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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鼻子(4)

“不知道哇,媛媛,他是一个神秘的家伙,他来无影去无踪,可以随时出现在我想去的地方等我,而我却对此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的姓,不知道他长得如何,是何方神圣,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而我唯一知道的,只有他的一个昵称,和他的一个在虚拟世界里的身份,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像这样的人,在我的身边每天会出现成千上万个,寻找到他(她),无异于大海捞针。”小刀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刀,你没试过网上追踪么?也许他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的。”媛媛提出了一个建议。

“媛媛,这个我早想到了,这个家伙第一次和他对话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利用这种方法查找他的IP地址,只可惜当我正准备着手开始时,对方似乎有所察觉,我并没有放弃,谁知我无论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破解他的网址密码,他太狡猾了,我几次三番地努力,全都无功而返。”小刀垂头丧气地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媛媛站起身来,准备收拾桌子,他不禁问道。

“只能和他就这么聊下去,直到我们发现什么为止,就目前来看,希望他露出破绽的可能性……唉,微乎其微,除非他脑子进了水,或者什么其他的因素,让他心甘情愿地说出来,否则几乎没什么希望。”说到这儿,小刀也站了起来,只是动作颇有些吃力,他接着道:“而我只好和他继续聊下去,要是哪一天我受不了了,他就会自动地告诉我他是谁了。”说完,他把盘子和碗累成一摞,拿到了厨房,媛媛跟在他的身后。

“对了,小刀,他们会不会和那个什么琥珀中心是一伙的?”媛媛又问了一个问题。

“是的,”小刀答应得很干脆:“他,正是琥珀中心的官网的论坛的版主。”

“对了,他的ID名称叫什么?”媛媛的问题仿佛都是一闪念而成的产物。

“‘一夕匕之’。”小刀冷冷地吐出了这几个带有浓郁的恐怖色彩的文字,回头看时,媛媛正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一夕匕之’?他怎么会起一个这么怪异的昵称?什么意思啊?”媛媛的疑惑是正常的。

“‘一夕匕之’组合在一起就是死亡二字!”小刀的这句话故意用了几分阴冷的语调,媛媛吓得张大了嘴巴,手里的筷子也掉在了地上,幸好不是盘子和碗,否则非摔得稀巴烂不可!

“媛媛,你……你没事儿吧?”小刀后悔告诉了媛媛这个神秘人的ID名称,害怕她再做噩梦。

“哦……哦,没事没事……对了小刀,今天上午,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去冰箱里拿饭的时候,谁知我竟看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是的,小刀,我保你一辈子也没有见过的,当我拉开冰箱门的时候,我惊呆了,五颜六色的光,照亮了整个冷藏室!我逆着光看去,竟然发现那光是由琥珀发出来的!真的,小刀,我不骗你,千真万确……”媛媛兴奋地道。

“什么?琥珀居然发光了?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啊?”小刀不相信,同样也是真实的。

“我没骗你,不信,你自己去看啊!”媛媛信誓旦旦地说,就好像在发毒誓,是的,他的确看见了,我作证可不可以?小刀放下了碗,使劲儿一拉,光线一下子打在了他的脸上。

只可惜,那光是冰箱里的灯光发出的,光的颜色很昏黄,小刀看了看那几块琥珀,还是老样子 ,没什么不同之处,小刀有些失落,感觉到被耍之后的失落,他并没有怪媛媛,也许是自己错过了。

“你看到了么,小刀?”媛媛跑了过来,看到了被昏黄的光照着脸的小刀,也失落地低下了头。

“媛媛,下午给我带个假,我就不过去了,我要去会会那个‘一夕匕之’!”小刀关上了冰箱的门,回头对媛媛道。

“阿锋!阿锋!我是你的哥哥,你还认识我么?”一个声音从一个黑暗的小屋子里传了出来,小屋子在哪儿?太黑了,我看不清,门是用特殊的合金制成的,从外面根本打不开,窗户也关上了,窗帘是一种特别厚的布,光被严严实实地挡在了窗帘外。我的眼睛里一点光线也没有,瞳孔在一点一定地扩大,却也仍感知不到一丝光的讯号。

