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皇上息怒!”赵佶贴身的那名宦官走上前去提醒,放眼望去,这里也就只有赵佶和他没有跪着。
赵佶扫了一眼亭子里的人,挥了挥袖子,“你们都下去吧!”他知道自己刚才吓着这些奴才了。如果那人在的话,又会责骂自己仗着天子的威名欺凌下人吧!她关心别人,却独独不对他!
“皇上,这酒甚是苦,不喝也罢。”等到众人都离开了,那奴才在身边劝了一句。赵佶听得这一句,回头望向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奴才,目光透露出一丝了然。可是他们都清楚苦的不是酒,是人心。因为有所求,所以才越发觉得苦涩。
苦无回报!
苦在心中,不能言!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商隐
德庆公主成婚前夕
“姑爷?”当溪亭看到赵明诚的时候他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姑爷?”溪亭小跑过去搀扶那个醉得已经看不清来人的赵明诚。
“清照,清照,是你吗?”尽管醉了,他叫唤的永远都是小姐的名字。溪亭不回应,任由赵明诚将自己错认,也许只有认错人了,他才会和自己如此亲近吧!
“清照——”赵明诚已经反手握住了溪亭的手,不消一会,柔弱的溪亭就被赵明诚拉入了他的怀里。任凭赵明诚抱着自己叫着别人的名字,溪亭都没有离开赵明诚的怀了,她想就让自己待一会,一会就好。
可是,在溪亭触不及防下,赵明诚突然一手攀上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压向自己,对准了她的唇吻了上去,准确度之高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醉了!溪亭的脑子短时间里空白了,她竟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吻了她?
“清照——”他换气的片刻叫唤的名字让溪亭顿时有一个激灵,她使力推开了那个怀抱,散去了自己痴恋的温度,站得离他好远。确定了他真醉了的时候,再次走近,将其扶起,向黎晴照的屋里走去。
溪亭知道,他需要的是小姐,而不是自己,她从来都知道的。
在庭院里沉思了好一阵子的黎晴照想着,赵佶这一刻给她送来这样一封信,真正想要告诉她的是什么?是后宫有人对她起了杀意,他不想自己卷入这后宫争斗之中?还是他因为求而不得,所以无奈之下只得把他和自己之间的一切过往当作了前尘往事?告诫她不许提起,伤了他帝王的尊严?
“清照——”赵明诚嘴里还在叫喊着。
庭院里的黎晴照听到声音回头,就看到溪亭扶着赵明诚过来,“小姐”溪亭喊了一声,心里还在跳个不停,生怕刚才姑爷吻了自己的事被知道了似的,有些心虚起来了,“姑爷喝醉了,一直喊着小姐的名字,溪亭想着姑爷定是希望由小姐照顾,就把他带来了。”
眼看溪亭那小小的身子骨就要支撑不住赵明诚了,黎晴照无奈地走了过去,帮了一把,“先扶到屋里再说吧。”另个力气不大的女子便把那个大男人支到了屋里,为了好大的劲。
真不知道刚才溪亭一个人是怎么将醉醺醺的赵明诚带过来的!黎晴照大量了两眼那个瘦小的溪亭。这让溪亭更加不安起来,难道小姐发现什么了吗?
“去打盆水来吧,顺便把毛巾拿来。”
“哦!”幸好,小姐不知道。
溪亭将水和毛巾都拿来了,“小姐!”她将毛巾递给了黎晴照。
黎晴照伸手,但是犹豫了一下,没有接过又收回了手,“还是你来吧,我不懂怎么处理。”然后站在一边,作壁上观。
看溪亭快弄好了,“我去泡壶醒酒茶来。”说着就打算转身出去,她此刻心里正烦着,不希望看到另一个让自己心烦的人,烦上加烦,说她无情也好,无心也罢。
“小姐,还是我来吧,你在这里照顾姑爷,我顺便将这些水倒了。”溪亭看小姐准备丢下她和姑爷在一起,生怕一会出现什么不可控制的局面来,想着要逃避,手脚都伶俐了些,她已经先一步起来,走出了门。
“清照,我们为什么不能像真正的夫妻那样?”榻上被清理了一番的赵明诚说着醉话,听到了李黎晴照耳里,却另是一番苦楚。
他是在责问她啊!他连醉了也不忘问她‘为什么不能’!
她走上前去,将挪动得快要掉下来的他扶正,冷不防地被他带进了怀里,几乎是下意识地直接就挣扎,可是却听到他呢喃道:“这次我再也不会放你离开了,再也不会。”在赵明诚的梦中,刚才自己明明已经吻上了她的,可是她转眼间就消失了,这会儿见她再出现,就再也不放开了,于是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不让她有一丝一毫可以逃脱的机会。
见挣脱不开那个力气大得惊人的人,也不见他有异常的举动,黎晴照索性让他搂着。全然没有发觉,现在她趴在他的身上,这个姿势有多么地暧昧。
“小——”姐,溪亭端着茶回到了门外,看到他们双双倒在榻上,止住了没有落下的那一步,也没有喊出声了,直接掉头离开了。她希望的不就是这样吗,他如愿以偿了,她该替他高兴才对啊。可是为什么止不住往下掉的眼泪?害怕被人瞧了去,溪亭急忙离开,像刚才没有出现过一样。
被赵明诚报得有些久了,黎晴照觉得全身都累,她动了动想要起身,却像是惊动了身下的那个人,他狠狠地抱紧了她,不让她离开,仿佛她这次一离开就再也不会出现一般。后来索性翻身过来,将她压在了身下,眼睛迷离地望着身下的她,就要吻下去。
黎晴照被这突如其来的位置变换惊吓着了,他究竟是真醉还是装醉?看着赵明诚就要吻上自己,她的双手使劲地抵着他越发靠近的身体,不让他与自己贴着。
“为什么不能?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是夫妻!”赵明诚没有睁开眼睛,像是痛苦地挣扎着,可是又不愿意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