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这些措施令许多地方豪门贵族惊慌失措,暗地里怨声载道,纷纷前往长安向在长安的朝廷豪族哭诉,企图阻挠和破坏这些诏令。
元偕和王谊也被迫交出了大量的土地,对杨坚更加心生怨恨。
刘昉再一次和元偕和王谊走到了一起,三个人又一次借酒消愁。
“皇上是真的丧心病狂了,不但冷落了我们,还要断绝我们子孙后代的后路,实在让我们彻底寒了心。虽说我和皇上是儿女亲家,可是我也实在不能容忍他这般对待我们。”王谊说道。
“是啊,尉迟炯发动叛乱我们坚决支持了他,突厥入侵时,老夫为他出生入死打退了吐谷浑的入侵,想不到他居然会恩将仇报!”元谐说道,“如今那个酷吏荣毗正在华州逼迫我们武川豪族交出多余的土地,弘农杨氏杨素已经做出了榜样,看来我们离宰割的时候也不远了。”
“两位大人,那本来就是我们出生入死用生命换来的土地。现在我们在这里发牢骚难道就能让杨坚回心转意了吗,这样下去只会让他变本加厉的对待我们,与其这般任人宰割,倒不如来个鱼死网破。”刘昉咬牙切齿地说道。
元谐和王谊望着刘昉,刘昉坦然说道:“两位大人,你们如今虽然被勒令闲职在家,可是两位大人都是武川军团的元老,在军队中也是颇有威望,现在军队一些将领肯定对杨坚也是大为不满,只要两位大人振臂一呼,哼,鹿死谁手,孰未可知。”
两人望着满是怒火的刘昉大为恐惧,两人现在已经很清楚杨坚的威望和地位,现在叛乱无异于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两人虽然没有同意刘昉的阴谋,但是暗中确是频繁地与军队故旧往来。同时两人都请了一些道士算命占卜,设台施法,希望杨坚能够回心转意。
沙钵略在战场上一败再败,实在抵挡不住阿波可汗的复仇之兵,一路败北,便派使者前往长安,乞求大隋救援,千金公主也附上了奏疏,乞求改姓且为杨坚义女。
杨坚也在等待着沙钵略的使者,如今终于盼来了。与上次拒绝达头和阿波不同的是杨坚爽快地答应了突厥使者。马上令杨广给沙钵略必要的兵马和粮草补给,暂时遏止住了阿波可汗的攻势。
杨坚便派内侍徐平和为使者前往沙钵略处,改封千金公主为大义公主,取大义灭亲之意。千金公主内心的苦楚与羞辱涌上心头。沙钵略令军士枕戈列阵,迎接徐平和,并且修国书一封让徐平和递交给杨坚以表谢意。
徐平和回到京师,杨戬听闻其奏又看了沙钵略递交的国书,好不气恼,便语李德林:“这个沙钵略他可是内心不服啊!”
李德林看后也应道:“皇上,沙钵略的确是口服心不服,虽然国书对皇上是信誓旦旦,可是表文首句却采取了与皇上对等的格式,毫无俯首称臣之心。”
“有求于朕,居然还如此傲慢。朕为了顾全大局,可以咽下他侵略大隋这口气,但是朕绝不会容忍这次他对朕如此的无理。”杨坚怒道。
“皇上应该趁热打铁打击一下沙钵略的傲气和锐气,如今的主动权在我们手里,臣建议皇上再派朝廷重臣前往突厥。”李德林奏道。
“朕的使臣刚刚回来,以什么理由再次前往突厥呢?”
李德林思忖片刻便道:“皇上刚刚册封千金公主为大义公主,徐大人上次只是宣达诏书,皇上这次可以为公主购置大礼,以使臣携重礼以探望新任女儿为名出使突厥。”
很快杨坚又修国书一封告诉沙钵略派尚书右仆射虞庆则为使者探望千金公主,并且令长孙晟随身前往。沙钵略自然明白杨坚的用意,他虽然有求于大隋,但是让他臣服于昔日从没有放在眼里的大隋,他还是极不情愿,他决定仍旧故伎重演。
虞庆则来到后沙钵略令突厥士兵列于帐外,三步一喝,五步一吼,企图威吓虞庆则和长孙晟。虞庆则走进帐内,看到帐内中央陈列着大量从隋军劫掠而来的兵器,又看到躺在宝座上的沙钵略,沙钵略正眯着双眼望着二人。
虞庆则大为恼怒,厉声斥责:“大可汗,我等奉大隋天子之命前来慰抚可汗,可汗既然向大隋求援,理当臣服于大隋,岂能这般无礼!”
沙钵略并没有动怒,只是微微一笑:“隋使莫怪,本可汗前两日偶然风寒,有病不能起身,还望隋使见谅啊!”
“虞将军,可汗性子暴烈,有豺狼之性,还望将军不要惹怒了可汗,否则本公主恐怕也保不住将军。”千金公主的话语里似乎还含着几分威胁,这时帐外的军士又怒吼了一声,一时间账内鸦雀无声。
“看来可汗并无与大隋和好之意,毫无诚心可言。既然这样的话,那本使即刻回去奏禀皇上与可汗彻底决裂,你就等着让阿波可汗围追堵截吧。”
虞庆则说吧正欲转身离走,却被长孙晟急忙拽住。虞庆则突然明白过来,这次杨坚是让自己过来挫败沙钵略的锐气的,这般回去岂不狼狈,更主要的是破坏了杨坚分离突厥的大计,那自己必然会受到杨坚的责罚。
虞庆则醒过神来怒气冲冲地望着沙钵略。
长孙晟转过身来毕恭毕敬的说道:“大可汗陛下,突厥汗国与大隋都是大国,您和我大隋皇帝都是大国天子,可汗不起,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可汗,这次我们携带重礼前来探望公主,如今贺可敦为天子之女,那可汗也是大隋的女婿,可汗岂能无礼不敬妇公?”
沙钵略见虞庆则放出狠话也一时着急,如今见长孙晟这般回话,一时词穷。千金公主也无奈地摇摇头,沙钵略只好起身,谈到:“须拜妇公,本可汗只好勉力而拜了。”
沙钵略起身下跪接受了诏书,起身后望着虞庆则苦笑道:“得作大隋天子奴,虞仆射之力也。”语气中不免多了几分悲凉。
虞庆则和长孙晟走后,沙钵略和千金公主越想越凄凉,越感悲惨。想想当年自己是何等的风光,驰骋草原,傲视群雄,率领突厥大军入侵大隋,势如破竹,如今受到了这般侮辱,不免悲从中来。沙钵略和千金公主抱头痛哭,如怨如慕,如泣如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