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镇江大步走进羁押室,狠狠地瞪了王时奎两眼,问朱俊基道:“情况怎样?”
朱俊基答道:“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他身上搜出一万二千块钱。”
王镇江正待发着,只听见王时奎带着哭声道:“二叔,您老人家总算来了,他、他们刑迅逼供!你看吧,我的脸都被打肿了!”
王镇江厉声喝道:“住嘴!老子认为打少了,打轻了!老子还没动手呢!”
说着,跨步上前,举起右手,狠狠地朝王时奎的脸上搧去!
“啪啪”两声脆响,王时奎的脸上顿时起了两个红红的手掌印。
王时奎愣了片刻,颤声道:“二叔你…...”
“你什么你!我早就想教训你这个兔崽子了!”王镇江回到朱俊基身边坐下,脸色气得发紫:“我不给你讲什么大道理,但是小道理我要讲给你听!你如果不听,小道理我都不讲了!”
王时奎的眼睛像要一头疯牛一样气得通红,胸脯巨烈起伏着,将头一扭,偏到一边。
王镇江叹一口气道:“你知道为啥叫你来吗?是为了救你!如果你换成别人,我才不耐烦管你呢!”
朱俊基一听,有些不明白,疑惑地看了王处长一眼。
王镇江继续说道:“我是怕你陷入郭家太深,所以拉你一把!郭家是什么背景你知道吗?你小子长得有几个脑袋?”
王时奎回过头来,冷笑一声道:“救我?二叔你是开玩笑吧?你都把我弄来关着了,还能是好心?”
“我就知道你要这样问,但是只有傻儿才这样问!”王镇江掏出一根烟点燃,说道:“你大哥王时荣现在哪里?人都被人家杀了尸体都找不到!后悔当初没来得及提醒他不要和郭家搅在一起,否则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大哥他……他犯事能怪郭家?谁说又是郭家下的毒手?”王时奎疑惑地问道。
王镇江吐出一口烟雾,由于这一口烟抽得太猛而刚学起抽烟技术不太熟练,因而呛了几口。他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继续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那儿装傻?我问你,郭家有没有紫阳来的妖道?”
“妖道?好、好像是有几个道士在进出,但是我没发现他们做什么犯法的事。”王时奎的声音降低了大半,因而听起来是在嘀咕,早没了气场。
“我再问你,边城那些失踪的妇女儿童为什么都在郭家公馆?以前万福房开的周万福、赵国建失踪案为什么都与郭家有关?这些我们公安处可都有案底的,你难道就没有思考一下吗?”王镇江用手指敲着桌子问道。
“我、我一个小小的治安队长,哪里想那么多,只是领导叫干啥就干啥。”王时奎垂下头,脸上的掌印更加明显了。
王镇江又将烟灰缸里的半截烟头点燃,道:“我知道你是执行命令,但是你是一名人民警察,是非观念和正义感不能不要吧?当赵三国和秦大唐救出了失踪学生和儿童,你为什么还不让他们走?还要持枪威胁围攻他们?”
“我、我、我的任务只是维护郭家的安全,其他的我可没想那么多。”
“你真是个混蛋!全城的人都知道失踪了几名学生,你难道不知道?当赵三国告诉你他们将失踪学生和儿童解救出来了,你为什么不加慰问和接应,反而还不让他们走?难道你真成了郭家喂养的一条狗了吗?”王时奎说到这里,示意朱俊基作好记录,朱俊基向两名侦察员打了一下手势。
王时奎抬起头嗫嚅道:“二叔,你、你要问啥就问啥,咋就骂人呢。”
“老子就是要骂你!****的不是东西,脑袋长在屁股上被人家当猴耍,还浑然不知!我再问你,你参没参加劫持人质?必须老实交待!”
“啊!二叔,你可别乱扣帽子啊!我、我可只负责执勤,其他的我一律没参与,不信你去问问我的弟兄——不,治安队员们!”王时奎一听慌了,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王镇江对朱俊基道:“朱队长,看来要得到人证,还得请在郭家执勤的治安队员们来一趟。我想尽快将王时奎的事情搞清楚,如果他真没多大的事,我也就放心了。”
朱俊基寻思一下道:“我理解王处长的心情。这样吧,叫王时奎亲自打电话,叫来几个治安队员,就说王队长开会晚了没有车,叫来几个人接他。”
“嗯,这办法可行。”王镇江说罢,对王时奎道:“你打个电话吧。”
王时奎想掏手机,才想起手机被刑警没收了,便道:“把我的手机拿来吧。”
一名刑侦审查员将手机递给王时奎,王时奎的手虽然被手铐拷着,但还是很快将电话拨了出去。
“喂,彭斌副队长吧,我、我在玉女峰开会晚了,车子发生了故障。你派几个人来接我一下。”
待对方答应后,王时奎挂了手机,一名侦察员将手机收回。
王镇江挥了一下手,示意朱俊基和两名侦察员出去“迎接”从郭家公馆来的治安队员们,自己则坐在凳子上继续做王时奎的思想工作。
“二娃子啊!”见没有外人在这里,王镇江就称呼起他的小名来:“我们王家素来人丁兴旺门庭生辉,我们这一辈我在公安处,你父亲在教书,你三叔当兵在部队也是个副团级干部,地邻老少谁不羡慕啊!但是到了你们这一代,虽然你和你大哥都在公安局工作,但是你大哥却因犯事而名声狼籍还被人暗杀了!你侄儿王冲也跟着他一样倒了大霉!如果你再有事,你叫我们当老的脸往哪儿搁、心又怎地安生?”
