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哲盯着柏言殇,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忽觉不忍,一时之间上官静和柏言殇两人的面孔重叠,只听他喃喃说道,“静儿,你一定想不到有一天你和柏泉的女儿会落在朕的手里,成为朕的妃子吧?呵,这算不算是对你不爱朕的最好惩罚……”
柏言殇不由又是一惊,脱口而出道,“你说什么?!”
流哲似乎还沉浸在回忆中,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爱朕,为什么你宁愿爱柏泉那个老匹夫都不愿爱朕……”
柏言殇的脑中顿时轰鸣,所有的思绪似乎都随着流哲的一句话而倾塌……
“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急于知道真相的柏言殇顾不得他是九五之尊,手上用上了全力扣住了流哲的脖颈。
在流哲回神过来之际,只见他无所畏惧的盯着柏言殇,低声喃喃,“你娘不爱朕,她爱的人是柏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柏言殇怒声吼道,“告诉我真相!”
“呵……呵呵。”流哲突然苦笑起来,“朕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静儿,枉费朕对她内疚一生,把她女儿嫁给曜儿为正妃,到头来,她爱的人居然不是朕……”
“你怎么知道的?!”
“呵,这里面是你娘的亲笔,你该认得吧?”突地,流哲从腰间拿出一个荷包。
柏言殇缓缓松开手,接过荷包,拿出,展开。
上官静熟悉的寥寥数字呈现在眼前。
流公子亲启:
上官静陋质,承蒙公子错爱,心中感恩万分。然此生一心只为柏姓公子守候,纵然未来未卜,上官静今生亦无悔。
看完这寥寥几句话,柏言殇愣住了那里。柏姓公子,难道说的就是柏泉?
“呵,朕当初以为静儿送荷包给朕是表达爱慕之意,心下欣喜,也没细看荷包,怎料到内有乾坤,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跟朕作对了一辈子的敌人,居然是自己最爱女人深爱的男人。”流哲苦笑说道。
“那他呢,他爱不爱我娘?”柏言殇突然傻傻问道。总觉得有什么事是自己必须要去证实的一样,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呵,他?”流哲取笑道,“你心里一定恨透了他吧?连一声爹都不喊。”
“告诉我!”柏言殇像只受伤的小狮子,急于……急于知道柏泉的事。也许,也许隐隐当中,有什么是她一直没看清的。
“他爱。”两字轻易的从流哲口中吐出,“朕和他在朝堂上斗了一生,一直觉得他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蠢,蠢到要赔上全府人的性命也要给你娘报仇!”
柏言殇的心里顿时有着说不清的酸涩,硬是将涌到眼眶里的液体逼了回去,浑身颤抖着道,“是他……是他害四哥哥?”
“也许是吧。”流哲轻笑,“他想死,朕没理由不给他机会。”
“那……那是他亲生儿子,是他最得意的儿子……”柏言殇目光定定,几乎语不成调。
“所以朕说他是个疯子,他处心积虑七八年,一直在为你娘寻找一个报仇的机会,一个能让柏府上下全部人包括他自己丢掉脑袋的机会!”
柏言殇身子一顿,瘫软在地。目光变得悠远起来……
“爹爹,下朝回来陪言儿和娘去扑蝶好不好?”年幼的她扬着最纯真的笑容,对着柏泉说道。
“当然好。”柏泉宠溺的摸摸她的小脑袋,“爹爹一下朝便立马回来陪言儿。”
“爹爹真好。”铃声悦耳,她满满的给了柏泉一个大大的拥抱。
六岁,她已经长得标致剔透,他玩笑道,“咱们家言儿现今就长得这般美,将来柏府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破喽。”
“言儿不嫁,言儿要永远陪着爹爹和娘。”她笑着摇头,左面看看他,右面看看上官静。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她都不记得了?是他突然对她和娘冷然相对?是娘惨死的震撼太大?还是他对娘的死因不闻不问?为什么她要忘了他对她的种种好,为什么她忘了?
娘说世上男子都是薄情的,可是他呢?他呢?他一直在用他的方式保护着娘和她吗?那种方式,远离,冷漠,却还是消除不了柏夫人的猜忌吗?
娘,你可知道,你误会他了,言儿也误会他了。他爱你,至深啊。
“皇上。”突然,她顿时醒悟,她需要做点什么才是。所以就直直跪在流哲面前道,“请饶他一命!”
“哦?”流哲笑言,“听了他为你们所做的感动了?”
“皇上,您若饶他不死,柏言殇心甘情愿入宫为妃!”柏言殇定定说道。
“哼。”流哲低哼,“心甘情愿?现在就是你不情愿朕一声令下也能让你进宫!”
“那么,皇上得到的将只会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你?!”流哲怒声,“好,好啊,静儿的女儿比她有骨气啊,可是你知不知道朕最讨厌一件事,那就是被人威胁,这世上没任何一人威胁的了朕!”
“皇上?!”
“就算你现在死在朕面前,也改变不了朕要杀他的决心!”流哲恨恨道。
柏言殇瞳孔一缩。
“你就在这儿好好等着明天的结束然后乖乖的当朕的静妃吧!”话毕,大跨步跨出了寝宫。
“皇上!”柏言殇身形惧颤,焦急唤道。只是无人应答。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狐狸,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