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修改一下,称呼改得比较随大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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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我阿娘临着出嫁,却鬼使神差地要跟姚从姚氏五娘看什么花。这一看,自己的夫君看得没有了,成了姚从的夫君了。是不是?”
阿嫫觉得这话有些不地道,但又无法反驳这个事实,说:“五娘她个性懦弱……”
诸乔打断她的话:“且不管这些,我只问你是不是她得了益。你自己也说,诸家对我阿娘来说,固然不算好的。但对她来说是足够了!”
阿嫫点点头:“是。五娘确实是高攀。但五娘与女郎素来同吃同睡……”
诸乔却不管她在说什么,打断她的话又问:“姚氏勘察阿娘被劫的事,之后,就跟姚从疏远了。是不是?”
阿嫫脸色有些不悦,皱眉道:“……是……”但立刻就为姚五娘辩解道:“……但话不是这样说,这两件事,实在隔得太远。中间还有许多的曲折……小娘子固然是谨慎,其实委实多虑了。五娘的脾性最是纯良又胆小。这么多年,女郎与她日夜相伴其中又……”
“你快不要提我阿娘了。”褚乔制止自己想翻白眼的轻佻动作。这些天她还不知道?姚四看上去凶悍,实在是个糊涂人。要不然也不会弄成这样了。
阿嫫没有与她在‘讲起自己妈时要是什么样的语气’这礼节上纠缠,只是顿了一下,从善如流道:“这些年,老奴也与她朝夕相对,若真是恶毒之人,哪会没有半点痕迹?更何况,这件事实在以经有了定论。”
褚乔意外挑眉:“怎么说?”
“五娘去了长平之后。老君令二郎,来过一次长平。叫五娘安心,说害女郎的人以经拿到了。是本来要跟五娘一样,做女郎陪嫁滕妾的一个。她宿来就与女郎不合,早就有了异心,以为诸氏与姚氏联姻,势在必行。女郎与五娘要是没有了,自己便能趁虚而入,才方才下了这样的手。这女的当时就伏了法,一头自己撞死了。也算得上为女郎报了仇。这件事,老奴方才没有说,怕女郎气恼。想着,等女郎回归家后,老君自然会给她交待。”
阿嫫说完,叹了口气,觉得好好一个人,做了这样的恶,年轻轻便没了性命很是可惜的样子。向褚乔说:“小娘子真正多虑了。”苦口婆心“更何况,若真是五娘所为,老君怎么会只是疏远她。就算她成了一家主母,也一定会叫她伏罪!”
“疏远姚从,是姚二郎来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阿嫫极有耐心,像是要劝服褚乔不要再做无谓的猜想,说:“二郎当时说了这件事,还说老君相念五娘了,五娘自嫁到长平,再未有回过家。叫五娘不如与他一同回顺充,解老君相思之苦。五娘当时是允了,还叫老奴收拾行妆,但哪知道旧病又犯了,受不得颠簸。二郎便只得作罢。”说完沉默了半天,想到收拾行妆那天的事。她脸色顿时有些奇怪。
那天,她以为五娘屋中许多常用的东西自然是要带的。哪知道五娘却叫她收库房里的。但她素来知道五娘的脾性,那些东西完全不合用,收来做什么?
未必不是真心要走?早知道自己会病。
这个念头一跳出来,她就连忙打消了。五娘是那样和气又苦命的人,年纪小小没了生母,个性又绵软。从来只有人负她,没有她负人。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不好这样想她。
褚乔听了阿嫫的话,心中越发起疑。冷笑了一声说道:“姚二无功而返之后。姚氏就再也不与姚五娘住来了。你还说无事?”
见阿嫫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不说话,继续说:“那个伏了法的,说不定只是个幌子。姚二是想将姚五哄骗回去。恐怕,那时候他们只查得零星痕迹发现是姚五做的,震惊之余,苦于时间过去了太久,没有实据。而姚从已经远远嫁了,成一家主母,打不着够不着的,不能轻易设计质疑。只好想出这个办法来。想叫姚五先回来。哪知道姚五是早防备上了,怎么也不肯走。最后无法,只得打落了牙住肚里咽?除了疏远姚从,让她借不到诸氏的势。再不能拿她如何。”
阿嫫沉默了好半天,神色越发凝重。
褚乔便问:“那你说,姚从出嫁后,是不是从没有回过顺允?”