王时奎听着,一阵暖流趟过心间,脸上呈现一副哭相,道:“谢谢二叔的关心,但是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离郭家远一点,最好不要在那儿值勤了!”王镇江又点燃一支烟说道。
“可是,丁书记和向书记要我在那儿,我不去不就抗命了吗?”王时奎为难地说道。
王镇江眼睛一鼓,说道:“向书记?还是你的亲舅子呢!你与向娟的关系我不是不知道,如果离了婚向家反成了你的仇家了,到时我担心万一有啥事他们会将罪恶裁在你头上,到时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王时奎寻思一下,觉得二叔说得有理,便道:“二叔,那你给指点指点吧,我该怎么走?”
王镇江弹了弹烟灰,若有所思地说道:“我问你,你和郭家真的没事?你身上的钱从何而来?你老实告诉我,给我讲了你才没事,讲迟了就有事了!”
“我在郭家只得些吃喝,但绝对没参与任何违法行动。至于那些钱,有二千块是这两个月的补贴,那一万块是……”说到这里,王时奎打住了。
“是什么,快说!不然就晚了!”王镇江着急地说道。
“是郭万春给了辛苦费。”王时奎终于讲了出来。
“郭家真是有钱啊!他们想把你哄着,让你看好郭家的大门,让你睁只眼闭只眼不要过问里面的罪恶勾当。不过你可听好了,如果郭家有什么问题,你可是要受到牵连的啊!”王镇江提醒道。
“可我不在哪儿不干又不行啊,难道让我辞职?”
王镇江笑了一下道:“辞职倒用不着。这样,你这一万块钱就不拿到桌面上讲了,公安处没收充公。至于你们是否参与郭家的行动,等你的同事们来证实。如果真的没有犯罪行为,就不予追究,就当今晚的事情没有发生。但是前提是,你要给我们公安处提供郭家里面的人的活动情报,关键时候配合我们行动!”
王时奎叹了一声道:“那好吧,只要二叔你真心对我好,我接受你的条件。”
王镇江也叹了一声,道:“我绝对是为你好,当然也为了工作。我只是叫你趁早悬崖勒马,保持清醒头脑,回到正常轨道中来。一句话,我不愿看着你犯法坐牢!”
这时外面一阵响动,在特警和刑警的“护送”下,治安大队副队长彭斌和三名队员进了羁押室。
当彭斌看见王时奎从在羁押室里面,便突然明白了什么,想掉头回跑,但是早被堵了个严实。
朱俊基道:“彭队长,还是到里面去吧,我们这里办公条件差,只有这儿宽松点。”
彭斌心想:少给老子来这一套,原来将老子骗上门来是别有用心啊!
但是他嘴上不敢说,狠狠剜了他一眼,到了羁押室。
朱俊基和两名侦察员又在前面坐下,开始问话。
“彭队长,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你们在郭家公馆除了执勤还干别的事吗?”话一出,两道如剑的目光便投了过去。
彭斌身上微微颤抖了一下,道:“没有。”
“你们几个呢,他说的是否真实?”朱俊基又问向其他队员。
“真的没有。”三人都摇头说道。
“那你们在郭家是否发现什么违法犯罪活动?”朱俊基又问。
“没有。”彭斌冷静地回答。
“真的是吗?早上郭家公馆都翻了个底朝天,你们都没看见是吗!”朱俊基一拍桌子喝道。
彭斌冷笑了一下,道:“朱队长,我这人不怕出丑,我们是警察,去给私人当保安我和兄弟们其实都不情愿,哪怕一个月有一千块补贴!因为我们在同事们的眼中抬不起头来,都说骂我们是看家狗!我们受不了这种窝囊气!早上我们是看见有人在高空打斗,但那都是高人,我们没见过那阵势,都躲在室内去了。”
“彭队长说得对,我们都是一样的想法!”
“我们早就不想在郭家干了!”
其他三人纷纷说道。
“那为什么明知被劫持人员已经救出,而你们还要围攻他们,不让他们离开?”朱俊基追问道。
“是、是……”彭斌说着,偏头看着王时奎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