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知道苏辰请她帮的是什么忙，秦伊雪不敢先开口问。
“其实我前些日子一直在找她。”苏辰看了一眼秦伊雪，“但是现在我有要事在身，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找？”秦伊雪接话。
“是。”苏辰说。
“好。我会帮你留意。”他要找她？他是什么人？只是现在她不能告诉他自己的身份。那么他救她的那份情暂且搁置吧。
没想到，这一转眼，便是六年过去了。六年，让她变得更加成熟的同时也更无情，六年也让他变得更英勇更冷漠。
烽烟起，谁能幸免？时间和纷乱无休可以把人消磨得不再是自己，却也把人磨砺得更加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不知道这是他们的幸运还是他们的悲哀。
“妈妈，还是我去吧。”圣羽需要在青楼中挑选女子随军，云水阁自然不能幸免。好在云水阁自来有人庇护，随军也只是军伎，不是军妓。只是战场不比青楼，生死往往不由人。哪怕是青楼女子，纵有千金，也断断是不愿的。可她是秦王的女儿，将军之后。等待了这么多年，也该到时候了。她清楚地知道，要找到仇人要报仇，只能拥有权力和实力，所以她再三考虑之后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云瑶握着薛伊的手，嘱咐道：“要活着回来。”都是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人，她一个也舍不得，只是芸月不比薛伊，她聪明，也许比芸月更合适。
“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虽然不是亲人，却也一起生活了六年，云水阁虽说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却也给了她一个栖息的住处吗，让她学会了不少东西。
从此所有的感情轻拿起重放下，不再属于她。
“妹妹，姐姐在这里谢过了。”芸月走进房间时秦伊雪刚好在收拾行囊。
秦伊雪转过身，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子，其实芸月也不过比她大三岁，如今有了可以照顾她的人，很快就会有一个家。秦伊雪放下收拾了一半的衣物，走过去扶起地方的芸月。
“月姐姐这一跪妹妹受了。”其实刚才芸月进来的时候其实她已经知道了。她不想欠人，同样也不让人欠着，因为这两种感觉都不好，所以她才没有阻止芸月给自己下跪。
“姐姐对不起妹妹。”如果不是薛伊自愿替换了自己，估计霍家不会再要她了吧。在云水阁固然抵得过卖身的那步，可是随军之后是否依然，谁晓得？无论与否，她的一生恐怕都要毁了。只是现在，她怕是一生都要欠薛伊的了。
“霍某在这里谢过薛姑娘了。”只见一个男子走了进来，倒是有几分书香气息。
“霍公子！”秦伊雪及时止住了就要朝自己行大礼的男子，“月姐姐已经跪过了，就免了吧！只希望从今往后你能好生待我这个姐姐，也不枉费了她的一份心意。”其实她并不需要那男子的感激，因为他对自己来说什么也不是。秦伊雪转身走到床边，低头边收拾边说道：“何况我本是无依无靠之人，比不得月姐姐，我去兴许更合适。好了，我要收拾了。”
“那薛姑娘保重。”
“妹妹保重。”
“报……”一个士兵从帐外跑入，跪在那个正在研究地形图的男子背后。
“那些女子可是来了？”背对着士兵的男子没有回头看一眼地上的人，眼睛依旧看着地形图，正在思考着接下来战局。
“是。”士兵回话，依旧跪着，“这是将军要的名单。”而后从身后拿出一张皮质的布呈现在那个只有背影的男子身后。
“可都查了底细？”转身过来的男子正是六年前的李莫，许是经多年的战场磨练，脸上比之过去多了一份睿智和锋利。
“是。”士兵答。只见李莫挥了挥手，那士兵便会意离开了军帐。没有去看那份名单，李莫将它丢到了一边，继续研究他的地形图。
秦伊雪等一群女子被带至军营，十来个女子被分到了若干个帐篷里，而秦伊雪则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同一个帐内。在她们进去的时候，被命令不得随意乱走。这就是军营，军令如山，即使只是随军的女子，也必须准遵守。
本以为经过了一路的奔波至此可以好好休息，却不曾想这一夜并不安静。
“去那边看看。”只听得外面转来一男声。
“这里是？”男声已经靠近秦伊雪所在的帐篷外。
“回将军，这里是新到的那些女子的住处。”一个士兵走到说话的那个人面前回话。
听声音和语气秦伊雪就猜想那人会进来搜，就在她想要走出来的时候，刚好与欲进来的李莫对上。
“薛姑娘？”
“李将军。”
两个人同时出声。她知道他多年来立了不少军功，一路升至将军。而他对她的认识还停留在那个云水阁女军师薛伊薛姑娘的层面。
“将军可是在找人？”秦伊雪微笑走了出来，站在李莫的面前。
李莫从缝隙里往帐内看了看，“薛姑娘怎会到这来了？”他记得名单里并没有她的名字不是？难道方才的人是她？
“我是替云水阁的月姐姐来的。怎么，刚才可是有人夜探军营？”秦伊雪说明了自己出现的缘由，也大方地任由李莫打量自己，毫不避忌他怀疑的目光。
“嗯。刚才似乎听到有人在我帐外。”李莫避重就轻。他对这个叫做薛伊的女子只有几面之缘，那便是和她下棋的时候。
“哦，可曾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秦伊雪询问道。
“这倒没有。”他方才出动士兵搜查就是要打草惊蛇。
“将军，宁可……”抓错一千，不错放一个。本来那个士兵要说的是这话，李莫也知道，秦伊雪亦猜到了。
“吩咐下去，都回到自己的岗位，再加派些人守夜。”李莫盯了一眼那出列的士兵，很快否决了他的想法，按照自己的意思命令下去。
“是。”那人只好照办。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姑娘。”李莫将秦伊雪带到了他的军帐，又看了看确定没什么需要收好的，“薛姑娘随意坐就好。”说完又走向地形图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