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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八月(3)

8月6日。日本政府宣布将出兵满洲里。日外务大臣后藤新平训令日驻华公使林权助通知北京政府,日本将根据《中日军事协定》出兵满洲里。8日,林权助就此事访晤曹汝霖、段祺瑞,告以满洲里危险日迫,如遇有出兵必要时,两国政府必须出兵。段表示两国既有协定,遇有危险而需派兵时,当然同意。11日,日驻满铁第七师团动员开赴满洲里。吉林督军孟恩远电告北京政府,日军以护侨及助捷军为名开赴满洲里,有损中国领土主权,请迅即筹示应付办法。黑龙江督军鲍贵卿电请北京政府对日军派兵赴满预为抵制,并告以即日赴京面请方略。12日,日驻华使馆武官斋藤季治郎致函陆军部称,日即将派兵至满洲里“保护侨民”,并进驻中东路。13日,日本政府发表派兵满洲里宣言,决定调驻满洲守备军开赴满洲里,称此次移动守备军,当应视为军事协约之行动,并与中东铁路公司订立借用长春至满洲里电台合同。14日,陆军部以未经“正式见商”,复函拒绝。北京政府令鲍贵卿派兵扼守中东铁路沿线桥梁隧道,以杜日人派兵赴满之借口。15日,段祺瑞召开国务会议,讨论日本出兵满洲里交涉案,议决和平对待。17日,驻华各国公使开会讨论出兵满洲里问题,美使主张协约国出兵海参崴范围扩大,与日本共同行动;各公使分别请示本国政府意见。19日,黑督署参谋长、驻满洲里中东路临时警备司令部总司令张焕相致电北京政府,报告日军5000人由哈尔滨进至黑龙江省,分驻中东路各站。20日,北京政府致电吉、黑两督军,谓日使馆要求禁刊载日军在东三省所有一切行动消息,当地日领事倘来接洽,即乞酌核办理。孟恩远致电北京政府,日军在哈尔滨强索营房,擅设警岗,在我固力主和平对待,然退让亦当有范围,此事既据两国协同出兵之规定,请速将协定条文,迅密电示,俾资应付。21日,侵驻满洲里日军强令当地驻军将营房全部腾给日军居住。张焕相电告北京政府,欲求不开衅端,惟有容忍之一法。9月1日,督办参战事务处电告察、绥都统及吉、奉、黑督军对于《中日共同防敌军事协定》应遵守事项,谓:我军接待各国军队,和平为要,敬礼诚恳为尤要。2日,外交部次长陈篆晤美驻华代办马克谟,会谈有关日本不遵守中日军事协定,进兵满洲里事。26日,外交部照会马克谟,同意美派驻海参崴郭锐夫斯将军所统军队开往哈尔滨,或沿中东铁路之一处。

西原龟三与曹汝霖在北京密商中国铁道资本团协定书及制铁厂借款合同。借款合同规定由日本兴业、台湾、朝鲜三银行给予北京政府一亿日元借款,作为开办资金。后因日本寺内内阁于9月28日辞职而搁置。

8月8日。北京政府抗议新疆英领事馆添驻卫兵。驻喀什噶尔英国领事馆向无卫兵,6月间忽由印度派到卫兵29人。新督杨增新电请外交部向驻京英使提出质问。是日,英使答以“新疆边属,奥俘甚多,防务吃紧,特派卫队,以资保护,俟地方完全平复,即当撤去”。

