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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灭门

出嫁队伍可谓马不停蹄,直到日落后方在一个小村里找到了客栈,准备休息一晚,说是村落,客栈却是在半山中,其他的村民分散住在整个山头,所有相距很远才能看到一间屋子,整个山头稀稀落落的,住的村民也少。

而此刻,城儿、小菊和媒娘三人同在房内。

“十三王妃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了,真是人比花娇……”媒娘的嘴巴一刻也没停下,这句话,小菊估摸着说了不下十次,不知为何,小菊总觉得媒娘的嘴巴特别大,总让她联想到蝶村里那个厚唇大嘴巴、黑牙齿中镶了一颗金牙、嘴角长了一颗肉痣的长舌妇,有些恶心,小菊曾偷偷地与城儿提起过这个想法,喝水的城儿差点呛到,把茶水都吐了出来,然后笑到肚子痛。

现在城儿静静地坐在了床上,听着媒娘如同裹脚布般又长又臭的唠叨,困得要死,腰都酸溜溜的。

正说着,媒娘想到还要回去休息一番,便告退了,只是人刚打开门,便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嘭”的倒地声。

小菊抬起头来,“啊……”

城儿一把扯下红盖头,刚好看到一名黑衣人用长剑刺穿了小菊的胸口,小菊的眼睛望向城儿,双手死死地抓住黑衣人握剑的手,青筋显露,只听到小菊拼尽全力喊道:“小姐,快跑。”

村民都说,一个人临死前做的挣扎,一定是为了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或事,城儿双眼润湿,小菊跟着自己长大,照顾自己的起居,最后临死前还为了自己拦住黑衣人,自己对不起小菊。

城儿死命地向前跑着,跑得筋疲力尽,身后正是那名黑衣人,城儿没有想过,自己出门的时候,客栈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送嫁的队伍,其中还有一些事丞相府里待了几十年的老忠仆,也有自己从外面领回来的无父无母的孤儿,可是现在,他们都因为自己而死,城儿越跑越无力,终于摔倒在地。

迷迷糊糊中,城儿看到一个身影,身影与黑衣人纠缠打斗,刀光之间,风起云涌,很快,城儿晕了过去。

而另一边,戏子坐在灵狼的背上,心情也是非常低落,刚才她去了雪狼山,给姥姥上香,还告诉了姥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戏子摸着茶树上的白绫和狼皮,心里很难过,她想姥姥了,就这样,戏子靠在了姥姥身上,发呆了整整一个时辰,临走前又在洞里转了一圈,还特地从村里带回来米粮,放到洞里,这样让戏子觉得,姥姥似乎还在。

灵狼能体会戏子的难过,一直摇着尾巴,其实自从戏子住进了西厢房,灵狼便可以随意地在房内活动,戏子打发了所有服侍的奴婢,大多起居都自力更生,晚上睡觉也是与灵狼同榻而眠,这样让戏子温暖些。灵狼用头蹭蹭戏子,示意戏子该回去了,戏子便翻身坐了上去,灵狼这才开始奔跑起来。

“灵狼,你说,城儿现在在哪里了呢?她和子晟成亲了,你知道么?为什么戏子心里这么矛盾?明明该替城儿高兴的,可是我却心里很难过,好像被人抢走了什么东西一样。”

戏子一路上自言自语,直到差不多到丞相府,灵狼突然叫唤了起来,戏子觉得不对劲,灵狼加快地奔跑起来,入了丞相府的门,戏子被吓到,横尸满地,血流成河,戏子看着府里下人的尸体一个个瞪大姥姥眼睛,甚至有些鲜血还在伤口中流出来,浓重的血腥味让戏子胃里翻滚想吐,突然,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戏子,吓了戏子一跳,低头一看,竟然是小贵,戏子看着小贵的腹部被捅了一刀,鲜血还在不停地流,她二话不说,扯下裙摆,帮小贵的腹部包扎了一圈,随后扶起小贵,轻声地说道:“小贵,等一下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听话。”小贵点点头,但万万没想到,只是一瞬间,一只巨大的雪狼就这样突然站立在自己面前,绿眸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灵狼对着雪狼山哀嚎了一声,惊天动地。

戏子没有理会小贵眼里诧异的目光,也不管小贵首次见到灵狼时的惊恐,将小贵放到了灵狼的背上,灵狼驮着小贵,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中,戏子没有做多久的停留,立即冲到了主房,一个个房间寻过去,一具具尸体找出来,不停地呼喊着:“爹爹,爹爹,你在哪里……”

戏子不管怎么呼喊,都没有人应,也没找到爹爹、眀叔、傻哥和福伯的尸体,只是,丞相府的其他人,全都死了,而且凶手及其残忍,全都一招致命后,还补多了几刀。

戏子找完了丞相府,便出了门,正在这个时候,灵狼回来了,戏子立即坐上去,灵狼便毫不犹豫地往一个方向跑去。

蝶村的夜晚很静,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天空上,还伴着无数的星星闪烁,人们都酣然入睡,也许还会做上一个好梦,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平常的夜晚,却不平常。