“声音在我的耳边,一点一点地溶化开了,灌在了我的大脑里:“刀锋,以前你总是怪我太磨叽,老是不给你自由的空间,是怪我,咱哥俩自幼父母双亡,而我,作为你的兄长,就必须挑起照顾你的重担,都说女人的盆宽是为了孕育生命,而男人的肩宽是为了抗起责任,是的,刀锋,我们都是父亲的希望,虽然我们没能叫几天父亲这个神圣的字眼,但我们依然是幸福的。刀锋,也许你听厌了这些个陈词滥调,好吧,我换个话题。

“记得高考的时候,你整夜整夜地说不着,我很着急,好不容易度过了这个难关,紧接着,又一个难题放到了我的面前,你要上大学了,学费怎么办?当时我也在大学里,虽说出口是上了大学,却跟个打工仔没什么两样,也赶巧,有一个出国留学的机会,我学的是琥珀研究,出国可就意味着我可以见到我敬慕已久的K先生,他当时是世界文化大师,琥珀研究权威中的权威,可是为了你,没错,我放弃了,在我眼里,你不单单是父亲的骄傲,更是我的骄傲,而我们两个人,却要为了几张被世人骂做‘王八蛋’的臭纸而劳累伤行!

“对不起,刀锋,有一件事情到现在我都没有对你说过,不过现在好了,我可以向你袒露我的心迹,好吧,我告诉你吧,是的,我参加过杀手组织,我也曾经参加过暗杀行动,不少轰动一时的命案是我的杰作,我的手上,既有普通人的血,也有某些个不要脸的败类的血,但我退出杀手组织的时候,还意外地得到了一大笔钱,不过使我受用终生的,却是这一身的本领,包括我在那以后教你的,比如搏击,射击,驾车,自救,都是我在那个时候学到的,是的,我要把你培养成一个和我一样的全职杀手,我们要奋斗,打造自己的天下!刀锋,现在我们就开始吧,起来啊,刀锋,我们明天就要到来了,你怎么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哦,原谅我吧,我忘记了,你已经睡着了,永远地睡着了……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这么狠心地就离我而去,就这么让我的心化作死灰,就这么让我多年得辛苦付诸东流!

“不,我不相信上天这么绝情,刀锋,不要离开我,你可曾听到你的哥哥的呼唤?也许你真的没有听到,也许是你在和我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刀锋,也许我说了这么多,你们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但你哥哥听说的每一句话都言自肺腑,刀锋,请你原谅我,请你原谅我不可以哭天抢地,不可以用泪水为你祭奠,不可以随你而去……

“我唯一的办法,只有……”

阿嚏!哦,对不起,是我打的一个喷嚏,实在是抱歉啊,我感冒了,刚才实在是没能忍住,十分抱歉,没能让大家听到那句话的后半部分,其实我也没能听到,怪我,都怪我!借张纸,擤擤鼻涕。

那扇特别的门打了开,刀兵从门里走了出来,嘴上虽然说没有流泪,腮边却清晰地出现了泪痕,他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不是么?几个人马上拥了过来,对他毕恭毕敬,又递给了他纸巾,刀兵接过纸巾,擦了擦脸,看来刚才的演讲太声情并茂了,虽然听演讲的是个死人(我除外,否则,你们也不可能读到这篇故事啊),可也太煽情了,倪萍?别逗了,根本没法比。刀兵丢了纸巾,回到了卧室,突然……

他想起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小刀,你记性太差了,不是说好了要去和那个“一夕匕之”对话么?呵!居然忘了,不可饶恕!他爬了起来,套好了外套,屋子里只剩了他一个人,媛媛上班去了,小刀蹬上了鞋,顺手带上了门,小楼去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听一个陌生人的话,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以及他口中的秘密?不,不,他似乎有一种预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要有事情发生,大事儿!什么大事儿?