8月9日。冯国璋召集各部总长及中、交两银行当局讨论发行金币券问题。天津督军团会议后,各督军便以派兵南下索饷,开价达1500万元。财政总长曹汝霖建议发行金币券2.4亿元,向朝鲜银行借款8000万元作准备金,成立币制局为发行金币券监督机关,另设贸易公司经营发行及国际汇兑业务。段祺瑞表示同意。冯国璋本不同意,但在各方压力下,是日召集会议讨论,曹汝霖说明发行金币券系币值改革,为采行金本位的准备。10日,冯国璋公布《金券条例》及《币制局官制》,规定:为便利国际贸易预备改用金本位起见,得由币制局指定之银行,发行金币。币制局直隶国务总理。16日,英、法、美、日四国银行团以前英、法、美、德财团与中国政府订立1000万镑币制借款和第二次善后借款三次垫款未列入币值改革案,也未与银行团协议,特由四国公使提出抗议。22日,冯国璋令准设立中华贸易股份有限公司,为发行金券机关。30日,日、英、法、俄四国公使以前清宣统三年中国政府与银行团商订实业借款合同及民国二三年间续善后借款合同订明,改良币制,银行团有优先实行之权,向外交部质问《金券条例》。9月27日,财政部分别照复日、英、法、俄四使,《金券条例》纯系内政问题,与善后借款及实业借款无关,亦不关系外交,对所提质问碍难承认。10月14日,四国银行团并英、法等国驻华公使开会,讨论金券问题。15日,以发行金券关系币制借款等项合同利权,决定提出第二次抗议书,日使以请示本国政府为由未参加。21日,曹汝霖在财政部约见四国银行团代表,声明《金券条例》系内政问题,不受外国干涉。12月6日,英、日、法、俄等国公使就《金券条例》向北京政府提出第三次抗议。金币券发行因遭列强反对未能实行。

山东文登县人民反抗缴纳盐税,杀死镇抚队队长,代理督军张树元派兵镇压。

日本国内发生“米骚动”要求紧急从中国输米。日本政府以国内米荒,人民群起斗争,是日及13日训令驻华公使林权助同北京政府交涉,紧急向日本输出米谷。北京政府决定以陆军部采购军米名义,由江苏购米运日。23日,林权助致函外交部,谓日本米谷缺乏,米价昂贵,穷民不堪痛苦,遂至暴动四起,要求中国政府将苏省所存米谷酌量供给日本,以救日本之穷乏,苏省一带数十万农民,亦可免米谷积存之损失。此举诚于中日两国,两有裨益。11月9日,国务院核准由直、鲁、皖三省运盐五万斤,山东运米150万石,输往日本。

8月10日。澳大利亚华侨维持禁例会成立。1921年解散。

8月12日。新国会在北京开会。出席参议员107人,众议员258人,参议员李兆珍任临时主席,冯国璋、段祺瑞莅会并致颂辞。新国会选举,广东、广西、云南、四川、贵州因反对而未参加,湖南、湖北、陕西因战乱无法选举,新当选议员中安福系占2/3以上,故又称“安福国会”。同日,临时参议院宣告解散。20日,新国会众议院开会选举议长,出席议员278人,王揖唐当选为议长。王氏旋通告就职,并聘王印川为秘书长。21日,众议院开会补选刘恩格为副议长。22日,新国会参议院选举正、副议长,出席123人,梁士诒、朱启钤分别当选。

冯国璋通电表明告退决心。略谓:“今距就职代理之日已逾一年,而求所谓统一平和,乃如梦幻泡影之杳无把握。”又称有“自知之明,自责之切,速避高位,以待能者”,“今者摄职之期,业将届满,国会开议,即在目前,所冀国会议员,各本一良心上之主张,公举一德望兼备足以复统一和平者,以副约法精神之所在,则国本以固,隐患以消。”

8月13日。各省省议会护法议员通电斥责安福国会为“非法选举之国会”,通电否认《金券条例》。

江西财政厅江西中国银行与台湾银行签订30万日元借款合同,作为省行政经费。

上海日华纺织公司女工千余人要求改善待遇举行罢工。

8月15日。国务会议议决专设新闻检查局,禁止刊载关于出兵及外交重要问题。

财政部与中法实业银行签订256.25万法郎中法实业利息垫款合同,作为拨付中法实业借款第九期利息及手续费。

8月17日。林权助电告后藤新平北京政府需日本借款支撑。电称北京政府出兵海参崴及编练“参战军”急需军费,要求日本给予2000万日元借款。24日,段祺瑞以出兵西伯利亚、编练参战军急需军费,要求日本政府尽快借款2000万日元。同日,日外务省致电驻华公使林权助,告以借款可由北京政府向四国银行团提出,依据善后续借款垫款前例,由日本单独承担。9月2日,驻日公使章宗祥访晤西原龟三谋求借款,表示北京政府同意以山东济顺、高徐二铁路由日本垫款修筑及胶济铁路由中日合办为条件,要求日本再借款4000万日元。24日,北京政府以筑铁路为名,向日本外务省提出借款照会。

