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还要人不？
“少爷，我们要是去了，要当多长时间的学徒？”
一个人鼓足勇气问了出来，可惜声音太小，西门卿没有听清楚，西门卿道：“你说什么？大点声。”
那人往人群后躲了躲，旁边的人代他回答道：“少爷，他说，去了要当多长时间的学徒？”
少爷要人手，他们不积极响应不说，而且还问要当多久的学徒，这不是担心西门府白白用人吗？这不是说他村正管教无方，连一个村子的人都约束不好吗？
村正眼睛一耷拉，不悦地道：“东家让大家做事，何曾亏待过大家？那一年收的租子不是比别人少？亏你们还能问出口。做人不能忘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钻到钱眼里出不来了……”
学徒，是古代特有的一个人群。无论是杀猪匠还是剃头师傅，打铁的，做生意的，各行各业，这些都是吃饭的手艺，绝不会轻易传于外人的。一般都是父子相传，而且还不会传给女儿：怕别人学会了，断了自家子孙吃饭的路子。
如果外人想学，首先要找关系送礼，先当几年学徒再说。开始当学徒，师傅不会让你接触和行业有关的事，完全当做下人来用：洗衣，挑水，种地，出粪……师傅家的各种出力活脏活累活全包了，一日两餐（民国以前中国都是一日两餐的），不但不管饱，没有工钱。
即使这样，跟着师傅四五年甚至七八年，一点手艺都学不到的大有人在。
技术珍贵，传承有序。
西门府一下子要招这么多人，难保西门府不是想白用人。
西门卿笑着打断村正的话道：“这个问题问的好。我在这里明确的告诉大家：愿意去的人，在上岗前，先进行培训，培训就是当学徒，有专门的先生教大家各类技能。学徒期最长不过两个月，伙食全免，每人每天再给五文零花钱。如果考试合格，生意开始做起来后，你能拿多少钱，得看你有多大的能力，能做多少事。具体多少，现在我不说，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确定了职位，这一份薪水，绝对能让一家人衣食无忧。”
学徒期短，伙食全免，而且每天还有五文零花钱。就这个已经足以让这些村民们动心了。
要知道，大宋朝的富裕程度冠盖整个古代，但是财富极端集中化，富裕的都是各级官吏和商贾大户。贫穷的百姓遍地都是。每天五文钱，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已经不少了。而且他们也听出西门卿的意思：等到正式营业，他们的收入绝对不低。
西门卿话音刚落，立马从人群里又钻出十几个人来。西门卿看了看，都是清一色的毛头小伙子，问道：“怎么没有姑娘呢？”
村正愣了一下：“少爷，还要女娃？要女娃干什么？”
这个时代，是男人的天下，女人的作用很小：暖床、生娃娃，伺候一家老小。难怪村正会如此问。如果直说是让那些女娃们去当服务员，估计没有一个人会愿意让自家的闺女去干这种迎来送往的营生，要说让她们学习新式算学，当帐房先生，恐怕也没有人相信。
西门卿略一思索，开口道：“是这样的，这次呢，我计划开一家阳谷县最大的酒楼，到时候，洗菜、洗碗筷之类的必须用女子。而且我请来的厨艺高手是个女的，她要求跟她学做菜的也必须是女的。所以，也需要一些手脚麻利，头脑灵活的女娃娃。”
村正捋捋胡须，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女娃娃，做这类事再合适不过了。少爷，我家的闺女，你刚才也看到了，如果让她跟着那位厨艺高手学做菜，你觉得怎么样呢？”
村正家的闺女，刚才拜见的时候，西门卿看过一眼，一副村姑打扮，十七八岁模样，模样还算周正。西门卿点点头道：“我觉得还行。但是具体适不适合做菜，这得董大厨说了算。请董大厨时，我们讲好的，学徒的挑选，我不插手。但是我可以保证，如果董大厨挑选不上这位姐姐，只要她有能力，我可以给她安排个好点的职位。”
村正得了此话，喜不自胜，不顾人多，当即对西门卿跪下磕了个头道：“多谢少爷提拔，那我就把女儿和两个儿子托付给少爷你了。”
“好说，好说！”
西门卿拉起了村正。穿越到这里这么久了，西门卿虽然还是不能接受跪拜这个大礼，但是对于别人给自己行跪拜之礼，已经不像开始那样惊慌失措的躲避了，而是坦然接受。对于有些人，你要不让他跪拜，他还不安心呢。
习惯和习俗，要想改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村人见村正都主动把女儿、儿子交给西门卿，知道这是天大的好事，不然，以村正的精明，会把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跳推？
有了村正的当众表态，有几个犹豫的人家，也把自己的孩子推了出来。有女儿的人家这时都慌忙的回去喊叫自家的闺女了。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的有人领了自家的闺女来，让西门卿过目。西门卿大约的看了一下，这些村姑们，除了衣服破旧外，虽然没有十分姿色的，但也说得过去。除去几个长相上确实有些歪瓜裂枣，有碍观瞻的，目光有些呆滞的，只要看着还可以，都留下了。
最后，西门卿数了一下，男男女女有五六十人之多。
人员选定后，西门卿道：“大家都回去准备一下，等一下就跟我回去。铺盖，衣服什么的就不要拿了。去了之后，府里会为每人做两套换洗的衣服，铺盖被褥之类的，也统一发放。”
西门卿这一临时的决定，顿时让那些选定的人家高兴万分：要知道，穷苦人家，两三年能做一件新衣服就不错了。往往一件衣服。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了老三穿，只要不是破朽不堪，就会像传家宝一般传下去。到最后补丁摞补丁，连原来的颜色都看不出了，比和尚的百衲衣好不了多少。这刚刚挑选上，每人立马就有两套新衣服，值了！
无论是挑选上的人家兴高采烈也罢，还是没有选上的眼红嫉妒也罢，众人开始散去。
“少爷，请，里面坐着休息一会儿。“村正殷勤地把西门卿往屋子里让。
为了证明自己女儿可以学习厨艺似的，村正让女儿亲自调了一碗油茶给西门卿。赶了小半天路，又忙活了这么一阵子，西门卿感觉有些饿，端起这茶就喝。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这芝麻糊一般的“茶“了。
“对了，李伯，还没有请教两位哥哥和这位姐姐的名字呢。”
喝过茶后，西门卿无话找话地道。
坐在对面的李伯刚要开口，一个小孩子站在了门口，期期艾艾地道：“三爷，还要人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