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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人命卑微如草芥

“什么?”惠贵嫔吃惊的问道。

皇后也是一脸吃惊,急问道:“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冤枉?”

莲儿以头磕地,哀求道:“奴婢真的是冤枉的。”说着跪爬到惠贵嫔身旁,抱着她的衣裙下摆连声求饶。

惠贵嫔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本宫知道你不想死,可是推翻证词可不是小事,何况你现在说什么冤枉,本宫倒不理解了。”

莲儿连忙抬起头来,哭喊道:“娘娘饶命,奴婢皆是受人指使,奴婢不是有心要害七公主受伤,还请娘娘为奴婢做主。”

惠贵嫔此刻才显出一份紧张来,转首对着皇后为难道:“皇后娘娘,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给我拉下去!”皇后这时也回过神来,对着审讯厅两侧待立的狱卒呵斥道。

见那莲儿被拖下去还在苦苦哀求饶命,不想死的话,皇后真恨不得上前堵住她的嘴。

惠贵嫔这时一脸为难,对着皇后道:“皇后娘娘,听刚刚那莲儿的话,她先前的证词可不能再做数了。”

皇后狠狠看着厅外,沉声道:“你也看到了,她已经被吓得疯癫了,这疯人之语怎么可信?”

玉夫人踟蹰道:“可是皇后,如此这般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臣妾想肯定于四公主和皇后不利,不如此案先到这里,明日或许她会好转,到时再来审理不迟。”

惠贵嫔抚了抚额头,无奈道:“唉,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看来也只能依玉妹妹的提议了,皇后您看?”

“她没有料到这惠贵嫔会来这样一出,还有莲儿那丫头竟在此刻反水,看来今晚这贱婢还不能死,今夜就得警醒她,若是明日她若再如此,不仅她的命就是她家人的命也保不住,这贱婢应该会好好掂量掂量。”皇后心下计较一番,看一眼一脸无奈的惠贵嫔,沉声道:“只能如此了。”

等到这事过去了,她也要想办法除去这惠贵嫔才是,在这燕宫,现在只有她是自己最大的绊脚石了。

惠贵嫔看着皇后的神情,内心冷冷一笑,她儿子受伤的仇她可不会那么简简单单的就算了。

玉夫人看了一眼脸色冷然的惠贵嫔,再看一眼脸色难看的皇后,心下思量到,看来惠贵嫔是要将这件事闹大,而皇后却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而那七公主应该并不希望此事就这样结束吧,毕竟她可是着实受了一次暗伤,这一次岂不就是笼络她的好机会。

三人各怀心思,在审讯厅简简单单打了招呼,就各自回去了。

到乐清用午膳时,在外打探的红菱才回来。

红菱回来记着公主的嘱咐,就进了内殿,可看见乐清正在用膳又不想打扰,于是对着软榻前的明月眼神示意了一下,想要转身出去候着。

乐清喝了明月送到自己面前的羹汤,抬眼瞧见明月的神色,于是微微一笑道:“可是红菱回来了?”

红菱听到乐清这样问了,于是停顿了一下出去的身形,转过身来笑着走进来道:“是,奴婢回来了,公主还是先用膳,等会再容奴婢禀告。”

乐清笑道:“不用的,你先禀告吧。”

于是红菱低着头将打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说完后静静的站着,也不出声打扰。

乐清喝了一口汤,笑了笑,看来她那惠母妃真如她所想还是痛恨着皇后的,只是她的手段却比她想的要厉害一些,真想不到平日里这个温婉宁和做事稳重的惠母妃动起手来也是毫不含糊的,想来皇后也是没有料到,今夜这燕宫定当不会安稳了,她将宝压在惠母妃身上也算是押对了。

“如今可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呢。”乐清说着伸手将那剩下的小半碗羹汤拿起,微微一笑一口喝了下去。

明月也笑道:“今日公主吃的多了些,看来这病也会好的快些了。”

乐清微微一笑,称赞道:“全因这膳食美味,而你们二人又如此贴心罢了!”

也许是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向前行驶着,时光也就不显得那么漫长了,一个下午地时间就在那本《列女传》中,悄然结束了,所谓烈女不过是做了一些顺应自己心之所想的事情罢了,而且这些事情还都做的完美做的不同凡响,她的心不求出彩只愿求得完满罢了!

