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孙恪看来,这样的西夏使节,便是完全依附于金朝治下,任由拿捏。
孙恪这时候并不着急让西夏的使者起身,而是用一种莫测的眼神,看着阮非墨,问道。
“阮夫子,你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非墨才疏学浅,手拿得动的只有一杆青毫,更没有去过沙场之上,自然比不上王爷的见识,但非墨知道,天下止戈,两国修好,便是天下之幸,万民之幸。”
别人没有听明白阮非墨话里的意思,孙恪却是听得一清二楚,挑了挑眉,孙恪稍是一愣,他没有想到阮非墨敢当他的面大放厥词,孙恪冷下了脸,其实这也是现在孙恪和当今的圣上孙昭的分歧所在。
“阮夫子的意思是在劝本王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非墨不敢指教王爷,王爷十岁起为了我大金便身披战甲浴血沙场,至今已经十数年,大小战役不下百余场,放眼金朝,无人再可与王爷相比,王爷如此战功显赫,金朝上下臣民均知王爷为国之心,非墨又怎么敢妄言置喙。”
孙恪瞥了眼站得笔直的阮非墨,这个时候孙恪才觉得有些意思,墨黑的冰眸似笑非笑。
“阮夫子这是认为本王仅仅只是个武夫,不懂得怀柔安抚之策?”
那一瞬的时候,阮非墨就感觉到了孙恪身上的杀气。其实,这些分歧的存在早已经不是一朝一夕间的事情,阮非墨也知道孙恪素来是主战的,只是,孙恪今天明显是在针对他,所以,阮非墨便知即便是自己怕也没有用了,索性极其坦率的对孙恪说道。
“王爷用兵意在威摄四方,如今望眼边疆,在北面有蒙古国契丹争战已然是连年未休,西夏虽已经臣服,却也是有残余势力不断骚扰我朝边境,扰得边境不安。如此连年争战,还望王爷能够体恤百姓艰辛。大金已经多次对西夏,匈奴用武力,《十思疏》中云,取之而有余,今守之而不足。殷忧必竭诚以待下,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竭诚则吴、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虽董之以严刑,震之以威怒,终苟免而不怀仁,貌恭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奔车朽索,其可忽乎?。”
阮非墨这番侃侃而谈,让当场的所有人都一头冷汗,却独有孙恪面色完全未改。
孙恪仅仅是笑了笑,落了手里的杯子,抬眼端端的看碰上阮非墨。
“阮夫子是在指责本王穷兵黩武?”
孙恪今天身着一身黑色的便袍,头上戴着束发的冠巾,只是这样轻便的一身,也毫不遮掩他通身的逼人气度。
静和公主此时就坐在孙恪的左侧,她的原意便是想要把阮非墨引荐给孙恪,见两个人虽然话锋极厉,却并无什么大不妥的,所以,适才才一直没有说话,现下去觉得孙恪脸上的颜色有些冷了,便打了个圆场,说道。
“那些子国事,等到到了朝堂上再论吧,今天在我这里,只是管了你够的喝酒,赏乐,我已经备下了戏子和舞伎,景王,你看你想看哪个,我让他们都预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