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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途”

人生就像是小说,每次发生的事情都是一个小故事,而且每个故事都会严格的遵从“起承转合”的规则,一个又一个地持续下去。

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人无法选择自己的人生。

有些人天生下来就处于养尊处优的环境,永远也不用考虑未来的出路;有些人则不得不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奔波,每天想着明天的日子该怎么过。

以前读过的一篇现代诗是这么写的:

“当我们为生活而奔波时,生活早已抛弃了我们。”

真是现实到让人窒息的描写。

如果老天爷是作家的话,那他绝对是这世上最差劲的作家。

在座的诸位又如何看呢?

也许只是一笑了之吧,因为我们的社会就是这样的。

不公平充斥着我们的世界,每当我们深陷入名为“生活”的泥沼时,除了咬紧牙关硬撑下去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这样的人生如果用颜色来形容的话,就是“黑色”了吧。

黑——

深邃又无边的黑——

让人窒息的黑——

那么对于她——孙静媛——而言,生活是怎么样的呢?

在所有同学眼中最为特立独行的存在的她,心中是否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我想答案是“有”。

只不过在故事开头,我还无法想像她的心有多么的沉重。以至于在我尝试去接近她、理解她的时候,差点使我自己被那股沉重所压垮。

现在想想,在2月25日的放学后,我也许根本就不该跟丁佳宜谈起孙静媛的事吧。

不过,人生中不存在“后悔”这个选项啊。

以上,官方剧透。

闲话休提——

2月25日,放学的路上。

与往常不同,放学后的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稍稍绕了个远路。

目的地是位于城市另一角的一家小书店。

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也许是初中的时候,也许更早——在男孩子们中间传开了一个秘密:

在太阳落山之前,走到城市另一角的一家小书店的柜台前,向服务员说出特定的暗号,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作为生在新时代又三观超正的好青年,我本是不会相信这种荒唐的都市传说的。不过,相信大家都知道,人在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对旧事物的原先的一些判断和认知总是会修改的。

这就叫成长。

——大概吧。

于是,怀着成长的觉悟,我跨进店门,一步一步地向柜台走去。

一步、

两步、

不知怎么,我觉得我的步子越来越沉重,似乎连呼吸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就如同“那个时候”一样。

果然,这家店有什么蹊跷么?

三步、

四步、

真奇怪啊,本应该离我越来越近的柜台好像越来越远了。

深呼吸——

这一切都是心理作用在作怪。

我一边向自己做着心理暗示,一边强压着狂跳不已的心脏。

三米、

两米、

我已经看见坐在柜台后面的收银员了!

鸭舌帽遮住了他的脸,但我想他应该也看到我了。

希望他别把我当成可疑分子。

再次深呼吸——

关键时刻不能怂啊!只要越过了这一步,我就离成长更近一步了!

啪嗒——

我站立在了柜台前!

我成功了!

但还不能放松!

我尽量地让自己的表情正常起来,然后慢慢抬起了头,对收银员说道:

“伙计,有碟么啊!!!!!!!!”

诶?我好像大叫了起来。

为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了?

“客、客人,你没事吧?”

收银员好像也被我吓了一跳。

等等,我好像明白我为什么会大叫了。

左看、

右看、

上看、

下看、

观察完毕。

嗯。

没错,绝对错不了。

虽然她一头及腰的长发盘了起来,藏在帽子下,朴素的制服也掩盖住了她那全校闻名的优美身段,但是,绝对错不了!是她!

“孙静媛……”

“诶?你怎么……”被我认出真实身份的收银员——人称“直江高中七大不可思议”之一(并没有)——外号“幽灵女高中生”——我的同班同学——孙静媛如此说道。

虽然她话说到一半就突然停下了。

不过比起这个,我开始对她感起兴趣了——

为什么她会在这种小地方打工?说起来她为什么要打工?她不是家里特别有钱么?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说出了否定的话语。

“孙静媛,你……”

“都说了,你认……”

“你也是来破解都市传说的?”

“啥?”

听了我的疑问后,她愣住了。

“怎么?难道你不是因为听说了关于这家书店的都市传说才潜伏进这家书店做兼职的么?还是说……”

“都市传说?哦,你说那个啊。”

她好像终于听懂了我说的话的样子,神情也稍微放松了下来。

“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咯?拜托了!告诉我真相。看在咱们目的一致的份上。”

我双手抵在收银台上,半身微微前屈,急切地询问道。

这时,孙静媛突然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望向我,那感觉就像是巨人透过墙壁俯视渺小的人类一般。

“好吧,答案是——”

和谐社会——

“什么!这就是真相?!”

孙静媛点点头。

该死!没想到我竟然差点触犯法律!

危险。

悔恨。

侥幸。

开心。

嗯?为什么要开心?

因为——

“所以,你只是在这里打工咯,孙静媛?”

她再次愣住了,随后苦笑了一下。

“我原以为这里不会有同学经过的。”

终于放弃隐瞒了吗?

“世界上是没有绝对的事的。”我笑着回答。

“真会说啊,夏碁。不愧是团支书啊。”

没想到她还记得我。

“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说完,她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明明是祈使句语气却丝毫不带恳求,反而透着一丝绝望。

她似乎并不相信我会听从她的请求。

“嗯,没问题。”

“真的?”她的惊喜表露无遗。

“不过,作为交换条件,能和我说说关于你的事吗?”

“……”

她的笑容僵住了。

“不,别误会,我是替另一个同学问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个学期我们班转入了一个新同学,叫丁佳宜。”

听到“丁佳宜”这三个字,她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丁佳宜,我当然记得。”

“是么?那就好办了。她是咱们班的新任班长,说一直想了解你的情况,但是找不到机会,正好,这次就和我们聊聊你的事吧。放心,丁佳宜和我是从小玩到大的老朋友了,她的为人我可以以人格担保。”

“……”

“……”

沉默。

气氛终于又陷入了尴尬。

——果然,还是算了吧。

“好吧。”

——woc,成功了?

观察——

她的表情已经平静了下来。

“不过我的班排满了,你晚上十点到附近的公园里来,在那儿等我。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她重新面向我,笑着说道,“你可千万别爽约啊,团支书同学。”

微笑——

“当然了,孙静媛同学。”

时间流逝——

10分钟后,回家的路上。

太阳开始落山了,路上原本就稀稀拉拉的行人,现在都消失不见了。

我走在傍晚荒凉的街道上,心中却如同火在烧。

以下,心理活动——

我心里清楚,我对孙静媛的要求其实很无礼,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为什么总是旷课请假?

为什么要在这种可疑的店里打工?

为什么要摆出那副逞强的样子?

为什么总是孤独一人?

为什么……

你们说我什么?

管得太多了?

变态?

也许吧。

但我无所谓了。

我知道我现在希望可以接近孙静媛,了解她,明白她的世界。

前文讲过,我认为孙静媛的心中藏着什么秘密。

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现在的我有机会帮助她。

我想拯救她。

如果因为我,可以使她的人生的篇章得以改写的话,就算是被叫成变态我也无所谓了!

再说,男人变态有什么不对的?

心理活动,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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