这一夜不知为何,乐清睡得很好很安稳,梦里回到了宫外,烛龙峰上她与家师偶遇就此结下师徒之缘,那时候正是春末夏初的好时节,家师说她就像那无垠的草,春风吹过就会铺展大地,生生不息。

第二日天光大亮乐清才醒来,也好在这两****病着可以不去请安,不然还不知道会怎样。

红菱见乐清醒了,换来婢女帮着给乐清洗漱,明月出去安排早膳。

乐清才洗漱好,就见百灵一阵火似得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嘴里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

红菱一见柳眉微蹙,上前呵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这宫里的规矩都被你学到哪里去了!?难道你脑袋进水了不成,在这大殿里也敢大呼小叫的,让宫里的教习嬷嬷知晓了,又要诟病公主连婢子也管教不好了,到那时看有你好受的。”

百灵也知道红菱这都是为了自己好,连忙挽住红菱的手,撒娇道:“红菱姐姐,你先别忙着数落我,这可是大事,耽误不得!”百灵许是因为一路跑回来的,那张好看的小脸红扑扑的。

乐清见她这副模样,再看她一张脸涨得通红,说话还带着喘,对着红菱吩咐道:“你别拦着她了,叫她过来吧,其他人也都下去吧!”吩咐完这些,又对着还在呼呼喘气的百灵说道:“你不要着急,有什么事也不急在这一刻,先喝口水顺口气再说。”

百灵对着乐清笑笑,见公主遣走了他人才问自己话,知道自己这次是毛躁了,对着生气地红菱吐了吐舌头,上前道:“公主,实在是大事,早间皇后和惠贵嫔等人去掖庭,不想那个冲撞了公主您的小婢女死了。”

听了百灵的回答,一侧的红菱吃了一惊,她实在想不到那丫头会死掉,眼睛大睁的望着百灵。

百灵对着吃惊的红菱微微一笑,很有点干了大事的骄傲样子,再看公主神色,倒显得对此事并不意外,百灵很是无解,这公主怎么也不吃惊,而且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乐清弹了弹自己的前襟衣衫,盯着百灵那双纯洁的眼睛问道:“想来她应该是畏罪自杀的吧?”

“啊!”百灵一脸吃惊,娇憨的问道:“公主怎么知道,奴婢还以为这是公主必不会知道的事情呢,所以急急的跑来禀告公主,原来公主你都知道啊!”说着嘟起小嘴,一脸失望的模样。

红菱看她这个人小鬼大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数落道:“你呀!”

百灵被红菱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的问道:“公主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今儿个可没出去过呀!”说完又好像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哦,奴婢知道了,肯定是红菱姐姐出去打探告诉你的,也不对,刚刚红菱姐姐也很吃惊,难道是明月姐姐,对一定是。”

乐清看着她那孩子单纯的模样,心里暖暖的,笑着道:“你别猜了,她们都未告诉我,是我自己揣测的。”

百灵看着乐清那认真的神情,知道乐清定不会骗自己,懊恼道:“公主怎么如此聪明,你也和奴婢一般大呀!刚刚杜鹃还劝告我说你一定已经猜到了,我还不信。”

乐清将她招到前来,刮了一下她的鼻翼道:“想来,杜鹃也告诉你我是如何猜到的吧!”

“嗯。”百灵一脸不好意思,开口道:“杜鹃说,那莲儿进宫不久,昨日受审后肯定知道自己活不了,再加上她为人胆小懦弱,所以一定会因为胆怯杖毙之刑而选择自裁。”

乐清点点头道:“嗯,确实如此,而且她也不是无父无母之人,想来也是不愿高堂父母为自己所连累吧!”

百灵低下头去,喃喃道:“怎么公主和杜鹃想的一样,只有奴婢和你们一般大,却如此笨,想不到。”

乐清笑笑,宽慰道:“不是你笨,而是你心思单纯,天性纯良,又未曾遭遇过多大变故,想不到这一层罢了。”

百灵不解道:“可杜鹃姐姐也和奴婢一般,为何她就想得到,她也不是心性复杂之人啊?”

乐清抚了抚百灵那张好看的脸,自语道:“也许,她也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吧!”

“哦,我懂了。”百灵眸光熠熠,看着乐清道:“公主的意思是,杜鹃也曾受过人世的不公待遇对不对,那奴婢以后也要对她好,做她最好的伙伴,不离不弃。”

“百灵能如此想就好,只是这不离不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哦!”乐清看着百灵提醒道。

百灵眉眼一弯,认真说道:“奴婢知道,不离不弃可是一生一世的事情。”

乐清看着她那认真的神情和那好看的纯善的眼眸,轻轻地点了点头,一辈子的友谊,一辈子的不离不弃在这高墙深宫内,谈何容易,不过这些话她是不会告诉她的,在她这样的年纪有一份真挚的友情和那一份单纯简单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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