小刀哪里会知道?否则他不成先知了?出了单元门,小刀信步出了小区大门,不多时,就出了大门十几米,下午的阳光很好,他一边走,一边回想着昨天早上看到的自己的店——哦,那店已不再单单属于自己了,凯子和媛媛也是其中的一员了,小刀也才有可能在一个难得空闲的下午在大街上闲逛,他的步子很慢,头脑却在飞速思索——店被凯子装修一新,一进店门,小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地上铺满了光亮的瓷砖,两侧实木的货架,透露着一种复古的气息,棚顶的灯也换成了节能灯,照比之前的屋子里要显得亮堂得多,往里走,一面巨大的木质招牌上面仿佛是用墨写成的五个大字,小刀琥珀店,小刀当然知道那只是用电脑制作出来的,木牌前有一张大写字台,台上有一台电脑,各种各样的线电脑上,像培养基里的克隆人一样,回过神来,小刀才发觉,原来木制的货架是镶了玻璃的,他不自觉地走了过去,又一次惊奇地发现,原来每一根货架支柱的后面,都隐藏着一根软细的管子,凯子告诉他,那是冷凝器的管子,过两天热了的话,就插上电,让它制冷。

小刀想了想凯子的那番话,真是周到之至!现在就很热,想必冷凝器的管子已经向外冒冷气了吧?小刀想到了冷气,居然在这挥汗如雨的天气里一哆嗦,打了一个冷战,又朝前走了几步,到了,到了目的地。

一个名叫“轻舞飞扬”的网吧,门口,小刀下意识地按了按裤袋,没钱上网基本上和没钱吃饭下场是一样的,小刀推门进了去,正纳闷为什么要关着门时,一股冷气扑面而来,霎时间让他的神志得到一次大清醒,明白了,空调,他来到吧台前,吧台前站着一位漂亮的女网管,脸上挂着仿佛永不凋零的微笑。

“你好,先生,”漂亮的女网管说起话来也让听者如痴如醉:“欢迎光临轻舞飞扬……”

“你好,我上网……不计时。”小刀站在吧台前,递过了自己的身份证,上网需要实名制。

“好的先生,这是开户卡,祝你玩得愉快!”网管把一张特别的卡递给了小刀。

小刀抓了卡在手里,走了几步,突然他回头问道:“小姐,你一天要这样做多少次?”

“呵呵,你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她思索了半天:“大约得600多次吧。”

“呵呵,有趣。”小刀握紧了卡,走到了电脑区,捡了台机器开了机,坐下,程序般地完成了上网前的动作,戴上耳麦,静静地等待着,开机音乐,沙发很舒服,皮面虽不是真皮的,但却让小刀的臀部享受了最高级别的待遇,小刀抓过了耳麦的控制器,调了调耳麦的音量,握了握鼠标,登录了系统,点击了网页浏览器。

很快,小刀就进了琥珀中心的官网论坛,大致浏览了一下帖子,没什么新帖子,小刀又点击了一下“与版主聊天”的那个链接,不多时,就进了那个板块,小刀的昵称是他父亲林建峰的,不多时,版主上线了,他主动和小刀发起会话,他的名字还是那恐怖的四个字,小刀看了看在线人员,只有他和那个“一夕匕之”。

“你终于来了,”“一夕匕之”好像等待了千年一般:“你是不是害怕我了?”

“是的,怕,从一开始,我就怕!你是一个谜一样的人!——不,具体说来,是个男人!”小刀盯着屏幕,快速地敲击着键盘,他仿佛从字里行间看出来什么。

“呵呵,你很聪明嘛!居然在没有见过我的前提下知道我是男人!可我要是告诉你我是个女人呢?”

