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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灵宝第一

9882365234·AI操作

序:

札记本是实时记录的要点以及心得,汇集成书,便称札记。然而此篇《通天札记》并非心得要点,而是管理员0,在虚空中回收末日战争末期被抛洒的文明量子信息时,采集到的一些古怪文本之中的一部。文本无正式名称,内容亦不连续,多以故事与回忆为主,目下试将此文档暂定性为通天教主的随笔回忆录,且不排除其为创作文本的可能。此文本未发现标题,代号拟:《通天记忆札记》,题拟:《灵宝记》。通称《通天札记》,存入9882365234号档,以下正文。

灵宝记:自开元二十五年骤起龙乱,我教失俱芦洲、幽冥界,五百年又失胜神州。当年诸神圣盘桓赡部北,余因曾恩诸万灵,尚能于龙帝前薄面几分,终言得我辈存道场、留性命,苟延残喘,这天地间,已说不得几分话,管不得哪些事,重天上裁撤故法,众晚辈尽作侍人,不亦悲哉。俟金乌圣子,提座下翼神来战,重天之上竟已无半分玄妙可御敌。龙威撼天,终难敌天堂真芒;凤怒摄地,叹不胜远西利剑。神州四围,屠群蟒于九天,焚万灵于大地。俟以其亲刺龙首于通明殿下,天庭既倒,道禅难存,叹如今已三十三载矣,每思及此,夙夜忧叹,涕泗纵横。尝恨于当年,封神榜立,大教倾颓,吾为掌教而挽狂澜于既倒之弗能;又悔及,若伏诸紫霄宫内,谒师以坚志,存得截教半分血脉,而今大道又何竟至此。三十三载余埋名号,作独散行,探听天地间,流转方寸外,游五岛四洋而不使查,观十洲三岛以终得见。今重归蓬莱,清点琐碎,旋入潋滟宫浟湙台,良久静思。当此夜,见宫外河汉昊昊,风雕蜡檤,苍天寂寥,遂以此为记耳。

知,混沌未开之时,宇、宙皆无,天道莫生。然则无有宇,则无动,无动而无徼,无徼则无妙,无徼妙,自空灵。空灵不能观,生弗有宙,未始未终,前后渺渺,是故因果不生。当此,所谓混沌者乃无无、无有、皆无、皆有,其者不可问、不得说,见机而行。见机必生机,机化芒而裂虚,虚裂则道生,是为无中生有云云。已而道法自然者,遂有鸿钧,衍一二三,方见天道循环,万物始苍。夫道者,万物之本也;鸿钧者,天地之始也,故曰:道有鸿钧。鸿钧者,乃我辈师也,开天地、衍两仪,得四象八卦数而循环自然者,造化之功也。且云自开天又万劫,便致生灵苍苍,有天游神鸟,地走麒麟;鲲鹏行南北,苍龙望东西,逍遥蛮乱,任性天真,正可谓繁华天地。其是时也,不认宗法,不崇伦德,功者成圣,强者为尊。唯先师以外例,行兽儦儦,皆虚以辈卑而敬其寿尊。

且云,巍巍昆仑西,有一生灵,号金乌,力不敌山岭兽,法未胜半尺吼,乃一三足乌鸦。道它何处而来:在那天地初开之时,清浊斯辩,唯天柱之处,尚余混沌。随天地分之愈久,混沌消融,有一道光从中泄露出来。方离混沌,便从天柱处向西耀去。此光本应就此消散,然恐是天地垂怜,耀得道脉于西海,化身清净灵光,盘旋泄银荡上。那泄银之地在西海东畔,素有清光环绕,是谓:天地胜景奇,神圣多修地。亿万年来,年年斯来聚积此地之天地修灵气者众,那清净光受其浸养,化生灵识,见天地,识日月,便自感自悟,累年体察,又得先师指引。终悟得自己的本来面目。原来大道未生时,机化芒而裂虚空者正是此光之本源。忆百年前,原始所召小混元道会上,于何以道生,有此说:混沌无极,固有种种,生而分阴化阳。阴阳相触而湮灭者众,各自分散而化衍者稀,众者方生方灭,稀者化阴化阳,故大道稀生,然则孤阴孤阳而道不成,阴阳交互又源相归,是故问曰:何以生道哉?引道者,机也,生于无极变幻中,为生灵不可洞察之物。然此机何欤?非生危转契机,亦非动心时藏机,乃大道之机,因果之始尔。那光既已知晓得本相,遂数载持修,化得三足鸦身、能语能言,终日游弋,不拜麒麟,不朝凤凰,尝曰:“先有鸿钧后有天,三足金乌还在前。”西海中有鱼虫鸟兽,闻言,众皆哂之。

那一日,鹓鶵携青鸾上昆仑丘,采练实,寻醴泉。二尊一路南上,方至西海槐岛,但见:

苍海赤天衔青山,万泉天下渡濛繎。

碧水丹湾有绝巘,曾见天星菁城现。

行数里,忽见昆仑琼顶之上竟有晧晧耀眼,目不能视。鹓鶵疑惑,回首望向青鸾,青鸾侧身向下,至黑水河口盘旋三匝,寻见百丈梧桐,与鹓鶵双双悬栖于树杪。那青鸾道:“这昆仑丘乃西极要津,控海连泽,正是阴地阳眼。在此地有此烁芒,莫不是有生灵要锻炼太阳星精吗?”鹓鶵闻之,复疑曰:“锻炼此精须得净火之身,难道祝融那货已经收尽东南炎精又神格大成了?”青鸾缓缓转头,黑线曰:“您多虑了!”鹓鶵叹曰:“那何物修炼如此之快,竟已成净火之体……咿!芒烁将熄。待其复宁,吾辈当前去观礼。”当此时,鹓鶵忽拱翅昂首,正色云云。青鸾倒是浑不吝,狎笑曰:“行甚的礼,尚不知那上面的是哪方东西,倘若还不能敌你我,姐姐可不就亏了。”却见鹓鶵面色不佳,讪笑曰:“万一是个前辈,也是无妨的……哈哈。”青鸾未及多听,匆匆跃下又树杪腾空而起,在树顶来回盘旋,曰:“行啦,先上去看看吧。”鹓鶵闻之随其后,共向山顶飞去。

昆仑山巅,罡风凌冽;菁城瑶琨,缥缈灵界。在翠玉城下、绝壁崖边,金乌瞑目而立,心中思忖:“太阳的杂质终是太高,难以相容根源,奈何……奈何?”思量间,复抬眼望向赤炎烈日,“吞噬升物,修体法术,如今自体之杂已至限矣,弗得再进。恐唯行净日之法方得出路,然则且为之奈何?”正于苦思之时,忽狂风乍乱,万丈霞光倾泻而下,只见空中有一青、一金,两只神鸟在空中相旋环绕。那青鸟身段修长,灵羽蹁跹;这鹓鶵通体丰盈,流光异彩。方绕三圈,青鸟便扭转身形,展翅滑翔至崖边。挥挥那胁下的碧眼凤翎,眨眼就画出风盘一转。金鸟则纵身放出耀眼金光,将那真体凝结,展翅鹏飞浮于盘上。青鸟俯身张翎,踏九彩祥光栖于盘中。刹那间只见,长空中华光流彩,翠琼里熠熠生辉。原来这青鸟与金鸟,正是方才山下的青鸾、鹓鶵,此二鸟飞至半山,便开真目向山顶望去。只见朦朦白光之中,站立一只三爪凤黯。青鸾不能识其来历,鹓鶵也不见其修为,俱以是为无名小辈。遂冲入天顶,摆开阵势,昭浩浩之威,以静观其变。金乌一言不发,静静立于崖上白眼观之。于是一丝尴尬之意在这昆仑锋上左右飘荡,又为风声呼啸轻轻掩住。时暇良久……“咕!”青鸾轻声而振翅,话音未落,三尺风刃早已划出。话音方落,却见鹓鸟左翼赤光流转,瞬间一片耀眼红芒。这青鸾一击、鹓鶵一阻,一切都在眨眼间。那风刃为红光所耀,霎时丢去准头,狠狠扎在金乌双足前的青崖上,教那万丈绝壁近皆化为齑粉。那金乌,为二尊青红所震,鼓翅翻滚,俯身瘫软在菁城脚下,惶惶然心中寒意肆虐。轻振两翼,便觉痛楚,想来必已折骨断筋,腹下三只嫣红而灵巧的赤金纤爪,更经不住颤抖起来。青鸾便道:“为何拦我,这破鸟无甚法力,见我等在此,不朝亦不拜,长姐你没看到刚刚它看我的眼神,它……它…它鄙视我。”言及,青鸾已是怒急,双翅颤抖,冠羽直立,转身就向金乌走去,“可恶,看我把它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它万劫不得翻身……”一言未了,鹓鶵赶忙上前阻拦,曰:“好妹子,别计较了,你看它现在那么可怜。”说着放出金光筑在地上,转头望了一眼金乌,又道:“它已经受了重伤,就算帮阿姊一个忙,刚刚怠慢你的罪错,就以此折过罢。”而后一脸恳切地盯着青鸾。青鸾正待言语,鹓鶵又道:“晚上做的竹米团,多给你二十个。”青鸾一愣,犹疑片刻,想了一想,就伸出三根翼翎,道:“三十个,不能少”!鹓鶵心中无奈道:“这趁火打劫的家伙!”于是叹曰:“行——!”说完又叹曰:“你想累死你阿姊啊,要是我死了,你永远别想尝到竹米团的滋味”!“那……那们分三次,每次十个。”青鸾赶紧提议。“嗯,这倒是可以。”鹓鶵稍加思量的点点头:“要不每次给你加五个,我不吃力,你也可以逍遥一阵……”“唉姐,那三爪破鸟不见了。”青鸾打断得恰到好处。鹓鶵立即调头望去,原先金乌所在城墙下的巨大青石上,已经空空如也。鹓鶵皱眉回首,却见青鸾已站在崖边,摇头晃脑、东张西望。鹓鶵明白它的意思,随即上前曰:“就分三次,每次十个。行啦,刚刚那只光鸟往去哪了?”鹓鶵直接的问道。青鸾喜,拍了拍双翼:“唧唧,终是姐姐好。”鹓鶵撇头,青鸾续曰:“方才你在说话之时,那破鸟两翅膀突然闪起光,然后好像能动了,跌跌撞撞的就飞进城了,我估计啊它十有八九是鸿老祖家的。”鹓鶵听闻,思索片刻,道:“走,我们去拜访一下鸿钧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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