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每路过一个小房间看到那份考生的画作后,都会露出一个微笑,满意的点点头。他们感到很欣慰,因为今年不但天赋异禀的天才通过第一关的人数要比之往年多出很多,更重要的是,在他们的审阅之后,发觉这些神识强度很高的考生,画出来的话竟然也是这么的灵力十足,画工一流。作为艺盟中铭文学院的老师,能够得见这么多天才入门,将来壮阔门楣,他们当然会开心。
只是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人群角落里边有一个人已是满头冷汗,神色紧张,面有惭愧。
他是华寻风,那几个考官离他的试卷越近,他就越发的觉得不好意思,他准备转身走人,但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永远也不能踏入铭文学院,因此只能焦急的等,虽然知道结果不会很好。
两个考官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离得近了,相视一笑,以表心中的愉悦,然后低头,朝最后的两份试卷走去,那是华寻风与陈鸿信的。
趁着那一瞬间的光景,华寻风朝陈鸿信看去,只见他满脸无所谓,想来是很有信心。
两个考官走进房间,然后同时止步,像是见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一幕,生生的吞了一口口水,随即慌忙上前,同时将两份试卷拿起,用力的眨了眨眼,以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最后,他们确认看到的是真的,千真万确。
两股神识同时探出,朝两幅画卷而去,最后反馈的结果显示,让他们目瞪口呆。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画的这么差。
这是两个考官在看到华寻风与陈鸿信两幅画作后,心中共同升起的疑惑与疑问。
“天呐!”
拿着陈鸿信那副试卷的考官手在抖,用力的抖,还发出了一声惊叹。
场下的考生还没有离去,看到这个考官这么激动,不由得很是好奇,然后所有人的眼神都开始在人群做巡睃,想要找到画出的画能够将考官惊得如此失态的人到底长着怎么一副模样。
最后,人们的眼神停留在了陈鸿信身上,因为只有他平静无波,只有他仰着高高的头,一副怡然自若,相当得意的神色。
华寻风也看向了他,心中佩服之情油然而生,这修行天赋如此之高却那么的低调,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能够让考官如此失态,莫非他的绘画天赋高到能与甄无炬相提并论?”
一个考生仰慕的看着陈鸿信,说道。
“你说的是那个被艺盟直接招来的超级天才,甄无炬?”一个少女满脸倾慕,有些花痴的问道。
“不是他还有谁,但这个考官能够发出这么一声惊叹,想来这位小哥画的画作定当是惊天地泣鬼神。”
陈鸿信一副高人模样,对于别人的评论毫不在乎。
人们讨论声不止。
“这是真的吗?我看到了什么?”
拿着华寻风的画的考官也发出了一声惊叹,但语气中显然只有惊,而无喜。
考生们的眼神又一次开始在人群中搜索,想看看画出来的画能够将考官惊得如此“花容失色”的人到底是怎么一个人才。
眼神从陈鸿信身上转移到了华寻风身上,但华寻风没有那么淡定,嘻笑着脸,朝看着他的考生一一点头,一一表示惭愧……的确很惭愧。
“这个位置是坐的是哪个考生?”站在陈鸿信小房间的那个考官朝所有考生问。
陈鸿信腼腆点头,上前一步,道:“是我。”
语气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很有风度。
站在华寻风小房间的那个考官一步站出,慌忙的朝那个考官走过去,满脸愤然,然后将华寻风的画作递给了他,强忍住要骂人的冲动,咬牙切齿的道:“你看看,这幅画是不是有什么端倪?”
负责审阅陈鸿信考卷的考官也满头大汗,道:“我也想让你看看这个考生的画作。”
然后两个考官挤进一个小房间,开始探讨,惊叹声不停……
只是越到后来考生们越觉得不对,因为两个考官的惊叹声实在是有些大了,如若奔雷,如野兽咆哮。
“怎么了?难道画出来的画作已经到了让他们都无法判断出等级的地步了吗?这不大可能吧?”
一个娇滴滴的小少女捂着嘴,感觉很震惊。
“应该!”一个少年见她生的好看,凑一步过去,小声说道。
“碰!”
正在华寻风迷惑之际,陈鸿信之前所在的小房间的门被踹开了,对的,是被考官一脚踹开的,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两个脸黑的跟锅底一样的考官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考生不解,面面相觑,唯有华寻风知道这两人为何发飙,或许吧,陈鸿信也知道。
“这就是你来考铭文学院的考卷?”
