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用玉勺舀了几遍，却没有动口，放到一边。
想起桂嬷嬷打翻在地方，油光四溅，香气四溢的那一桌菜肴，她也不由的有些滴口水，人是铁，饭是钢，何况一顿不吃都饿得慌。
浪费美食，还是最大的罪恶。
“吃饭吧。我饿了。”
曹炼出乎意料挪动身体，到了竹轮椅上，那双眼透出股股威压，让怔在一旁的绿柳无法不按她的话去执行。
一小会，丰盛的晚餐就已经就绪，似乎太后的到来，让王府上下对曹炼这个王妃有了更多顾及。
完全按照她设计的西式晚宴，居然也能准备的七七八八。
她心底不由冷冷发笑，都是一群只会欺软怕硬，攀龙附凤的势利眼。
“过来，坐下陪我一起吃。”她向绿柳招手，眼神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柔。
看的绿柳惊讶得愣住了。
“小，小姐。奴婢不敢，被人知道……”就算有太后撑腰，她也不过是一个棋子，绿柳很明白，眼前这个顾雪瑶自从醒来后，与其说变得越来越匪夷所思，不如说越来越冷漠而理智的可怕。
以前那个虽然会大吵大闹，不把端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看在眼里，傲慢到了天下。但在自己心里，却只会对她嗤之以鼻。
而现在，她实实在在的觉得，如果一着不慎，对她有任何的不小心，就会像落入万丈悬崖一般，粉身碎骨。
“今天没有小姐、丫鬟。我让你坐下就坐下。你不说我不说，难道这屋里还有其他外人不成。或者你自己……？”
绿柳额头冒出大股冷汗：“没有，小姐。我陪您就是了。”
“这就对了，去把门关了。今天静苑，我们主仆两人不醉不休。”
曹炼双眼闪动，看着绿柳颤抖背影，快速从袖中拿出一节竹筒，向她酒杯之中倒入一滴无色液体。
“来，庆祝静苑终于恢复安静。这杯一定要喝完。”
曹炼边喝边观察绿柳神色，没什么异常。拿起筷子，夹住一块大大的红烧牛排。
“绿柳，你看这应该是出生不到一百天的小牛肉。煎炸的时候，吱吱作响，配合美酒，很是美味。一定要尝尝。
只是很可惜，你听说一个成语，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吗？”
绿柳脸色越来越苍白，近乎一张快要被捅破的草纸，只能努力用酒杯遮挡自己慌张。
“可惜啊，美食是用来享用的，掺加了东西，却成为了毒药。就像跌打药膏本来是用来救人的，却被人下了媚药，结果成为更加害人的东西。”
曹炼自己切下一片嫩嫩牛肉，拿着明晃晃的精巧匕首，闪过绿柳眼睛。
绿柳双手明显的一抖。
“小姐，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哦？那你就说说，前天给我身上抹的那幽绿药膏是怎么回事吧。”曹炼双手骤然一停，一手刀，一手叉。
两道寒光，配合着她那冰冷如刃的双目，周围一切都冻结了。
绿柳身体无法动弹，她感觉被无数锋利的光线封锁，稍微一偏差，就可能被撕的粉碎。
就连呼吸都越来越急促。
“我，小姐……，那不是大少爷送给您的药膏吗？”
“大哥？顾北尘？”曹炼心底冷笑。
空气中划过一道精芒，嗖的一声，锋刃无影漫过绿柳眼前。
青丝飘舞，绿柳心都快要迸出来。
她双眼张得近乎爆炸开来，嘴巴努力睁开，身体却仿佛僵直的石像一般。
“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上次少爷来看您时候，送给您的药膏吗？小姐的房间除了少爷，一直没有外人拜访，奴婢以为是少爷带过来的。奴婢记错了，请小姐责罚……”
绿柳咬了咬嘴唇，身体蜷缩，四肢收缩，恐怖避开曹炼杀人一般寒光。
看你撑到什么时候。
曹炼微微一笑，缓缓伸出右手托住她零乱的刘海下的苍白的面容。左手则端起餐桌上那残余的青瓷酒杯。
“小姐，奴婢知错了，请小姐责罚。”
她无辜的双眼转着泪，可曹炼却分明看到了那双眼深处的惶恐伪装。
“绿柳，你知道有一种毒无色无味，可进入身体，一旦月圆之夜，便会如同万虫噬骨一般疼痛吗？”
她嗅了嗅那酒杯，最后淡淡将那残余酒水滴落在绿绿面前。
果然，绿柳脸色刹那间，从苍白坠入死一般的灰黑，仿佛彻底被抽掉了最后的灵魂，没有任何生机。
“七虫七花散散……不，不可能……”绿柳惊恐地低下头，不相信的样子。
如同拉线木偶被剪断了控制线，最终的疯狂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想想这阵子，我让你准备的那些花瓣，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沐浴吗？
“绿柳，再仔细回忆回忆，到底我身上药膏是怎么回事。要再记错了。你应该知道，后果可能会很严重。这七花七草的解药，我可还没炼制过。”
“我说，我说……”
绿柳彻底瘫倒，依偎在桌椅的旁边。
她小心翼翼看着曹炼：“王妃，在告诉您一切之前，能不能先答应奴婢一个要求。”
“你应该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曹炼有点不耐烦，漠然放下碗筷。
绿柳整个反弹起来，疯了般死死住曹炼裤腿：“奴婢不敢，小姐请看。”
话没说完已经露出了水葱般的胳膊，一道刺眼的黑色血线，如同三条毒蛇之吻形状，从她锁骨开始，已经蔓延到整个手臂。
“这是……生死符！”曹炼猛然陷入回过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