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未央阁中莺

遼汐妲一颗小小的心脏紧紧地揪了起来——在逍遥谷这两年总结出的生存经验告诉她，当你处于一个绝对弱势、任人摆布的地位，就连路边的一只流浪狗也能在你身上啖肉饮血，又怎能轻易相信一个掌握着你的生死的人对于作为俘虏的你可能存在的一丝怜悯，这种想法本身是极其愚蠢可笑的，她再一次揪紧了自己的衣摆，感受到了命运对她的嘲弄。这种等待别人决定你的未来的感觉比身体上的伤害更加残忍，而贺衍仿佛乐在其中，看着遼汐妲额头上冒出的细汗和因为极度紧张而僵直的瘦弱的脊背，他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愉悦感，这是他在无止尽的杀戮中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的。“那么，小丫头，你听说过未央阁吗？”遼汐妲脑袋里嗡地炸开了，其实他们那个时代的闺阁女子在她那样的年纪是不该知道未央阁的，但偏偏她知道。她身世特殊，虽然丧失了十几年的记忆，但她的心智明显比同龄人成熟许多，接受外界信息也更快，因此那些江湖轶闻、秘辛八卦早就被她提炼成了或可信或不可信的知识，每次她出谷采购物资的时候就免不了经过市集，市井里关于未央阁的传闻可谓铺天盖地，有说那里是黑市交易的拍卖场，有人说是魔教掩人耳目进行秘密活动的窝点，有人说是杀手组织策划暗杀活动的总部，当然，无论何种猜测都跳不脱这个被人们传说的神乎其神的机构的本质——一所等级制度森严的风月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