只见灵狼载着戏子驰骋在蝶村的街道上,如果仔细看,会发现灵狼的身后,是一群也在奔跑的雪狼,一双双绿眼在黑暗中绽放,数量惊人,气势磅礴,相当的诡异。

很快,便在桂花岭找到了叶凡他们,他们竟然被上千个黑衣人围住,究竟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才使得下这么大的血本,势必将叶凡杀害?叶凡明显受了重伤,被眀叔守护在中间,但是也可以看出,眀叔也伤痕累累,只是这里没有福伯,戏子左右张望,看到不远处,福伯背着手站在一边,似乎胸有成竹。

但他一定没有想到,千算万算,他们的对手不是人,是眼前藏身在桂林后的一群凶狠的雪狼。

戏子心里才刚闪过一个想法,狼群中的一只狼便冲了出去,只往福伯方向去,随着“啊……”的一声,福伯倒地,众黑衣人纷纷回首,便看到一双绿眸从林中出现,直到树影消失,才真正看到一只雪狼嘴里叼着一个人头,没错,就是福伯,福伯死不瞑目,脖子里的血不断外涌,还能看到脖颈静脉的跳动。

黑衣人有组织有默契地正想分成两批人,让其中一批人对付雪狼,只是刚举起兵器,身后又传来一道声响:

“你们的对手在这里。”

黑衣人和叶凡都再次转身,黑衣人视线掠过叶凡,看向桂花岭中,一双双绿眸展现,慢慢地靠近,最后,不仅前方,四周到处都是,很快,他们发现,他们被成千上万的雪狼所包围,连叶凡都不可思议,更让大家难以置信的是,一只右眼有着蝴蝶纹的雪狼,上面坐着一个妩媚娇艳的女孩,女孩的头发微微卷曲,散落在四周,光洁的额头映着月光,神秘而梦幻。

“好了,游戏,开始。”

随着戏子一声令下,群狼怒吼,奋而狂奔,冲入黑衣人群中,黑衣人有的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雪狼活活咬死,再从中间开始撕裂成碎片,肚肠都成血淋林的一块又一块,有的挣扎的向雪狼挥剑,只是寡不敌众,身后的雪狼也会在同一时间用利爪刺穿他的胸膛,挖出他的心脏,更有的黑衣人被踹了一脚后摔落在地,再被活活踩死……各种情况屡见不鲜。

戏子身后跟着灵狼,她快步地走到叶凡身边,叶凡和眀叔依旧处在震惊中,他们曾经听闻蝶村出现雪狼山女神,还以为只是胡诌,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就在跟前,叶凡自己还收了对方为女儿。

眀叔挺身守在叶凡的前面,颤抖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眀叔,是我,我是戏子啊……”戏子摇晃着脑袋,以为眀叔一时间没有认出自己来,这才微笑着介绍自己。

“你究竟是谁?来我丞相府为何?接近城儿又是为何?”叶凡问道,心里惶恐不安。

戏子果真很认真思考这件事情,蹙着眉头就像小孩子在思考如何用算盘结账,整个脸都是扭曲,最后戏子眼睛一亮,说道:“我知道为什么了,当时姥姥死了,我一个人下了雪狼山,无依无靠,是城儿带我回去的,城儿住在丞相府,那我肯定就去丞相府拉。”

我们能想象,眀叔和叶凡的头顶拉下三条黑线。

戏子觉得自己似乎回答了一个很了不起的问题,叶凡看着戏子稚嫩的脸上布满满足,示意眀叔不用防范,只是下一秒,他们又惊呆了。

只见飞天飘落着各种肢体脏器,时不时会飞到这边来,这时候就滚过来一个人头,戏子把人头上的黑布取下,拔出叶凡送给她的匕首,将对方的头发给铲平了,成了一个光头,然后再在灵狼的面前显摆了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灵狼不停地摇晃着尾巴,似乎很是欣赏,只是,这一人一狼的世界,叶凡和眀叔不懂。

戏子又将飞过来的一个眼球塞进了先前人头的眼睛里面,自言自语道:“灵狼,你说,人要是后脑勺有只眼睛是超前走还是往后走?”

终于经受不住,久战沙场的两个人也吐了,戏子见况,将人头一扔,又靠近着叶凡和眀叔,说道:“爹爹,眀叔,傻哥呢?”

“我们让他护送城儿去了。”眀叔说着,突然又说道:“糟糕,城儿和傻哥有危险。”眀叔咬咬牙,望向戏子,恳求道:“求你救救城儿,求你。”

“戏子,爹爹也求你。”叶凡充满着恳请地说道。

“怎么不早说啊?”戏子嘟囔着小嘴,又说道:“爹爹,眀叔,你们先坐到身后的雪狼上面去,它们会带你们到雪狼山躲躲。”

他们回头,身后果然有两只雪狼,嘴角还沾着血迹,似乎是鼓起了很大勇气,叶凡才承认眼前的女孩是自己的女儿,也是很大的勇气,他坐到了雪狼的背上,眀叔扶叶凡坐好,自己也翻身爬上了另一只雪狼的背上。

戏子吹了一声口哨,两只雪狼像箭一样冲刺出去……

叶凡走时回头看了最后一下,这绝对是这生看过最触目惊心的战场,每个敌人都被分尸成只有拇指大的小小块,就像是人肉酱铺了一层地面,一片狼藉,惨不忍睹,而戏子,站在这片狼藉面前,依旧纯洁的不像话,她的身影在月光前,依旧散发着神秘而梦幻的美丽。

戏子看着叶凡和眀叔的身影消失后,又翻身爬上了灵狼的背,一人一狼,快速地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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