声音响起,是冀王的声音,冥冥之中他有回音了。
“我保证!”木木轻轻应答。除了风声,再没有任何声音。木木侧耳细听,还是什么也没有,起身时,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寂寥的院落,比野外都凄凉,木木是不信国魂的,不然母亲可能早来看她了。此时,她却相信是冀王站在身边。
“王爷!”木木惊喜地叫。
人影沉默了片刻,责怪说:“木木,我们该回去了。”声音沙哑,是小莫子进宫后的声音。
“小莫子,我真找到你了。”木木兴奋异常,抓住小莫子的胳膊,激动地说,“铁杆呢,我能见一见铁杆吗?”
“他们走了。”小莫子顿了顿说,“现在不是时候,快回去!”
木木想问他为何到现在,还是打住了,相信他一定有难处。
小莫子霸道地抓住木木的手疾走,木木忍不住小心问:“小莫子,能陪我见一见哥哥吗?好不容易出来一次。”
“不行!”
“怎么不行,我看有时间。”
“没有时间,如果少出意外回不去,你想害了小兰小喜吗?”
“那你知道父亲和哥哥住哪里吗?”木木还是问。
“不知道!”小莫子回答很干脆,“就是知道现在也不能去,大局为重!”
木木弄不清见哥哥关碍什么大局了。如果今晚不能见,哥哥大婚时皇上又不让自己参加的话,那什么时候能和哥哥面对面说话呢。
“小莫子,如果我执意要去呢!”木木停住了。
小莫子也不得不停下,低声问:“真的有这么悲伤吗?”
是啊,从刚刚在冀王府开始,内心就被一种深深的悲伤笼罩着。
“木木,你忘了刚才对王爷的承诺了吗?王爷可是听到了,他时刻在看着你兑现诺言呢,你难道想放弃吗?”
“不知道!”
“如果想实现冀王的心愿,就不能像他那样儿女情长,你不能步他的后尘。”
“有这么严重吗?”
“放弃吧,你的哥哥。此生他只能做你的哥哥。如果你真的希望三国国民融为一家,这桩婚事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劝你的哥哥对斐公主好,如果有机会的话。”
“那我呢?”木木失落地问。
“选了这条路,就选择了孤独。木木,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离不弃,不管你成为什么样的人。”
“小莫子!”
“不行吗?”
行,不行,木木说不清,他是又不是自己渴望的人。
“我真的害怕孤独。从小就怕,所以一直缠着哥哥,我渴望亲情友情甚至爱情,可我什么也没有,命运为何总是和我开玩笑。哥哥这座大山在我心里要塌掉了,我今后不知道该依赖谁。”
“承受孤独,害怕月夜,那些你不都过来了吗?也许谁也不依赖的你会更精彩,你不想试试吗?”
“好吧,我和你回宫!”木木释放一个灿然的笑。
“木木。王爷的人今后就是你的人,铁杆会通知王爷的旧属渗透到军队里,和你的父亲哥哥呼应,你就放心吧!”
“小莫子,谢谢你!辛苦了!”木木真诚地说,“我就知道交代你的事你会超额完成。”
有了小莫子回宫好像更顺利些,他更知道哪里有人哪里空虚。小兰和小喜息着等面对面苦等,看到两人一起安然回来惊奇不已。
小莫子做手势制止她们两个发出声音,拉木木到里间,伺候木木躺下,然后自己也和衣躺在脚踏上。
“莫名地别扭,又莫名地和好。”小兰悄悄对小喜说,私下窃喜,有了小莫子的贴身保护,她们俩就是放心。
斐公主的婚礼很隆重,万业威胁的事也没有发生,也许他认为时机不到。木木只是听说,她被限制不能参加,因为斐公主的婚礼在木将军府举行。木木是不能离开皇宫的。
三天后,斐公主和木云将军来宫内回亲,依照规矩参拜有德望的后宫,不知为何皇上专门来到木木这里,并且要斐公主他们来这里参拜。
虽不知皇上吃的哪门子药,但终于能再见哥哥一面,木木还是很期待。身着隆装的斐公主先进来,出人意料她的脸色很平和,有几许身为人妻的淡定,昔日任性嫉恶如仇的公主不见了。
木云在她身后进来,他仍然是新郎服饰,威武的身躯柔和了一些,是在进门的一刹那他犹豫了,所以落在了斐公主的后面。
“参见父皇,参见瑞妃娘娘。”斐公主很自然地行礼,像从来不认识木木。木木真害怕从哥哥的嘴里也说出这句话,但是不能阻挡的,木木听到了,哥哥和斐公主说的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