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一直都很低调的,但今天不能低调了,因为你让我真的生了气,店小二……”
华寻风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却没想到那少年却已经一下子蹦了起来,叫嚣着说了几声,然后朝楼下大吼了一句。
店小二听到这声呼吼,慌忙的从楼下跑了上来,一见到那个被奉为上上宾的客人,慌忙低下腰,很是恭敬的道:“公子有何吩咐?”
那少年斜睨一眼华寻风,道:“这个店今天我包了,你要是做不了主,叫你们老板来,还有,这个位置我租十年,现在将他赶走。”
“这……”赶客人走,这小二还真做不了主,所以也没有立马答应下来。
那少年见状,眉头皱起,直接就是一张银票丢了过去,道:“这是小费。”
“谢谢公子!”小二拿着一千两银票,双手都在颤抖,然后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华寻风身边,轻声道:“这位大哥,不……这位大爷,我家穷困潦倒,上有八十岁奶奶,下有五个弟弟妹妹,父母又无能力,这个家只靠我一个人养活,我虽然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但这些天我老母犯病,正差钱用,这钱都已经到我手了,您可千万不要断了我的财路呀,我给您磕头了,求您让开吧……大爷。”
华寻风瞠目结舌,店小二演技着实是好,他都说道这份上来了,还真有些为难,于是朝那少年道:“胸无大志,只知道以家中势力为所欲为,你要我给你下一个评语吗?”
对于华寻风的这段话,那少年一点都没有生气,道:“说来听听,反正我的名号已经一大堆了,也不在乎多那么几个。”
“人渣!”
华寻风语气严肃,胸口一股黑气缭绕,随时都有出手的可能,对于这种纨绔,不压制压制是不行了。
“哈哈……”少年大笑:“人生如戏,匆匆不过百年,所谓的不是人渣的人,天天都在努力,天天都在奔波,天天都在于命运做着对抗,其目的只是为了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荣华富贵,却不知天地不仁,以这为铁链,拴在他们的脖子上,如唤走狗?如此,自认为是主宰的人类,却还不如林间飞禽走兽逍遥自在,你要我给你们这种人下个评语吗?”
本来华寻风很生气,但听到少年这段话后,却是有些恍惚,是呀,只要有人类的地方就有争端,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想要更好的生活,却忽略了自己最为重要的东西,这还不算什么,最无奈的是还有某些人在用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换取那些虚无的东西,还乐此不疲。
“不需要?还是怕我说出来很难听,我都可以坦白的接受你人渣的评语,难道你还不能领受我说给天下间那么多人听到评语吗?”
少年没有因为说赢了华寻风而有所喜悦,这几句话反倒显得有些严肃。
华寻风看着他,知道他的评语会很不好听,他不是接受不了,而是在回味他之前的那段话,这个少年讲的那段话其实很多人都明白,但真正能够做到潇洒写意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少爷,要不您说说看。”
边上,那个店小二挠着头,听两个人的话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他听懂了华寻风说的人渣二字。他本以为这里会发生一场大战,但没想到这个有钱的公子爷却坦然接受了,现在听他也要下评语不禁有些好奇。
见华寻风没有反对,那少年道:“白痴。”
“哦!”
店小二闻言,觉得自己也是这种人,现在也算是白痴这一类型,本来脸庞上的期冀变成了沮丧。
“一个白痴,一个人渣,绝配呀!”店小二反应过来,愣头愣脑的说了一句。
华寻风与那少年脸色一怔,随后很有默契的转头怒瞪店小二,异口同声道:“滚!”
