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在宫里自由行走?冀王听过后吃惊,陷入沉思,不羁的双眼紧眯,眉头锁成了两条较劲儿的虫。
除了皇上皇后,这个宫里还没有第三个人可以自由行走。
“本王警告你,小乞丐!老老实实做本王的贴身小随从,除了现在的冀王府,哪里也不许去!”冀王严厉地说。
“是皇上大还是你大?”木木卡巴卡巴磕着干果,冷眼说。
“不许磕了!”冀王突然发怒,拨拉掉木木放干果的盘子,“哐当”盘子碎了,核桃花生在屋子里骨碌碌地转,宫女们收紧身子俯首帖耳,气氛立时冷却。
“太可惜了!”木木根本不理会冀王的怒火,慌忙俯身拾取,揣进怀里。
刚才还紧张得要命的宫女翻眼看冀王红一块白一块的脸,忍住内心的笑意,都蹲下身子帮木木拣。
“起来!”冀王突然抓住木木的领口,老鹰叼小鸡般提到卧室,把他扔到床前的木踏上,“不想不明不白死去,最好老实听话!还有,叶婌苑绝对不能去,不要给我添乱!嗯,听到了吗?”木木的脖颈被他勒得窒息,不停打着他的拳头,奇怪的是,本应黑红的脸瞬间雪白。
“啊!”冀王本能地跳开,再看时,回过气儿的木木又是一张黑漆漆的脸。冀王怀疑看错了还是出现了幻觉,呆呆地盯着,一瞬间的绝妙他没来得及欣赏,就那样消失了。
“你是人是鬼?”冀王不肯定地问。
木木别过脸,大口呼吸了一阵,无力地回答:“是鬼。”
“你?”冀王叹气,顺着木踏坐下,拉过木木单薄瘦长的手,“如果真的是鬼就好了,我也不担心谁会伤害你!”
“放心!”木木突然少有的直视冀王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不会轻易受到伤害!”
冀王摇头,抚摸木木的发梢,心事重重:“不懂事的孩子,皇宫有多深,你哪里知道!”
被他瞬间的柔情感动,木木突然想对他敞开心扉,直接问他可知道玄月剑的主人,不由傻傻地瞪着他看,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自己需要的东西,要找的人。
“怎么了?”冀王问。
“是谁要害你,害你的人是谁?”木木真的傻了,痴痴地望着冀王问,非常迫切。
“你这个小乞丐!这不是你关心的问题,吃饱穿好把身体养胖就行了,别干涉本王的私事!”冀王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不,是恢复了原样。
木木耷拉下眼皮,不行,还是不行,对置自己于死地的人都不追究,一定有猫腻,又怎会轻易告诉一个小乞丐呢?
“我听你的!”木木突然妥协说,既然要留在他身边,就不能被他看得太紧,不然只有一辈子窝在这儿了,这又怎么可以。
潜伏下去,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路。
接下来几天,小乞丐木木果然变得很乖,冀王总在侧门里宠幸女人,只要不来到大床上,不在木木的眼皮底下,木木就只做没看见,知道了每晚用的洗澡水都是冀王用过的,也忍了,人在屋檐下焉能不低头,况且一个小乞丐有什么讲究的,只要没人打扰就好。
冀王安生的出奇,竟可以呆在宫里几天不出去,每日里看看书,侍弄侍弄花草,练练剑,逗弄逗弄小乞丐,安然而惬意。
木木难忍了,冀王看书她沏茶,冀王侍弄花草她送水,冀王练剑她发呆。银白的直凌凌的剑在冀王手里游走,舞动的剑花奇寒生冷。
慢慢地,慢慢地,银白变成金黄,直凌凌变成了弯稍,优美的弧度,如一弯玄月。
“玄月剑!”木木突然大叫,蓦地站直了身子。
冀王停止了舞动,手里仍是银白的直凌凌的那柄。木木颓然坐下,幻觉,又是幻觉,在破庙里该不是幻觉吧。
冀王走过来,抹去木木头上渗出的汗珠,疼惜地说:“忘了那一幕吧!”
“忘不了,永远也忘不了!”木木喃喃坚定地回答。
冀王好笑地把剑扔给铁杆,端正了木木的脸,有力的手轻磕他优美弧度的鼻子,疼爱地说:“胆小鬼!不是你操心的问题,嗯,知道吗?相信本王总有一天会解决!”
“嗯!”木木知道他理解错了,也不纠正,含糊地回答。
“小孩子正是爱玩的年龄,把你圈在这儿,是本王不对了。其实,宫里也很好玩儿,走,本王带你走走,今后回忆起,也不枉来宫内一趟!”冀王正好衣冠,走了出去。
木木紧跟,铁杆也跟上,被冀王阻止了。
“这是在宫里,本王很安全,你干自己事去吧!”
铁杆不情愿地止步,看着冀王和木木一前一后走出去。
转了几个弯儿,突然就看到一个湖,湖上亭榭走廊回环。由于是冬天,湖面冷飕飕的,又是傍晚,冷清没有一个人。
木木跟着冀王的脚步在回廊里转,冀王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夕阳的斑影投射在银白的衣服上,如两座沉默的冰山。
“宫里美吗?”好久冀王突然问。
“不知道!”木木答。
“呵呵。”冀王笑,“有多少女子的青春葬送在这湖水里,又有多少女子争着抢着来拥有这湖水,皇宫里的男人又何尝不是!”
天色微暗,各宫已陆续点起宫灯,冀王还没有回去的意思,木木四顾,突然看到两个人朝这边走来,冀王也察觉了。
正想离开,突然一声娇喊:“洌哥哥!”
冀王身体瞬间僵硬,木然地回头注视迅速走近的两人。
“子涵!”冀王深情地回应,木木心下一惊,这是她从没见过的冀王的另一面,即使拥抱木雨小姐,也更多的是暧昧,而非此时的真情。
怎么回事?木木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个人已过来麻利退下木木身上的衣服,和那个叫子涵的换了,又拿出一张薄薄的面具,罩在木木的脸上。
木木定睛看时,子涵的脸上已套上另一张黑漆漆的面具,这样看来自己脸上一定是白的。木木明白了,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在冀王的默许里,木木被那个人半推着走了。余光里,木木看到冀王和子涵的手已牵到一起。
木木木偶般走进了叶婌苑,叶婌苑还没有掌灯,木木被那个宫女安排在卧室,随后命宫内掌灯,传唤晚膳,称叶妃稍感不适,她一人伺候。
吃着晚膳,木木冷然问:“不需要解释吗?”
“我叫松离,是小姐和冀王自小的丫鬟,你听我的便是!”松离面无表情。
木木拽掉脸上的面具扔到床上,问:“今晚我要在这儿睡觉吗?听说皇上经常来,行吗?”不用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又是一个青梅竹马棒打鸳鸯的闹剧。
“今晚可以!”松离干练地说。
哼,皇帝,皇子,这些都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