阿嫫脸色越加难看,确实是。嫁出去的女儿再不回去真是闻所未闻。口中说:“是。嫁到长平,五娘就病了。时好时坏。经不起颠簸出不得远门。未疏远时,也从来都只是书信往来。二郎来之前,老君几次想叫她回去,她都推脱了。”
褚乔问:“若真是姚从做的。她不肯轻易回到姚氏去,也不奇怪了。她怕老君佯做无事其实怀疑她、设计她。她自然不肯。老君没有办法,便叫姚二郎去时,是如何的模样?”
阿嫫越想脸色越加难看,额头上都起了一层浮汗。“老君叫二郎来长平,五娘每次见他时,都是带着一大帮子人见的。有一次,与二郎在花园偶遇,都是急忙走开。好几次,诸氏的二郎都受姚二郎所托,想促成兄妹多见见,五娘都说身体实在不适不肯前去。老奴当时只以为,世家相交,若场面不足,怕没了风范。五娘本身出生又不好,低了二郎他们一头,才不想见他,刻意如此。”
从头到尾再把这件事过一遍,她抹了一把汗,如梦方醒。
只觉得以前自己真正是浑浑噩噩,万事不知。一时出了神,站在那里。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脸色灰败。
褚乔见她这副神色,试探说道:“我也只是设想,平白多个心。未必就是如此。事有巧合也未必?”
阿嫫像是魔怔了,呆站了好半天,才突然怔怔念叨:“就是如此、就是如此、就是如此。”
一但有了怀疑,再回忆这几年,那些平常因为过于信任而未察觉的蛛丝马迹,统统浮出水面。且不说先前,光说这些年,表面上姚五娘事事都处在下风。但哪件事她真的吃亏过?!一次二次,还可以说她有福气,运势好。次次都是这样,就不简单了。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是年纪大,眼神不管用了。姚从这个人,明明就心思深藏。
姚五娘心思深得哪怕贴身的人,都从没发现她流露出半点破绽。在姚家经营多年,全家上下,硬是没有一个人说她的不好。看上去是个弱的,但真正行事起来,对别人狠对她自己也狠。要不然就没有一起被劫的这场戏了。
姚五娘当时,可是货真价实地受了很多伤,腿都差点断了,还大病了一场,到现在都没好全。要不然,就算是她多年经营,姚家也不是傻的,不会当时没有一个人去怀疑她。谁会怀疑一个,命都丢了一半的人!她竟然为了不做滕妾做夫人,可以拼上命!
而在,万一让姚五知道四娘找到了。依她这样的性子,就算姚四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肯定会不放心。绝不肯让姚四活着回顺充。而其中知情的人,比如自己,也肯定活不成了。
阿嫫擦汗的手抖得像在筛沙。
褚乔见阿嫫这表情。暗道好险。若真是这样,告诉诸三娘给她妈去信,去的就像自己所担心的,真的是催命信。
好在诸乔谨慎惯了,万事都求个小心,多想个‘万一’。这也正是她上辈子平安完成那么多任务的关键。她那时只是觉得整件事有点不对。哪里不对,却说不出来。于是多了个心。后面也不是真觉得阿嫫要害姚四。而是先吓一吓她,好叫她开口。等她开了口就能证实一下,自己的这些猜测对不对。
不对当然是好。乐得轻松。
但现在阿嫫这样的神态,她想到自己差点不知道怎么死的,也平白生了一身的汗。
阿嫫擦完汗,茫然抬头看到诸乔,眼睛才算聚神。想到自己方才还事事为姚五辩解。还出了什么‘偷偷摸摸无声无息’的鬼主意。要真是这样,还真的就是死得无声无息了。她‘扑嗵’一下便跪倒,惶然道:“小娘子。老奴真是不知情!”说着,一下子又从地上蹦起来,说:“老奴给女郎请罪去!”
褚乔吓了一跳,一把抓住她说:“她知道了闹起来,有什么用!”
阿嫫连忙停下步子,口中说:“是。是。”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小娘子,现在我们可如何是好!不然,老奴快快给女郎与小娘子打点行装,送你们走罢!”“这大雪中,我与阿娘两个怎么走得了。”褚乔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