店小二吐了吐舌头,慌忙的从桌子上将刚才那少年送给他的银票揣入怀中,一边退一边拱着手道:“二位公子喝好吃好,继续探讨,小的这就走了。”
店小二的身影消失,三楼上只留下华寻风与少年二人,之前的辩论让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不融洽,现在店小二又走了,两人都不觉有些尴尬。
“其实,我也做不到真正的潇洒写意。”
少年主动开口,语气中有些落寞,只要是人,正常的人,谁会没有牵挂?谁会没有七情六欲?这很正常。
“其实,我们只是生活的环境不同,看东西的角度不同,若我有你那么好的条件,我或许比你更加纨绔……换句话说就是,我会将这世界看的更加透彻。”
华寻风换位思考了一番,说道。
“哈哈……”
随后两人大笑,声音从三楼传出,落到了街上,下边人群抬头,均是一脸惊愕的看向了他们,华寻风为自己的放浪形骸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想要侧过头去,却见少年起身,随手就将桌上剩余的银票丢下楼去。
“我们开心,让他们也开开心。”
少年这句话出,楼下先是安静,随后发出一阵阵哄闹,想来是在争夺少年丢下去的银票。
华寻风有些无言,那可是一万多两白银呀,随手就丢了。
“我姓陈,名鸿信,此次前来轩辕城是为了考学院。”少年说道。
华寻风点头,道:“我名华寻风,也是来考学院。”
“要不喝点酒?”少年提议。
“喝点吧,但最好不要喝白的,容易醉。”
“不喝白的,喝女儿红。”少年嚷道。
华寻风一阵冷汗,还好只是说漏了一点点。
当店小二端着两坛子女儿红从楼下走上来,看到华寻风与陈鸿信相谈甚欢的场景时,有些不敢相信,然后使劲的眨巴了几下眼睛,最后确认,叹一口气,腹诽道:“人渣与白痴,还真是很般配呀。”
酒香四溢,两人没有再多做交谈,开始喝酒,店小二时而会端两盘菜上楼,总是觉得这个场景有些诡异。
从中午时分一直到太阳落山,两人不停的喝着酒,吃着肉,看着外边的美景,感受这里的风情,不过有些怪异的是,他们二人一直都没有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说什么话。
华寻风的酒力一直就不好,而这女儿红的度数比他想象的还要高,还要裂,但今天不知为何,他想醉,那种不省人事的醉。
最后在喝掉整整一坛子酒后,他如愿以偿了,趴在了桌上,沉沉的睡去。
那少年也醉了,但没有醉倒,他的意识还算清醒,他抱着酒坛,身靠在桌上,一只脚搭在窗台上,遥望着天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店小二又端着一壶酒上了楼,恭敬朝陈鸿信道:“少爷,要不要再喝点?”
陈鸿信摆手,又递给了店小二一张大银票,道:“给这为兄台安排一个好的住所,竭尽所能的让他满意,让他开心。”
店小二拿了那么多小费,当然是将陈鸿信当成财神爷一般的存在,听到这话,连忙点头:“少爷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位少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恩!”
陈鸿信点了点头,走到华寻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什么,然后转身摇摇晃晃的朝着楼下走去。
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边上霎时间涌上来一大群人,想要上前扶他,他脸色一冷朝那群人看去,暴喝道:“我说过,别再跟着我,要是让我在发现你们跟着我,我会打断你们的腿。”
那群人面面相觑,有些为难。
不在理会那群人,陈鸿信沿着人群密布的街道,一路摇晃着走远。
……
天蒙蒙亮,华寻风感觉脑袋有些疼,感觉鼻翼间漂浮的香味很好闻,感觉身上有些沉,手上的感觉有些滑……然后他霍然起身,只见一个少女趴在他胸口,睡着了,这时被华寻风的动作弄醒,少女仰头,面色清秀,她嘟囔道:“客官,你醒了!”
华寻风见她身上只有**,自己身上也只剩**,而且还在一张床上,他吞了口口水,一把拉过被子将自己身子盖上,很是紧张的问:“你没对我做什么吧?”
少女眨巴着眼睛轻笑:“你软绵绵的一晚上,谁能够对你做什么呀?”
环顾四周,华寻风发现这是一个女儿家的香闺,他睡得也是女儿家的牙床,问:“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少女眼睛咕噜一转,道:“你连轩辕城鼎鼎大名的怡红院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