8月19日。广州国会召开参众两院联合会议。为应付北京政府召开新国会,19日,召开广州国会两院联合会议,讨论国会在广州集会宣言问题,因意见分歧,议决成立审查委员会处理。是日,举行两院联合会议,出席议员449人,议决:(一)中华民国大总统之职权,未能依法行使以前,非法政府所公布之伪法律、伪命令,绝对不生效力;(二)非法政府所缔结之条约契约及发布之公债,按照约法应由国会议决或同意者,未经议决或同意以前,不得认为有效。

8月20日。中华职业学校在上海陆家浜创办。由中华职业教育社主办,以“敬业乐群”为校训,“双手万能”为校徽,主张脑手并用,做学合一,注重教学与实践相结合和职业道德培训。设有铁工、木工、珐琅、纽扣四科,后增至20科,深受社会欢迎。9月8日正式开学。

8月21日。吴佩孚等北洋将领联名通电恳请冯国璋颁布罢战明令。7日,北军第三师师长吴佩孚致电苏督李纯,称中央此次平川援粤实亡国政策,反对伪造民意的国会选举和借款杀同胞的内争,请会同鄂、赣两督通电南北,“提倡和平”。13日,吴佩孚促请北京政府主和,并自行决定即日起停战一月。是日,吴佩孚领衔与赵春廷、张宗昌、陈修德、冯玉祥等将领联名通电请罢内争,尤望曹锟与长江三督及各省区军民长官“群出赞助”,以为此时举行选举,“不但于法理不合,且恐促民国分裂”。22日,四川、广东、湖南、江西四省经略使曹锟通电指责吴佩孚请元首罢兵议和通电,“殊属不明事理”,宣布“拟定于本月24日由津赴保,集合所部,即行南下”,表示“始终服从中央之命令”。23日,谭浩明、谭延闾电吴佩孚,对罢兵议和主张表示“同深赞服”,并谓已转达陆荣廷、岑春煊“一致主张,并通电西南各省以为洛钟之应。”24日,国务总理段祺瑞电嘱吴佩孚当恪守军人天职,勿再妄谈政治。同时致电各省军政长官征询对南方意见,奉督张作霖主张继续对南方用兵;鄂督王占元接电后,即电曹锟及奉、黑两督,请速劝段中止内战,并于26日复段电称:“前方将士既无战意,再战无益”。同日,吴佩孚电曹锟转请北京政府将湘防“饬令湘督自行派队担任”。25日,安徽督军倪嗣冲通电北京政府及皖系各省督军,主张对西南作战,声称“国基所以不固,人心所以不安,外交所以困难,财源所以枯涩,维西南不靖是故”;“诉诸武力,正可促进和平;狃于和平,终必堕其狡计”,表示“我辈宗旨既定,联络进行,一息尚存,此志不懈。”

协约国在海参崴会议拒绝由美派员接管西伯利亚铁路及中东路。决定仍由霍尔瓦特负责管理,对于运兵输粮等事,须一律通行。22日,美国驻华公使以日本乘出兵满洲里派员接管中东铁路长春至哈尔滨段,有损美商投资权利,向北京政府提出抗议。28日,驻美公使顾维钧电外交部称,美国请将中东路交其驻西伯利亚铁路委员会代管,以防日本独占。9月3日,美驻日公使照会日本政府,提议将西伯利亚铁路及中东铁路交由美驻俄顾问斯梯文司所主持的西伯利亚铁路委员会受理,以利铁路运输。6日,美驻华代办马克谟亦向北京政府提出同样要求。10日,国务院开会决定中东铁路仍由中国自行管理,不可委诸他国。

广东发生严重水灾。东江、西江近因大雨成灾,肇庆、顺德、高要、香山、三水等处围塘多被冲毁,淹没田地、房屋颇多,无家可归者甚众。10月10日,北京政府令财政部筹银10万元赈灾。

8月24日。日军出兵满洲里发生满洲里事件。侵驻满洲里日军擅自警戒中东路,日本义勇队与当地吉、黑两省驻军发生冲突,中国军队死伤各一人,日军死中尉二人、兵三人。经交涉,中国抚恤日军死伤士兵1.2万元,日军抚恤中国死伤士兵2000元,满洲里吉、黑两省驻军暂退驻海拉尔等处,以避冲突。