“少废话,你在我父亲的墓碑前留下纸条,让我来和你对话,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墓在哪儿?你知道的还有多些?”小刀连珠炮似地一通发问,等待“一夕匕之”的回答。

“没错,是我在你的父亲的墓前留下了纸条,今天上午,或者具体说来是清晨时分,我到公墓去看望你的父亲,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考虑到今天是你父亲的祭日,做为琥珀中心的同事,我有必要去给他扫一扫墓,转念一想,今天你也一定会来,所以我就在铅桶下留了张纸条,这不,你也来了,也看到了我留给你的话,我的目的达到了。”

“你究竟是谁?你想要干什么?”小刀感觉自己被耍了,但他不可能用文字表述出自己的心情。

“这个……你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会有一天的,你会明白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它们都是有答案的,只不过目前你没有找到而已,没关系,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小刀——原谅我,从你用你父亲的用户名登录的第一次起,我就知道你是谁,因为琥珀中心的信息全都是极端保密的,好了,不说了,听你说,你能跟我讲讲你的店经营得怎么样了?我听说是专门经营琥珀饰品的吧,没错吧?”“一夕匕之”居然连这个也知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么?”小刀差点跳进电脑里,穿过网线,痛扁那个混蛋一顿。

“朋友,”“一夕匕之”居然叫了他一声朋友:“你听我说,我是诚心想交你这个朋友,并不是出于什么目的。”

“哼!”小刀鼻子哼了一声,目的?小刀想起了什么,敲打着键盘道:“我问你,你的琥珀中心曾经发给了我三只邮包,里面装着的都是些眼睛鼻子的东西,你是不是在拿我寻开心?你是不是觉得看别人出糗心里痛快?满足?居然还在那里与我大谈什么交朋友?”小刀长舒了一口气,静候回答。

不多时:“小刀,此事我真的是一无所知!但我可以保证,他们不会害你,是的,你是林建峰教授的后人,保护你还来得及,怎么会害你呢?也许是他们的恶作剧,也许是他们给你出的难题,但不管是什么,他们绝不会有害你之心!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或许其中有什么奥秘,但我真的一无所知。”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小刀擦了擦手指。

“手指有些酸疼吧?好吧,我们这次聊天就到此为止吧,下次的时间我会再通知你。”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擦手指?你难道……”小刀下意识地瞅了瞅四周,没有人,连一只对准他的眼睛都没有,疑惑不已,他,在哪儿?这个神秘的家伙!小刀仰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屏幕。

“别瞎猜了!”“一夕匕之”敲打着键盘,屏幕上出现这样的一段文字:“你一定很惊奇吧?我怎么会知道你在干什么,其实我不但可以看到你的动作,你的面貌,你的表情,你的神态,甚至你的衣着,你的新戴的项链,你的项链是琥珀的,是上个月的最新款,你手上有一枚戒指,中指上,证明你已经交上了女朋友,而且马上就要步入婚姻殿堂,你的头发有些凌乱,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吧?怎么样,我没有看错吧?”得意洋洋的表情。

天!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小刀有四周看了看,这时屏幕上又跳出了一行字:“小刀,坐正,眼睛向上抬,抬,你会看到一样东西……看到了么?”“一夕匕之”在引导着小刀发现什么,小刀依着他的话,坐好了,眼睛一度一地向上抬,向上看去,很快,他就看见了,一只摄像头,就夹在电脑桌的角落里,小刀恍然大悟。

“你终于发现了,不过你也一定很困惑,是的,你并没有开启摄像头的功能,我又是如何开动摄像头的呢?我可以告诉你,没错,我学过黑客课程,在你与我对话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用破解程序解码了你的IP地址,所以你的一举一动全都在我的视野之下,我不但知道你在干什么,而且你现在身在何处,你刚才都干了些什么,你现在身在一个名叫轻舞飞扬的网吧里,刚才和一个漂亮的女网管对了一番话,我用不用说出来给你听听?”

“不,不必了。”小刀忙打了字,但他又紧接着跟了一句话:“你真是一个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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