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空落落的。
如果小莫子一去不回,要找他吗?木木突然冒出奇怪的念头。
果然,两天了,小莫子还没有回来。奏折堆了几堆,木木漫无目的地随意看,半日过去,竟不知看的为何物。
“陛下!要我派人找小莫子回来吗?”小喜很能了解木木的心思。
“该来的自来,该走的自走。”木木只是说。
“陛下,小喜陪您宫内转转吧。”
“有什么可看,冷飕飕的。”话说出才知,已到了冬天。
“壁炉里怎么没加热?”木木感觉到冷。
“陛下,您说不到寒九不叫热的。”
“加上吧。”木木有些恍惚。
“那新屋呢?”
“也加上吧!”
小喜窃喜,前几日有嫔妃抱怨没有取暖,这样再见面就好说了。
“陛下真是英明!”小喜恭维道,以前木木对恭维很反感,现在已经适应了。
“小喜!”木木突然有了兴致,她刚刚看到从文人学子那里来的奏折,很是抱怨今年不能秋试,“因为先皇的病情取消的秋试马上举行吧。”
“现在吗?”小喜有些吃惊。
“趁还不是太冷!”木木说,“正乐元年的秋试怎么能取消呢?”
“可是小莫子不在。”小喜有些丧气,以往这样的事情都是小莫子招呼。
“派人通知御史大人就行。不要怕越权,有现成的坑难道要崴脚不成。”小喜明白木木的意思是小莫子不在事情照样办。
“要不明日早朝宣布吧!”小喜低声进言。
“就现在!”木木急躁,“传个话有这么难吗?”
“是,陛下!”小喜嘟囔着下去,“我不是怕小莫子回来我难做人吗,什么越权的事都归我,他回来你们照样亲。”
“充盈朝廷是当务之急。我要出去转转,说不定能碰到栋梁才俊呢!”等不及小喜,木木回到新屋吩咐宫女们忙碌起来。
换上公子服装,带着皇甫培,跟着小喜,木木来到喧闹的街市上。转书摊,听传奇,看大戏,木木上了瘾,天黑时分,来到一处高雅的茶楼上。
这里是京城才俊聚集的地方。消费不高,环境雅静。东家是远近闻名的博学之士,听说开茶楼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结交天下能人异士。救济过许多落魄的学子,朝中曾有大臣建议奖赏他。
一身雪白混纺绸,头束浅黄缎条,腰缠湖蓝镶边绣工飞云带,眼波沉静流动,步伐轻缓稳健,天然一股王者风范。
木木进得茶楼,才发觉茶楼里人不多。
选靠窗的位子坐下,皇甫培作为唯一的男人,清亮的嗓音喊:“上茶!”
一个秀才模样的青年走过来,打量着三人说:“茶有上中下三等,公子取舍。”
“当然是上等!”皇甫培回。
话一出口,周围人都朝这里看来,像是期待着什么。
皇甫培有些怯场了,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有什么讲究吗?”木木问,字正腔圆,圆润动听。
“好嗓音!”那人叫好,“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茶楼茶分等价钱不分等。要想混个茶喝就点下等。要想和上上等好茶,却是有讲究。”
“什么讲究说来听听!”木木发话。
他指着对面墙上一幅牌子说:“公子请看。”
海蓝底板的木镶行书金光闪闪:“才者异者上”,初来还以为是中堂字画,原来是区分砝码。
“何谓才,何谓异。”木木接问。
“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六六行业,才、异包罗万象,只要拿得出手,各位自有评判。”那人指着周围各人。
“见过各位!”木木江湖气地拱手,“小弟慕名而来,有礼了。”
“不要客气!”一位公子翩然而立,“说得好听不如做的好看。既然慕名而来,当可知道规矩。既要上茶,必然有备,请吧!”
来到二楼,偌大的客厅铺着刺绣的红地毯,中间是盛开的牡丹,牡丹周围拜访着几张精致的桌子,桌上茶具精美,茶香宜人。四周分是梅兰竹菊图案,一角摆放笔墨纸砚等文房用品,一角摆放各色器乐,一角是刀剑枪戟,另一角是各行用具。
“公子!我来舞剑!”小喜实在想不出木木有什么可显摆的。这里聚集的课都是朝野一流的高手,弄不好就出丑了。自己出丑事小,如果木木出丑,就臭大了。
“我来吧!”皇甫培对自己的书法诗词还是很有把握,姐姐自小流浪,学过什么。就是有,也都是下九流的手段。
“拿纸来!”木木豪气地叫。
有人摊开纸张,木木摇头:“太小!”又拿来一倍左右的,木木仍说太小。
“公子,这是最大的了。”最后,木木只得将就。
“小也没关系,小弟只怕各位公子看不清楚。”木木五尺见方的纸摊在桌面上,早有人研好了墨。木木拿起大毫笔泼洒而下,圆圆转转龙飞凤舞一气呵成。
众人惊异,不知木木纸张上的是何物,可看木木的气势都不敢声张,肯定有下文。
木木换做小楷笔,点点画画,高山河流浑然成型。
小喜暗喜,怎么忘了陛下还有这一手呢,这可不是盖的。一般人有这画技没这记忆,有这记忆没这画技。
皇甫培崇拜地仰视木木,姐姐不是小混混,陛下也不是混出来的。
他们两个见木木优美地落笔,分别掂起两角,站到桌子上展示给大家看。
“请哪位公子给小弟的拙作题字。就写上,江山多娇,英雄折腰。”木木指着上方的空白处。
“是江山图!”有人喊。
“对,这江山我们天乐国的大好河山!这里是鲁,多平原,气候温和;这里是麓,冀州之地土地肥沃多良田,更有海边风景人物;这里是。、”木木滔滔而谈,指点江山,气势恢宏。
“我,我来题!”刚才的翩然公子眼睛放光。
“不,还是我来吧!”人群后走出一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眼神坦荡神清目朗。
“青儒先生,您请!”原来是这里的东家。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青儒来到木木身边,打量一下木木,拱手施礼道:“不知青儒可有这荣幸!”
“当然!”木木报以粲然一笑,“先生请!”
青儒的手有些颤,定了定神,这才挥毫泼墨,劲道有力。
写罢,他爱不释手把玩着图画,眼睛湿润了:“有蔚老先生的笔法!”
“您!”木木暗暗心惊。
“上好茶!”青儒喊,“这位公子给在下留下无价之宝,青儒请今日在场所有人喝上好茶。”
刚才还零零落落的大厅,此时楼上楼下挤满了人,其中不乏优秀的俊才,木木眼直了,没想到这里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皇上重开秋试,明日通告下到全国各地。希望各位公子应试,为国出力。”木木激动地说。
“好!”
“各位一定劝说同门积极参加,我们天乐国要想国富民强,需要大家这样的才秀啊!”小喜发现,公主陛下原来很会煽动,她激情四射的模样哪还有在宫内的低沉萧条。
大家入座,推杯交盏,二楼三楼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书生,木木敬过众人,又发表了一番讲演,被不停的敬茶,还好,这只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