8月25日。吴佩孚部北军从前线后撤。湘督张敬尧致电段祺瑞,报告“祁阳方面军队,奉吴令撤退”。26日,曹锟再发通电,责斥吴佩孚破坏北洋团体,表示“鄙人一息尚存,决不忍坐视该师旅长等受人愚哄,陷国家于危亡”,“锟现在保定,赶速部署一切,即日南下,策划进行。”吴佩孚复电段祺瑞等,声明“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并谓“深望我师改弦易辙,怂恿极峰,速颁罢战明令,以息内争,以御外侮,以厚民生,以延国脉。”同日,赣省吉安前线北军第十九师师长杨春普通电声称“苏军力赞主和”。吴佩孚从前线撤军之举令段祺瑞十分惊恐,27日,段祺瑞复电,令吴“暂维现状,不得轻率离任”。安徽督军倪嗣冲劝吴佩孚以北洋团体为重,并为武力统一政策辩护。28日晚,段祺瑞于私邸召集主战派密议对待吴佩孚办法,议决催派奉、皖军队前进,维持湘督张敬尧地位,并重开天津会议。同日,吴佩孚电段祺瑞,表示“呈请罢战,倡议和平,实出学生本心,既非受人嗾使,亦非被人愚弄”。30日,岑春煊电复吴佩孚,赞成促进和平。31日,国务会议被迫决定前敌各军暂采守势。段棋瑞致电各省军政长官表示政府改组后“引退”,并谓“所有前敌各军队,希即转饬修明战备,严杜煽惑”。(《顺天时报》,1918年9月2日)曹锟通电段祺瑞及各省督军,表示对吴佩孚26日电已去电切责,并嘱吴“具电婉言谢过,慎勿再逞意气”。同日,吴佩孚复电曹锟仍主和平,并谓“一俟和局告成,诸事就绪,再北上自请抗言罪。”9月3日,曹锟通电请段祺瑞仍任国务总理,勿萌退志。6日,张作霖通电挽段,张怀芝、倪嗣冲、阎锡山、刘存厚等相继通电挽段。

吕公望、陈肇英等通电加入西南护法。29日,军政府任前浙江都督吕公望为援闽浙军总司令,浙军第一支队长陈肇英为混成旅旅长。

8月27日。河南、福建发生水灾。据河南督军兼省长赵倜报告,河南夏秋之交连降大雨,巩县、偃师、修武、武陟、孟县、浚县、许昌等县受灾尤重。据福建督军兼省长李厚基报告,福建诏安、云霄等县风雨为灾,山洪暴涨至10余次,损失惨重。是日,冯国璋令财政部拨款二万元供河南赈灾;令拨一万元供福建赈灾。11月12日,徐世昌令财政部拨帑银四万元赈济福建水、旱、风及地震与兵荒灾等。

陆军部与英商马可尼无线电话有限公司订立军用无线电话借款合同。借款60万英镑,其中30万镑向该公司购买最新式行军无线电话机200具等,传达功率可达平原40英里,以便于传递军事消息。借款以年利八厘金镑国库券为担保,自1924年后还款,五年还清。未曾还清以前,中国政府允许仅用马可尼式无线电话。

中国银行与日本正金银行签订200万日元借款合同,作为维持京钞市价准备金及代垫政府军政经费。

8月28日。广东省广通巡舰由桂驶至粤,在肇庆河面突起兵变,舰长谢兆昌被杀,舰亦被击沉。

8月30日。孙中山自上海发出《通告海外革命党人书》。即《告海外同志书》。以中国国民党总理身份主张重订党章,整理党务,略谓:“归沪而后,益感救亡之策,必先事吾党之扩张,故亟重订党章,以促党务之发达。”(《孙中山全集》第4卷,第499页,中华书局,1985年版)

8月31日。军政府政务会议通电反对北京新国会选举大总统。表示无论“所选为谁,决不承认”。9月1日,广州国会通电否认北京选举总统。4日,广州国会再次发表宣言否认新国会有选举大总统之权,略谓:北京非法国会尚欲滥窃大权选举总统,无论选举何人,对内对外绝对不生效力。

本月。章锡琛等在上海创办开明书店。

庞醒跃在上海创设东亚体育专门学校。1919年改名为东亚体育专科学校。

张敬尧开办裕湘银行,自称资本100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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