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坐镇丞相府后大周境内暂无动静,但是杨坚仍旧感到忧心如焚,寝食难安。
杨坚在焦躁不安中召见了李德林。
“公辅啊,如今天下尚无任何动静,可是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心里头也是惴惴不安啊。”
“丞相,您有这种忧患意识是对的。我们现在必须要保持清醒,现在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在平静的表面下早已经暗流涌动,现在我们已经是内忧外患,外有边关宿将随时可能反叛,内有朝臣不服,我们必须要慎重。”李德林道。
“我也知道啊,我现在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着不慎便会身败名裂,现在我们该从何入手呢?”
“有备方能无患。丞相,我们首先要保证京师的安全。丞相要派亲信控制住京师内外的一切中枢要务部门,尤其是京师的卫戍军队,确保京师安危,决不能祸起萧墙。还有在外地的宗室亲王和朝廷勋贵也必然有人不服。虽然宣帝诛杀忠臣,实行残暴的杀戮让大周君臣胆战心惊,君臣之间离心离德,貌合神离,宇文皇室也失去了以往的号召力和凝聚力,但是特别是他们还握有重兵,若是措置失当,必然会烽烟四起,天下大乱。”李德林道。
杨坚听着眉头紧蹙,“公辅啊,这些人当中谁最有可能反叛?”
“丞相,现在形势不明,我不敢贸然下结论,但是我敢断定有一人必然会反叛。”
“谁?”杨坚内心闪过一丝惊慌。
“相州总管尉迟炯。”李德林说道。
杨坚一听大惊失色,杨坚知道相州总管下辖河北九州之地,而尉迟炯的侄子尉迟勤在山东任青州总管,统辖山东七个州郡,数十万大军,若是尉迟炯反叛,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他们还有很多旧部遍及大周各州郡。杨坚想到这不禁脸色苍白,全身也颤抖了起来。
“公辅,他真的会反叛吗,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丞相,相州乃是天下精兵之处,一动而天下乱,丞相万不可存丝毫的幻想和侥幸。”李德林道,“丞相,我们不妨派个人取代尉迟炯相州总管的职位,可以试探其真伪,若是他能拱手相让则是国之大幸。否则的话丞相必然会和他兵戎相见,既然这样,拖得越久他准备的越充分,那对我们就越不利。”
杨坚点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们该派何人去接任尉迟炯?”
“丞相,这个人必须要有极高的勋望和功绩,要和尉迟炯功业相酹,否则的话恐怕无以服众。”
杨坚不禁低头沉思,自己刚刚开府办公,天下人情未附,敌友尚未分辨,和尉迟炯功业相等的人对于自己掌控朝廷会心服口服吗,会为自己竭诚效力吗,要是和尉迟炯联合起来那岂不是更是雪上加霜。
李德林似乎看出了杨坚的犹豫,“丞相,我有一人选,不知道丞相敢否用之?”
“你要选择谁?”
“定州总管韦孝宽。”
杨坚沉吟道:“韦将军耿直忠正,高祖皇帝待他不薄,恐怕不会为我们效力吧。”
“臣明白丞相的担忧,但是丞相,河北和山东乃是天下精兵之所在,必须要有德高望重之将前去镇抚,别人是无法驾驭的,韦将军若是顾全大局为整个大周天下着想,他会全力以赴的。若是他们联合反叛那也是天意,但是臣观察韦将军也是忠厚之人必然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让天下锋镝再起,兵连祸结。”
“现在看来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有让韦将军前去接任相州总管了。”杨坚思索道。
杨坚很快诏令让已经儿时的玩伴现在已成为自己姐夫的窦定荣为左右宫伯,负责皇宫的守卫,以弘农杨氏家族杨汪掌握京师军队,又任命独孤信的旧部独孤楷都督亲信兵马,以妹夫李礼成为上大将军,以北魏宗室元胄兄弟执掌禁中侍卫,将京师的军政大权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杨坚又下了一道诏令,解除了贺若弼的寿州刺史和长孙晟凉州刺史的职位。杨坚知道两位兄弟历来也是重情意,对武帝的感情是极为深重,恐怕会为了武帝的恩情不惜和自己决裂,铤而走险。
杨坚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两位兄弟不要与自己为敌。
正当杨坚苦心经营之际,汉王宇文赞却大摇大摆地来到丞相府,与杨坚同帐而坐。这个宇文赞和病逝的宣帝一样,好色荒淫别无他才,可是他毕竟是右大丞相,倒也名正言顺,令杨坚好不气恼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请求刘昉设法将其赶走。
对付宇文赞,刘昉并不感到为难。刘昉召来了几名姿色妖娆俊美的歌妓,浓妆艳抹,一下子便让宇文赞魂不守舍,便在丞相府大摆筵席与歌妓们调情嬉戏,好不快哉。
刘昉趁机向宇文赞说道:“王爷,你是先帝的弟弟,平素也最受先帝宠幸,如今皇帝年幼,不能胜任国家大事,在众亲王当中王爷如今已经是众望所归,可现在问题是先帝刚刚驾崩,人心尚未安定,群情尚扰,王爷暂且回到府邸静候消息,这里就由杨将军全权负责,待形势安稳之后自然便是要迎大王入宫做天子,这才是万全之策。另外这几名女子便是小人孝敬王爷的,就由王爷带回府邸好生享受。”
宇文赞听后不禁心花怒放,手舞足蹈地搂抱着几名歌妓返回了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