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出府门的时候,白锦绣略挑了挑帘子,见到自己前面的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的孙恪,今天他穿了一身银白色的长袍,从白锦绣的视线所及之处看过去,只能看得到晨光之下,孙恪背后的袍身之上的金黄色的团龙的图饰。
落下帘子,白锦绣微微的一笑,忽觉得像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幸福的感觉。
阮玉环也从白锦绣的脸上看出了些端倪,自是夸了几句夫妻和顺的话,白锦绣并未多说,待到阮玉环话音落到了阮贵人的婚事的时候,这才注意的听了。
“她说,若是得了王妃的允,而且又是正室,这嫁过去了以后,自然是错不了的。”
“是她真的亲口应了的,不勉强?”
婚姻一事,对这个时代的女人太过重要,白锦绣虽然寡情,却也不想因一己之私害了人家女儿的大好年华。
阮玉环听白锦绣话里的意思,知道白锦绣是真的替自己的妹子打算,这时连忙道。
“哪儿有不应的,如此的婚事,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若是不因为我们以前闺阁里的情份,王妃又何须费这些心力为了她周旋呢,她是知晓事故的,知道王妃是为了她打算的。”
白锦绣听阮玉环这样一说,反倒不好再说什么。
“过两****安排一下,让她见见金将军。”
“这?”
这是不合规矩的,而且又是在景王府里,阮玉环唯恐有所不便,才要说话,白锦绣却在这时,阖手握着阮玉环的手道。
“玉环,这次你来了以后,和我就生疏了。”
白锦绣此时幽幽的叹了口气,虽然是今天自己坐到了这样的位置上,这也是必然,可是,心中不免总是有些难以抹平的唏嘘。
“我真不愿你我如此,我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别人不明白,你心里却是最清楚的。我所做的一切,不过因为我心中总是有个贪念,现在他又由着我,若是真的能如了愿,我此生便再无所求了。”
握着阮玉环的手,白锦绣的眼里已然有了些泪花的意思。
“你知道我是如何进了这个王府的,也必是能想得出来这些年我受了多少的苦,莫说是为了我的两个孩子,便只是为我自己的下半辈子,现在有机会我也必是要争上一争的。”
“我明白。”
阮玉环也有些感叹,若是当初白锦绣嫁了的是她的兄长,那么就不会有现下的事情,可是,若是没有当初的错过,如今哪来白锦绣如此的富贵尊荣。
“锦绣,你还后悔吗?”
这句话问得唐突,白锦绣听着阮玉环这么问她,面上稍滞,然后,望了望隔着帘子,此时她根本看不到的那个马上的身影,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是在意我的。”
这也是白锦绣对孙恪仅有的笃定。
微微的笑着,白锦绣松开了握着阮玉环的手,轻声的道了一句。
“你也一样,一定要抓住属于你的幸福。”
“属于我的?”
阮玉环从来没有想过,有什么是属于她的。从来,她的认知里,她是完全属于她的丈夫的,她的人,她的嫁妆,她的心,她的情,却从未想过,什么是该属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