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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冰虞举起手中的笛子,放在唇边,缓缓地吹出裹着无数心酸忧伤的曲子,不用任何人懂。因为这是在祭奠我们还未到来就已死去的爱情。

这时曹寅刚从养心殿出来,就听到了这绵延悠长的笛声,有一种莫名的悲伤缠上曹寅的心头,莫名的有一种认为这是一首为自己而奏的曲子的冲动。到底是谁,又为何吹出如此忧伤的曲调,又是在向谁倾诉自己的痛苦?被笛声吸引,曹寅来到了浮碧亭旁,看到的却是那抹自己所熟悉的身影,那么孤寂,那么悲伤。冰虞,你在向谁倾诉自己的痛苦?你知不知道这样子的你让我觉得心痛。脚像是被黏住了一般,无法举步离去,曹寅只是静静的呆在一旁听着那唤起所有苦涩和心酸的笛声,直至笛声不再。

冰虞并没有发现曹寅一直是在旁边,当她转身看到那个自己魂牵梦萦的面容和身影时,就这样傻傻的愣住了,似乎是忘记了该如何动作。时间在这一刻就像是停止了一般,谁都没有任何的言语动作,只是就这样互相对视着。一会儿之后,冰虞就带着一抹僵硬生疏的笑容走到曹寅的面前,向曹寅欠了欠身子,说道:“冰虞见过曹大人。”

并没有理会冰虞生疏的礼数,只是如同朋友一般熟络的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天上高挂着的一轮明月,没想到已经是这么晚了。自己从养心殿出来的时候不是才刚到黄昏的么。

微微的笑了笑,笑中带着苦涩,带着无奈,回答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阿玛、额娘,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所以就突生一种悲伤的感觉。看着这个被被重重宫闱包围着的皇宫,被锁住的不只是我们的人而已,锁住的更是我们的心。”

“所以冰虞才吹出方才如此忧伤的旋律?”是这样么?那么冰虞你的心呢,也被锁在这里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的心又该何去何从!

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点头,然后向着曹寅欠了欠身,朝着坤宁宫方向走去。请不要用如此心疼的眼神看着我,即使你听懂了我的悲伤;请不要用如此悲伤的眼神看着我,因为我会为你心疼。我已经无法在你的身边继续的待下去,因为我怕我会深深的陷入你的一切之中,无法自拔。但是我是知道的,应该为你牵挂的人不是我。

坤宁宫

珞璃看着冰虞失落的背影,她也总算是知道冰虞到底是在为什么而失魂。躺在床上一直想着冰虞到底是喜欢容若还是曹寅这件事情,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今晚玄烨没有来东暖阁,珞璃总觉着像是被人用刻刀从自己的心里刁去了什么东西似的,空了一块。于是就想着去找冰虞聊天谈心,刚想去找冰虞,就看见她握着笛子朝御花园走去。想起今日来冰虞的一反常态的样子,免不了心生担忧,就只好跟着去看看。

那叫人断肠的曲调包含了你多少的委屈,多少的悲伤和多少了酸涩,对曹寅入神的凝视包含了你多少的爱慕,多少的心疼和多少的无奈。可是冰虞你又为何不向我倾诉呢,至少这样会让你好受一些。为什么要自己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呢?难道是因为我才是真正锁住你的凶手?冰虞,我希望你知道,我可以为了自保伤害任何人,但是这其中不会包括你和珂歆;我可以为了自私夺走任何人的幸福,但是你们我只想看着你们幸福。如果,冰虞、珂歆有一天我真的伤害到了你,不用顾往日的情谊,绝决果断的离开我,去找寻自己的想要的温暖和守护。

回到那张空荡荡的大床,突然珞璃觉得自己的心变得更空了,甚至是重重的痛着。她好想玄烨,好想躲在他的怀中好好的哭一场。脑海中不停浮现的是刚才在浮碧亭中的场景。

看着冰虞即将离去的背影,曹寅问道:“冰虞有想过要离开这皇宫吗?如果,有人可以带你永远的离开并且给你你所要的一切,你会离开吗?”

“我不知道究竟是有谁能给我我所要的一切并带我出宫。冰虞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婢,从来不奢望着什么。我知道这宫里有我最最宝贵的友谊,有我要用心保护的人,我要做的就是陪在她们的身边。”

其实当曹寅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的心是被狠狠揪起来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冰虞说出什么样的回答。听到了冰虞说出的答案,自己并没有因为冰虞不曾有过要离开自己的念头而雀跃,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其实伤害冰虞最深的不是这寂寥的皇宫而是她这个被她用心保护着的人吧。泪水被珞璃强忍着禁锢在眼眶之中,不允许被流下。

第二天,珞璃只是一个人躲在房中,不愿出来。不管是早餐还是午膳都是珂歆端进来的。看着珂歆端着盘子的双手,突然珞璃的脑海中出现了冰虞的那句“冰虞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宫婢,从不奢望着什么”,抓住珂歆的手,不让她再去拿那些盘子,然后紧紧地抱住珂歆,被抑制一个晚上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冰虞、珂歆,你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宫婢,而是在我心中可以顶下半边天的存在,你们可以寻求自己想要的、所爱的,而并非是不奢望什么。

“珞珞,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臭康熙又欺负你了?你放心,歆儿一定会替你报仇的!珞珞不哭,不哭,啊!”看珞璃哭的那么惨,珂歆还以为玄烨又欺负珞珞了呢,于是愤愤不平的说道。

而珞璃没有说话,只是趴在珂歆的肩膀上摇着头。没有人欺负我,而是每个人都对我太好,让我有了太多的罪恶感,让我觉得是自己霸道的霸占着你们应该有的一切,而不是站在我的旁边端茶送水,纵使这一切只是你们自愿。所以珂歆、冰虞你们不可以不要对我太好,我怕真的好怕到时真的要离开你们时,你们会因为我的太舍不得而抛弃自己的幸福。

这时,玄烨恰好处理好朝中之事来到了东暖阁。虽然为了保护珞璃不想让她背上独占龙宠的罪名而不得不去到别的妃嫔那儿。可是自己还是忍不住想来看她。但是自己看到的竟然是珞璃痛哭的样子,好不让玄烨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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