负责审阅陈鸿信画作的考官手一扬,一张画作呈现在众人面前,然后他朝陈鸿信大吼。
陈鸿信腼腆一笑,显得有些羞涩,道:“正是。”
考生们惊呆了,少年张嘴,少女捂嘴,惊得连呼吸都没敢用力。
连华寻风也是被惊得睁大了双眼,他实在是不敢相信陈鸿信的画作竟然是那般的惊天地泣鬼神。
那的确是一张画,偌大的一张纸上只有一根弯曲曲折的线条所勾勒出来的画,画的是一只鸭子。
如果华寻风没记错的话,他在很小的时候,这种画他就可以画出来,因为实在是太简单了,只需要一根线条,在纸上缠上一圈就成。
之前夸陈鸿信的那几个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哪是什么神作,这明明就是一个两三岁小孩子的涂鸦嘛。
“这又是谁的画?”
拿着华寻风画卷的考官也站了出来,手中也扬着一张画。
画上画的是?
众多考生认真查看,感觉自己知识实在是浅薄,硬是没有将华寻风的这张大作画的是什么给认出来。
有的人觉得他画的是一只鹅,有的人则认为他画的是一棵树……总之,人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哪怕是陈鸿信在看到这幅画作后,也不自禁的朝华寻风竖起了大拇指,还轻声的给他说了一句:“我开始佩服你了。”
“你画的这叫什么玩意?”华寻风的考官大喝,额头青筋暴跳。
华寻风用最大的努力让子保持微笑,他弯腰,语气轻柔的道:“老师,我画的是一只虾。”
众考生哗然,这是虾?
两个老师共同怒了,同时吼道:“你们俩是在给我们开玩笑吗?”
华寻风与陈鸿信同时摇头:“不是。”
“你们知道不知道,就算是学过几天画作的人也不可能画出你们这种水平,你们是想要亵渎艺盟不成?”
华寻风与陈鸿信再次摇头:“不敢。”
“气煞我也!”一个考官深吸气,冷森森的道:“我来铭文学院教学都二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别具一格的画作,你们是想标新立异呀?真行啊。”
华寻风感觉羞愧难当没有回答,陈鸿信感觉有人夸他,很开心,于是答道:“惭愧,惭愧……”
“好好……”
另外一个考官连着叫了几声好,朝门口喊道:“来人,张贴告示,昭告天下我铭文学院记录被破。”
所有考生惊骇,不敢说话,华寻风不明所以,陈鸿信毫无畏惧。
“我们是不是闯祸了?”华寻风询问陈鸿信。
陈鸿信点头:“应该,而且这个祸闯的还不小。”
“你们给我出去,我铭文学院中永远也不要看到你们的身影。”其中一个考官朝华寻风与陈鸿信手一指,大声吼道。
华寻风站出去,平静答道:“考官,这个结论是不是下的有点早呀?”
“出去!”
另外一个考官暴喝。
“这是你们赶我走的啊,不是我自己走的啊,到时候我家里边问起,你们可要给我作证。”
陈鸿信大声嚷嚷,语气中颇为高兴。
“人渣呀。”一个考官摇头。
“白痴呀。”另一个考官叹气。
华寻风与陈鸿信被赶出了铭文学院,两人刚刚出现在门口,只见铭文学院上空的一座墙壁上,分别挂了两张画,华寻风看去,不由得面红耳赤,那就是他们两人的大作,现在被里边的高手放大了数十倍张贴到了墙壁上,这下,所有人都可以得见了。
后边还有评语。
“天地之不幸,画宗之不耻。”
最下边是两人的名字,被放的很大,很耀眼。
霎时间,这条消息如雷声一般传遍轩辕坡,就连这一期那些个天赋异禀到妖孽地步的天才之名也被这两个闪耀的名字给压过了。
陈鸿信看着他的画作以及他的大名,很开心,小声的问华寻风:“你说我这么一炮而红,以后在风花雪月中会不会更加的得心应手呀?”
华寻风看向他,想了阵道:“我怎么感觉你考不上铭文学院开心的跟取了个漂亮媳妇似得?”
陈鸿信理所当然的道:“我来艺盟是被人逼来的,要是我故意考不上肯定得挨骂,现在那道墙上张贴的告示一出,他们也找不到话说了。”
华寻风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摇头就要走人,他想赶到逸轩学院去看看。
“你去哪?”陈鸿信跟了上来。
“逸轩。”
“去那做什么?走,哥们今天开心,带你去逛逛怡红院,让那天下第一舞姬上官柳西跳舞给你看。”
“没时间,更没心情,你去吧。”华寻风脚步不停,继续走着。
“那你去吧,我有空来找你。”
华寻风伸手,头也不回的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