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间,我亮式还礼,那是一个攻防兼备的起手式,蓄而不扬。
齐静惊道:“缚虎式?”
我正色道:“正是,请!”
齐静恨道:“我用怒虎式,你就用缚虎式,果然不愧是武林世家出身!得罪了!”
说话间,齐静已化身雌虎,低啸中纵身而起。
怒虎而行,势不可挡。即便是一只雌虎,其杀伤力也不可小视。
无奈之下,我唯有在齐静冒险强攻下收劲后撤。
冷笑声中,齐静业已变招,如影随行般攻至。退势未止,何以抵抗?无奈之下,我只得再次后撤,暂避锋锐。齐静似是看穿了我的策略,得寸进尺跟了过来,尽展其细腻的脚法。
对手攻势凌厉,令人心惊。
不过,无论如何缜密绵长的进攻,招式之间总有间隙可寻。
间不容发间,我左手并指成刀,斩向齐静的脚背。
不妙的是,齐静的格斗技巧非常成熟。只见她膝盖下压,犀利无比的脚势顿消,我手掌贴着脚尖一抹而过。惊骇中,齐静膝盖又奇迹般一弹,落下的脚尖再次扬起,闪电般踢向我的胸口。
因为中途变招,力量运用不到位,这一脚只是顺势而为而已,杀伤力并不高。眼前一亮,我一改被动之势,胸膛一挺,硬生生地接下了齐静那一脚。
此消彼长,齐静攻势渐消,立即引发了我的攻势狂潮。怒吼了一声,我使了左侧踢,攻向对手胸前要害。齐静见势不妙,本能地向左侧翻跃。我心中暗叫不好,因为左侧恰恰是我的进攻死角。
变招不及,我索性顺势单腿蛙跳,向齐静的落脚点扑去。齐静岂肯束手就擒,闷哼声中单腿着地,借力后顺势翻滚,如狡兔出笼般脱离了我扑跃时左手所能控制的最大区域。
就在我作势欲起之际,却见齐静身形一变,竟然一个鹞子翻身又跃了回来。不妙的是,齐静双膝下挫,点向我的左臂。我心中暗惊,超级女兵果然了得,若非如此,称雄魔鬼营的红牛也不会输了。
不过,正是因为齐静这记动辄能废人手臂的狠招,彻底激怒了我。决定拼着受点伤也要教训一下眼前不知进退的女兵。百忙中,在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空间里完成一次翻转,面对扑落变招不及的齐静,我双臂纠缠互成锁扣,迎了上去。
“咔……”
轻微的骨裂声中,我感觉左臂痛楚难耐。不过,也正是这记毫无花哨的硬碰硬,完全消解了齐静的攻势,并成功锁住了她的左腿。得手之际,已然顾不得痛了,借助身体的力量,将企图变招的齐静重摔于地。
“啊……”
惨哼声中,齐静停止了一切动作,甚至连眼睛也闭上了。
良久,我才收回压在齐静眼皮上的“双龙戏珠”的势子,起身便走。
次日。
天未亮,我便被军营嘹亮的号声惊醒。
翻身爬起,套上军装蹿出营房,向集合点奔去。
我以为是每天如常的跑操,谁知到了地头才发现不是。因为在士兵们站好队列之后,有几个不相干的人出现在视线里。那是几个戴了白色钢盔的纠察,而陪同纠察审视队伍的则是神情不愉的老营长。
在部队里,纠察现身也就意味着有军人违纪了。不过,魔鬼营地位特殊,纵有士兵偶尔违纪,也轮不到纠察插手。所以看到纠察出现,即便我昨晚有“违纪”之嫌,心下也并不担心。
可能是昨晚获知我胜出的消息,老营长心情很好,挥手打断了点名报号,目光在队列里来回扫视了好一会儿,这才吼道:“昨天晚上,有几个人违纪溜出营去,糟蹋了老乡的西瓜。是谁?给我站出来!”
老营长话里有话,昨晚溜出营乱搞的是“几个人”,而非一个人,那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我心情略宽,也就乐得看老营长如何戏耍纠察了。
果不其然,见队列里没人吱声,老营长回身质问道:“纠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魔鬼营士兵向来遵纪守法,在军区那是响当当的。这样吧,口说无凭,是谁,你们把他揪出来,我绝不会姑息的!”
其中一个纠察陪着笑道:“老营长,我们也是公事公办,既然不是魔鬼营干的,说不定是其他兄弟部队的士兵干的,我们再去落实一下。今天呢,就算给魔鬼营的兄弟们敲个警钟,您说是不是?”
“那就好,魔鬼营还要跑早操,我老牛就不远送了!”老营长没好气地说着,转过头来,冲着队列,道:“气氛不对头,训练怎么能出成绩?这样吧,给你们讲个笑话。有两只鹦鹉斗嘴,其中一只见到穿制服的便大喊城管来了,另一只则跟着说,别以为穿了制服我就认不出你来了……咳,忘了后面的内容了,等什么时候想起来再告诉你们。”
老营长指桑骂槐,士兵们心里清楚得很,眼睛一个劲地往纠察身上瞅。
两个纠察大眼瞪小眼,一脸无奈。
“老营长,我知道后面是什么!”
“是什么?”
“好像是乌龟王八蛋。”
“放屁,怎么能说城管是乌龟王八蛋呢,这不是明摆着骂人吗?”
“哈哈……”
在土拨鼠故意插科打诨下,死气沉沉的魔鬼营沸腾起来。哄笑中,两名纠察再也挂不住了,脸上闪过怒色,最终还是愤愤不平地走人了。
笑声中,营门口走进一群军官来,当先一人正是军团首长杨威。
老营长忙吆喝着列队行兵礼,算是迎接了。
首长检阅,对于魔鬼营来说,那是家常便饭。
可今天气氛与以往有些不同,因为人群中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头,而昨晚上跟我较量的超级女兵齐静也在其中。我对那个老头很感兴趣,他很可能就是军团首长和秦副局长昨天提过的人类研究中心的“张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