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鹜的眼神冷飕飕的不带一丝感情,死死的盯着她,若眼神可以杀人,楚暮菲已经死了成千上万次了。冷不丁的轻扯了扯嘴角,可爱秀气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温度。
厌恶的表情出现在脸上,她站起身俯视她,“楚暮菲,这只能怪你自己!”
不耐的用脚试探性的踢了踢地上昏迷的人儿,确定她昏过去了才放心,珍儿恨不得乱脚踩死她!她一脸淡笑地轻轻无摸微微突起的肚皮,冷淡的哼了一声,“好了!出来吧!”
樱花被阵阵朔风吹落,满天尽是颜色。
光线细如蚕丝,清透,明净,如千万根金针透过树叶间隙落下参差斑驳的碎影,飞扬起的落叶叠激柔情,零碎的剪影里走出一个男子,风吹着榕树叶子清脆的“沙沙”作响。
风吹起了白色的衣角,阳光下,他的侧脸倾泻下金芒,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没错,这个男子就是童少齐。
童少齐淡淡的对珍儿露了一抹让珍儿怦然心动的微笑,珍儿轻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有些复杂的看着他。她竟然帮了他,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帮他把楚暮菲……
不再理她,童少齐满怀爱恋的看着静静的如“泪娃娃”般躺在地上的楚暮菲,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暮菲!你只能属于我!只能是我!”
“少齐……”珍儿复杂的眼里不知不觉竟蓄满了泪,爱一个人好难……好难……
轻抬纤手,捻着珍儿尖俏的下巴,看着未风干的泪痕,他毫无感情可言地俯低身,在她的唇角印上了一个冷不丁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吻。对他而言,这只是他唯一能给她的报酬。“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只为你……即使倾尽一切,即使……变成魔鬼!”珍儿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哭喊,只是她发现她的喉咙苦涩的说不出一句话。
童少齐温柔的蹲下身子,温柔的抱起昏厥的楚暮菲,眼里一沉,看着楚暮菲后脑竟然还流着血,他阴鹜的看了珍儿一眼,愤怒!珍儿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在他的眼里除了愤怒还是愤怒,“难道真的只能看见她吗?”珍儿咬着下唇,看着远去的身影,无力的跪坐在冰凉的地上。
童少齐给珍儿的永远只有背影!
泪似乎失去了知觉,她的脸好疼,她的心似乎更痛,痛得让她昏厥。她模糊的实现再也蓄不了泪了,忘不了他是怎样愤怒的给了她一巴掌,忘不了他阴狠地对她说:“你故意的是不是?她出事,你和你肚子里的贼种绝不会好过!”忘不了他是怎样无情的将她狠狠的推倒在地,抱着自己最好最嫉妒的朋友绝然而去……
天旋地转—原地的珍儿万念俱灰,颓然挫败的掩面痛泣。“我真的错了吗?”最后一丝理智从指缝间悄然而逝。那一刻,她的小腹痛得麻木了她的神经,腿间的血不断地涌出。珍儿惨白惨白的脸上流失了最后的血色,额上涔出细密的汗珠,捂着肚子,她觉得世界变得好黑好黑。
天空似乎也在悲鸣,如豆大般的泪滴在地面上,大颗大颗滴落在她染了血的世界。她的泪水失去了知觉,痛楚紧扯着撕裂了意识。
“少齐……救……救孩子……”雷鸣阵阵,最后的声音被雷鸣盖过去了,身体开始冷冰……最后一刻,她将手抚上小腹,沉沉的睡去……
雨哭得好无力,风带着泪滴,没有尽头的黑暗,喷涌而出无法自救的遗憾。
爱得太美,太冲动……太悲伤。人生最遗憾的事莫过于放弃不了该放弃的,固执的,坚持不了该坚持的。还来不及出生的孩子,还来不及说:“对不起,暮菲。”还来不及……已经再也来不及了。
“暮菲!暮菲!”“暮菲!你在哪?”“暮菲……”学校里井拓然急如热锅上蚂蚁的身影在每一个地上,每一个角落,他着急的快要把南阳高中都翻了一翻,“暮菲……同学有没有见过高X(X)班的……”“同学……”“同学,你有没有……”“暮菲!楚暮菲你给我该死的出来!”她真的像水一样空空然的在人间蒸发了那般,井拓然疯子一般撕吼,他还没有说他爱她,他还没有告诉她他好想好想她,想她青涩娇媚的笑容,想她纯如奶味的体香,想她……他意识到……他真的很爱很爱她!如果失去了她,他真的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仰天怒吼:“楚暮菲!”他的脸庞滑下一行清泪,彷徨无措,第一次,挥霍的22年以来,第一次他流泪了,为了一个女人流泪,为一个名叫“楚暮菲”的女人而流,为了一个偷了他整颗心却消失的女人而流。谁说井拓然这般霸道无常的人不会流泪?
只是那时的他没有遇到她……
有人知道,当天童少齐就带着楚暮菲离开了那个城市,更没有人知道他们休学去了哪里。那年18岁,他们疯狂了一切。
温馨的厨房里,俊朗的男子温柔的从身后将一个娇小的身子环在了怀里,将头靠在她的肩头,亲昵地磨蹭,“少齐,呵呵……你别闹了啦,你看菜都快焦了……”楚暮菲抱怨却好笑地是指交错将手搭在他换在自己小腹的手上,她觉得好幸福好幸福,“暮菲,有你真好……”他宠溺地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四目相对,他看着她如玉琢般的樱唇,正低下头准备亲吻,谁知……“呕……呕……”她捂着嘴干呕,而他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他,刚在前一刻感激上帝给了他这份幸福,亦感激珍儿,感激珍儿打中了暮菲的神经中枢,他带她去医院,医生说她失忆了,脑里的血块一直化不开,醒来的她只记得他,只依赖他,眼里也只有他,他真觉得这份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带她离开了那个城市,他怀着从未有过的憧憬期待着未来。可是……当他拉着一脸莫名奇妙的她去医院时,医生的一句话判了他死刑,她怀孕了!天地似乎都在震动,她茫然的看着他,而他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鹜。是恨!“少齐……这个孩子……”楚暮菲心头一热,似喜似悲,内心却有种很凄然的悸动。“暮菲……打掉吧……”他恨那个男人,但更很这个生命,他不应存在的!不应该!他冷冷地看着她的小腹,温柔的轻抚她飘逸的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若醒来都会先喝一大杯水那样自然,那样……没有一丝感情。“什……什么?”她惊异地看着他,难以置信的泪在眼里打转,无助,彷徨……这是我们的孩子!少齐……这是我们的孩子……她哭了,明知道现在的她还太年轻,根本没有能力养他,可是心里似乎有千万把匕首在血淋淋的剖析她,她的心告诉她,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暮菲……我们没有能力……以后会有更多的孩子……”“不!我不要!少齐……他是我们的孩子,他是一个生命!”即使是失忆,忘记了所有的曾经,童少齐似乎依旧走不进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