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接近年尾,宫内,太监宫女们忙着新年的彩头。
而另一边,柏言殇安静的房间内却只有她一人。月下,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飘进了她所在府邸的庭院,如同空气一般,全然没有惊动府内的侍卫们。
房间内的她心底陡然升起一阵不安,反射性的回头,一双美眸警惕性的扫视着空荡荡的房间。
是她多心了吗?总觉得今夜有些不安。
良久,才收回视线,转身,正欲要前去放书,一阵寒栗之气自背后起,来不及有所反应,她的身子陡然一僵,然后向一旁倒去。
一道黑影出现在她的身边,身材颀长挺拔,他的脸上带了黑巾,遮住了容貌,却遮不住他幽暗的双眸难掩的暴戾之气。
但他还是轻轻的抱起地上的柏言殇到床上,然后在床边坐下,深深的凝视着她,抬起修长的指腹温柔的来回抚摸她的绝美容颜。良久,他才沉声开口,“进来吧。”
闻声,忽然有个上了年纪的女医官模样的人进得门来。
“查查看。”
“是。”女医官恭敬躬身上前。
黑影慢慢从床上站起走开。
屏风被拉上,里面正在进行着什么,屏风外,黑影背对而立等候着。
不多时,在女官为柏言殇检查了之后,便躬身出来。
“是或不是?”只闻黑影沉沉问道。
只见女官肯定的摇了摇头。
“下去。”没有温度的声音从黑影口中传出。
“老奴告退。”女官领命出去了。
待女官一走,黑影颤身扯下了黑巾,是张极为俊美的脸,却血色全失,眉宇间,似乎还在隐忍着浓浓的怒意。
只见他缓缓移向屏风内,一步一步,似乎极为艰难的移向床边,看着那床榻上的人儿,他几乎想要伸出手去掐断她的脖颈。残存的理智一遍遍的提醒着他,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她也不愿意的,都是萧芷颜,是她害的,还有……还有那个男人!
对,那个男人,他不会放过!
胡礼!呵,风玥影!居然是他,那个玩世不恭的小子,居然,居然夺走了柏言殇的处子之身,可恶,可恨!
但更为可恨的是他居然现在才知道。
几天前,他接到了一封密信,疑惑的拆开信件,里面的内容让他不由震撼。
柏言殇早已不是处子之身。
一封信下来,他只意识到这点。
那晚的皇宫失踪,她居然……居然和别的男人行那苟且之事!
为什么?为什么?他好不容易得到她,好不容易把那些她记挂的男人都一一除掉,为什么还是会出错?!
是他对她太好了?还是他的一而再再而三对萧芷颜的放任才导致了这样的局面?
不可原谅!
意识到这点,他悄无声息的离开。
次日。
柏言殇是被吵闹声惊醒的。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小小姐,你在不在里面啊,我是思思,你见见我好不好?”公主府大门口,思思费力的高喊着。
柏言殇闻言,惊得从床上速速起身,全然忘记了昨晚的一切。
心下只是疑惑着,思思怎会来找她?她和狐狸还没离开京城吗?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匆匆离开房间,向着大门口跑去。
“小丫头片子,公主府是你能来的吗?赶紧走!”守门家丁怒斥道,“否则要你好看!”
“小小姐,小小姐。”思思却只是一味高喊着。
“嘿,还叫。”守门家丁手持棍棒道,“你骨头硬是吧?”说着手中的棍棒就要落下。
“住手!”
“参见公主。”家丁马上转变了态度,对着柏言殇躬身请安道。
“狗奴才!”柏言殇怒容喝道,一把夺过家丁手中的棍棒扔于地上。
“奴才该死!”家丁见状,赶忙下跪请罪。
柏言殇置之不理,随他跪着,再看一旁的思思,上前柔声道,“没伤着吧?”
“小小姐?呜呜……”思思见到柏言殇,鼻尖一酸,再也忍不住的哭泣起来。
“思思,别哭别哭。”柏言殇见状,心疼的抚慰,“我这不是出来了吗?怎么了?”
“小小姐,你……你快去救救小影吧,他……他要死了……”思思一边哭一边诉说着。
柏言殇心下狠狠一震,“你说什么?!狐狸怎么了?!”
“大夫……说小影……中毒了,谁都……解不了,今天早上……有一个人……把小影叫出去了……说是要和他比武……那个人……看起来好凶,小影……现在不是他的对手的……”
柏言殇急急问道,“那个人是什么人?他们去哪儿比武了?!”
“我听小影……叫那人什么……王爷,他们……他们……好像去……断崖了……”
柏言殇心里顿时寒心四起,恐惧感渐渐袭上心头。
流承曜,又是流承曜吗?他知道了些什么?为什么找上狐狸?他,他会不会?会不会?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什么在深深扯着她的血肉,痛的她几乎呼吸不过来。
“思思,你听着,在这儿等着我,哪儿也不许去知道吗?!”下一刻,她搭着思思的肩膀急说道。
“嗯,思思知道。”思思也被柏言殇的表情吓呆了,一时之间只能听话的点头。
“好好照顾她,少她一根头发我要你的命!”接着柏言殇对着跪在地上的家丁喝道。
“是是是,奴才遵命。”地上的家丁点头如捣蒜。
再无片刻耽搁,她急急往城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