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花容月貌对他无效,他甚至愿意和又丑又傻的小乞丐呆在一起,也不愿要她的身子,终于知道他并不像表现的那般无争淡泊,终于因为看不透他而害怕,终于因为他的算计而心惊。
让她假孕算计小乞丐,她不知为何。现在仍不明白,把欢蹦乱跳的小乞丐囚禁在此几个月,她也不明白,直到小乞丐被皇帝赐死,他暗中派人通知她去宝华寺索要剧毒,然后演戏,她仍是不明白,是怕皇帝的酒不够毒吗?为什么一定要亲自毒死。
现在她彻底害怕了,对救命恩人尚且如此,活着折磨,死的残酷。那么自己呢?他会不会是魔,以残酷的手段为乐。听说那样的人阳光下格外温存,和他竟是吻合。
不相信小乞丐会害死可爱的孩子,她也没这个能力,被囚禁中哪来的奇门邪术,是他自己吗?又是他耍的手段?不免心惊更甚。
冀王刚刚还迷人的脸此刻突然狰狞,和妃颤抖,轮到自己了吗?要被他活活折磨致死,走小乞丐的路?
控制不住抖动,和妃突然什么也不顾,只想冲出去,离开这里。
“爱妃,怎么了?”温和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带来浓重的男子气息,和妃转过的身子再不敢挪到。
“转过身来!”冀王和风细雨,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温热蔓延全身,对这个男人还是不能抵抗。
“来!”他把空着的椅子挪到一边,把和妃按在刚刚他坐过的椅子里,和妃这才看清面前放着一本精致的书。
冀王随意翻开其中一页,是标有小字的绘图。
“看,这里,是南蜀国都吗?周围是这样吗?”他细长有力的手指在绘图上滑动,温热的气息在耳边环绕,和妃惊恐的心安定了,抬头正看到他的眼,他没有看自己,眼中只有绘图,不管声音多么温柔。
“这图,臣妾看不大懂!”和妃据实回答,只不过是一些圈圈点点,不同的符号而已。
冀王据图讲解着,哪里是山,哪里是水,哪里是城,哪里是路,方位如何,耐心细致。和妃的心里重又荡起温暖,不解刚才为何会有那样可怕的念头。
“听懂了吗?”冀王和婉体贴地问。
“嗯。”和妃似懂非懂,据自己所了解的大致位置,和他说的一样。
“怎么样?”
“是那里,你说的方向都对,距离也差不多,具体的妾身不是很明白。好像是的!”和妃恢复了常态,娇柔可人。
“好,这就好!”冀王收起了绘图,“陪本王用膳吧,这段时间冷落了你。”
“王爷!”和妃柔情似水,不管他做什么,总有理由吧,是自己和南蜀国对不住他,不能怪他无情。如果换做别人,恐怕早已血雨腥风了。还能留在王府,还能在他身边,就知足吧。
“王爷,不怪妾身了吗?”
“你何其无辜!”他说得真诚,和妃额感动得泪眼汪汪,越发扣人心弦。他的眼神让人留恋,一丝丝忧郁,一丝丝伤感,比起明朗的时候更具有不可抵抗的魅力。
青阳楼里,青阳公子无聊地扔掉货单,问:“巧姐,小乞丐身上真的没有火凤凰吗?”
巧姐拾起已飘乱的纸,轻声回道:“公子问很多遍了。”
“是啊,怎么会没有呢?那么像,那么巧合吗?”他独自咀嚼着。
“天下相似的人和事何其多,公子不要执着。今后公子也不要再问了,想起小乞丐巧姐心里难受,肩上假凤凰又深又大,下手之人饶是残忍,不知当初小乞丐忍受了多大的折磨。”巧姐黯然,小乞丐死得冤,明眼人一听就知是圈套,“可是万业父子为何非要置小乞丐于死地呢?可惜了一位可壮大我们青阳楼的奇才!”
“是我们大意了,没成想万业皇帝下手这么快!”青阳公子也叹息,“看来我们也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那父子,不知掌握了什么,有风云突变的预感!”
“公子指什么?”
“当然是时局!”
“可是婓公主怎么办?你躲开,她难免会拿青阳楼撒气。”巧姐担心。
“她针对的是我这个人,不是我们青阳楼的生意,我离开反倒更好。相信冀王不会让汴州青阳楼消失,他会有办法的!”青阳公子拿定主意,说走就走。
“福伯,准备!”
“公子,巧姐跟着你吧,让福伯留下,行吗?”巧姐按捺着浓浓的不舍,说得平淡。
青阳公子忽略她的真心,关切地解释:“如果有战事,这里最安全,我也不想你涉险。如果有机会,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吧,跟了我这么多年,鞍前马后的劳累,也该过安稳日子了。”
“公子可以不娶,巧姐也可以不嫁,公子不要再说这话了!”巧姐离开,掩饰不住伤感。
“我想好了,这次回去说不定会按照爷爷的意思成亲的,你也快做打算吧!”青阳公子在她身后说,既然找不到要等的人,就依着老人家,也算尽了孝心,青阳楼可不能后继无人。眼前不时会显现马车里小乞丐惨白模样的一瞬,小乞丐真的死了,真真切切地离开了,这个世道死个把人太容易,更何况是风头浪尖的东麓国公主呢?说不定早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陨落。
太子府里,木雨小姐赌气离开了好长一段时间,刚刚回来,太子是又惊又喜又气。责怪了一翻,也就罢了,她愿意无名无份地在东宫住,愿意暗地里跟着他,辅佐他,就够了,他需要的是她的运气和福气。
连父皇都相信宿命,相信那个传言,他当然不能不信。信与不信又何妨,留她在身边心里踏实。杀了她说不定会招来什么祸害,放她在别人身边,简直不能忍受,除了他太子,谁有这个资格。
不计她的身份,她也是一个美妙的人,是令男人不能自持的女人,是女人中的尤物,风骚、泼辣、果敢、娇柔,是一个好帮手。
“说实话,想死本王了!”木雨小姐恭顺的态度让太子不忍再说,“如果瞒着本王找男人,本王定不留情!”语气很重,却没多少杀气。
“木雨是傻子吗?天下哪个男人能和太子比,不论哪方面!”木雨小姐讨好着,虽然表情里含有嘲讽,太子还是很受用。
“能告诉本王你离开后的行踪吗?”
“当然,今后有的是时间。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听说天宇国在各处调兵,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丈人是兵部侍郎,本王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太子胸有成竹。
“傻子!”木雨小姐嗔怪着,“真的准备置身事外?”
“本太子该流的血都流了,现如今修成正果,难不成还要领兵打仗吗?”
“太子当然不能去,不过也不能袖手旁观!”木雨俯在他耳边,咬着他的耳垂神秘地说着,太子不时点头,目露精光。
木雨小姐说完,他已实在难忍:“我的宝贝,真是王的宝贝!”抱住她的头不放下。
盛夏的大青山,是避暑的胜地。宝华观却是冷清得很,掩映在古木浓荫里,消闲着与时令不和的惬意。
偶尔会有香客来访,都是白云道长或是和他唯一弟子三用交熟的施主,山深林密,白云道长当初特意在山尖最高处建了一个象征性建筑,山外的人偶尔能看到,会想到山里有寺庙。想要到达山顶处,必须经过这里,蜿蜒曲折的山路就在寺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